宋风止半晌才说。 “想过吧。” 艾泽问:“别告诉我你是不敢。” “艾泽。”宋风止无奈,“我看你心情也调整好了,你该去工作了。” 刚升腾起八卦欲|望的艾泽瞬间被浇了个透心凉,平复了一下心情,开始一板一眼地请教宋风止工作问题。 - 宋风止起身离开之后,陆厌声整个人愣了一下。 ——傻子才看不出来宋风止是在避着自己。 他没做什么,只是安静地等着宋风止和艾泽说完工作的是,挂掉通讯,才笑了笑,朗声问。 “背着我说我坏话呢?” 宋风止回头看他,想了一下,还是说:“不是。” 紧接着他又补了一句:“你不用去查,查不到的。” “跟我有关?”陆厌声收敛了些笑意,直接问。 宋风止说:“嗯。” “跟你有关,但不是坏事。” 他轻轻笑了一下,像是安抚:“等我想告诉你的时候,我会告诉你的。” 陆厌声脸上笑意几乎全部消失了。 没人会在这种明目张胆的防备前还笑得出来。 “如果我查出来了呢?”他问。 宋风止抿了抿唇,迟疑了一下才道。 “那就当我省事了。” 陆厌声心里松了一口气。 ……幸好,宋风止不是一定要瞒着他,这个反应大概只是不想把事情亲口说出来,但他不排斥自己去查。 只要不是真的防着他,陆厌声什么都能接受。 “好了,你也差不多该回去了吧?”宋风止说,抬手指了指墙上的表,“陆元帅,你已经翘班快一天了。” 他忽然露出一个和往常都不太一样的笑容,很轻松,陆厌声被他的笑容晃了一下,忽然想起大学时候的那个宋风止。 在训练场宋风止赢了他以后,陆厌声就会看到这样的笑容。 Omega少年鼻尖额角还挂着汗珠,在灯光或日光下总是亮晶晶的。 于是陆厌声也笑了,哪怕输的是他。 - 最后陆厌声还是走了——他得着手去查那件宋风止不肯主动告知的事。 回到军港自己的住处后,陆厌声坐在桌前思索调查的切入点。 宋风止为什么能笃定自己查不到?肯定是这件事被比他们更有权势的人们封存起来了。 而以他现在的职务,几乎可以说是他想查什么,就没有不能知道的东西,除非…… 控制这件事的,是皇室。 艾泽瑞尔是陆厌声认识的唯一一位皇室成员,可对方肯定站在宋风止那边,问也白问。 陆厌声有点头疼的时候,终端忽然响起。 今天他和宋风止怎么业务都这么繁忙?陆厌声拿起终端看了一眼,脸色却怪异了一瞬。 是他炮仗一样的母亲大人,前任中央战区元帅,陆芳菲女士。 陆女士养孩子向来放养,陆厌声去了边境战区以后,陆女士地通讯更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陆厌声立刻猜到这次是什么事,做了一下心理建设,离终端一米多远按下了接通键。 果然,接通的一瞬间,对面就传出陆女士的咆哮。 “陆厌声!!说!你们两个最近出什么事了!” 陆厌声已经完全免疫了,耐心解释:“妈,真没事儿,演给外面看的……” 劝了五分钟,陆芳菲女士才把这件事勉强揭过。 陆厌声想了一下,说:“妈,有件事得跟你说一下。” “有屁快放。”陆芳菲说。 陆厌声说:“我现在可能要查一件事,牵扯到皇室……” 他还没说完,陆芳菲就打断了他:“怎么,怕我拦你?” “不是。”陆厌声笑,“这不是怕打扰到你和我爸的退休蜜月生活。” 陆芳菲嗤了一声:“和小宋有关的?” “嗯。”陆厌声说,“他不想告诉我,但是不介意我查。” 陆芳菲意味不明的哼了两声,说:“我警告你啊陆厌声,对Omega不要占有欲太强。” 陆厌声皱眉:“我哪儿有。” 陆芳菲不信:“我还不知道你?” “崽子,你妈我也是Alpha,我不信有的事你脑子里没有想过。” “这事儿我爸知道吗?”陆厌声试图用这种攻击性岔开话题。 然而他妈毕竟是他妈,脸不红心不跳:“你从小我不就教你,夫妻之间最重要的就是坦诚。” 那言下之意就是知道了。 陆厌声“嘶”了一声,觉得自己听到了不该听的东西,当场就想重金求一个没听过的耳朵。 陆芳菲义正辞严:“我警告你啊,现在人家小宋虽然是停职了,但也不是你随随便便就能动的,你——” 通讯这边,陆厌声抬手搭在眼睛上,一张脸红透了,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东西,一时间有点恼羞成怒。 他自暴自弃的开口:“行行行,想过行了吧……!” 平复了一下心情,他又闷闷的说:“我不敢……也不舍得。” 透过窗户,他看见军港外停着的一排机甲,涂装统一,遮掩在夜色里,像随时会出鞘的利刃。 里面有他的一架——也本应有另一个人的一架。 “喂?崽子?”陆芳菲喊,“陆厌声你人呢?” 陆厌声抿了抿唇,收回视线。 “我就是觉得……他因为皇室,因为行政院,已经困在这个地方七年了。” “我希望他以后真的能离开这里,飞得远一点……再远一点。” 第 63 章 第9章 埃尔维斯·法索家中, 明明是白日,主人却把所有的窗帘都死死拉上, 仿佛在逃避什么。 昏暗的室内, 缓缓浮现出一个狰狞的、体型巨大的黑影。 埃尔维斯·法索匆匆忙忙低头,语气里的心虚怎么都遮掩不住:“使者先生,您来了。” 来者在黑暗里抬起坚硬的节肢, 重重在地板上敲了两下。 这两下仿佛敲的不是地板, 而是埃尔维斯·法索脆弱的、正急剧跳动着的心脏。 这位平日里高高在上,总是谨遵着贵族姿态的行政院第一议员, 慌乱地将头垂得更低。 “蠢货——” 虫族样貌的使者开口, 埃尔维斯·法索竟从那嘶哑到诡异的声音里, 听出了遮掩不住的怒气。 “你以为你那些没用的垃圾研究, 真能让宋风止心动?”虫族使者说。 “埃尔维斯·法索!这么多年, 你是不是已经被宋风止训成了一只懦弱又愚蠢的废物!” 行政院第一议员猛地抬头,除了在宋风止面前,他何时遭遇过这种屈辱。 虫族使者即使在黑暗里, 也能清晰地看见眼前人类脸上,那种被否定的扭曲和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