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乐土一般的仙境。 毕竟太宰看上去完全没有要成为长生种族的意思。而人类短短数十年的生命对维特来说,又实在太短暂了。 如果不是来自太宰本人的要求,他简直恨不得每分每秒都和对方腻在一起不要分开才好。 “但这件事情和我说也没用啊,”维特苦恼地回望着他,“我是为了遵从太宰的意愿才这么做的……作之助不如直接去和太宰提一下?” “我的手机坏了。” 织田作之助这边,自然早就准备好了应对的理由,“而且现在去找太宰也不行吧,我听说上层为了应对这一次来自Mimic的全面袭击,要准备召开五大干部会议……他今天恐怕会加班到没空吃晚饭呢。” 【没空吃晚饭】 触发了关键词,维特的神色立刻变得警觉起来。 他的左脚踝略微动了动,目光也不由自主地看向了店门的方向。 单纯从从肢体语言上来看,已经是想立刻离开这里,前往餐馆让他们马上开始准备饭菜的心急模样了……还是老样子呢。 织田作之助,或者说经由持有技能「易容A」伪装成【织田作之助】的Caster地想到。 他就是因为不想去和太宰治直接通话,才会让维特从中间转达。 依照维特那傲慢过头的死心眼,他才不会意识到织田作本人才是这起灭门惨案的当事人……或者说,哪怕意识到了这一点,维特也不会去顾忌对方的心情,或者做出迁就对方的行为。 因为那孩子的性格,就像被提前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一样,只会关注恋人的心情。 另一方面,Caster并不愿意直接对上现在的太宰治:没有人比他更了解那个家伙在作为敌人时,会是多么难缠了。 哪怕与之多一分计划外的、不该有的接触,都有可能导致这边准备好的一切作战的都全面崩盘。 “但是没有太宰的话……” 维特还在犹豫。 如果不是因为作之助这临时辞退的、颇有些可疑的神来一笔,他早就离开这里,去之前已经预定好的餐馆准备晚餐了。 看来要加点筹码才行,Caster想。 “话说,太宰手臂上的伤恢复得怎么样?” 说到这方面,维特的表情难免有些黯淡,“还可以吧,异能力者的恢复力总是比普通人要好一点。我想主要是因为之前不小心被豆腐砸伤的头还没有好,才恢复得慢了一点……” “砸伤?”Caster等他说完,才用那种无辜而茫然的表情打断了他的话,“可我听说是他自己在豆腐上撞伤的?” “……什么?” “对了,手臂上的伤也是。” 面对将信将疑的维特,Caster又添了一把火, “之前听说他有用开车冲到悬崖下面的行为来【自杀】,才会把自己的手臂弄成这样,而且伤口的撕裂程度也比一般情况下更为严重……维特,你还好吗?” 他貌似无意地开口,甚至还假惺惺地询问已经从神色恍惚转成一脸不可置信的维特,完全没有坑了过去的自己一把的愧疚感——反正Caster在十八岁的时候,也被已经成为了从者的自己一模一样地背刺过一遍。 现在这样,也只能算是因果轮回吧。 毕竟,总是会与自己的同位体过不去,某种程度上来说,也算是从者们之间的老传统了。 “别太担心了,” Caster充满“善意”地劝说着他, “现在总比之前天气还热的时候要好。那个时候经常能听到他的部下提起,太宰某一天又去入水【自杀】,然后被他们打捞出来的事情……你们住在一起也有一段时间了吧,真的没有发现这些事吗?” 之前偶尔露出的某些蛛丝马迹,开始顺着对方的话发挥作用: 那个所谓不能跟踪探听打扰的“私人时间”; 身为搭档的中原中也无意识脱口而出的那句“自杀混蛋”; 夏天的时候浑身湿哒哒地回家并且转天就把自己弄成重感冒,还狡辩说是因为中了敌人陷阱才不小心掉到水里去的缘故。 ! 伴随着一声巨响,维特脚下踩着的陶瓷地砖,一瞬间放射性地朝周围龟裂开来。 洋食馆内剩下的两人被这宛如地震般的动静惊吓到,不约而同地朝这边望了过来。 若不是现在天色已晚,最近横滨的夜晚又不算太平,这样剧烈的声响定会招来不少围观之人。 “作之助,你知道……太宰他这样多久了?” 维特的大脑神经,此刻宛如被锯子来回拉扯割裂般的剧痛。 而在折磨的恍惚瞬间,他似乎听到了自己堪称冷静的声音。 奈亚拉托提普在他脑中留下的那些灰绿湿雾,也仿佛感知到了这种骤然升腾而起的危机感,它们退守一隅,试图收缩自己的存在感,却依旧被什么东西大口大口地吞噬了。 这本来是维特需要整整一年、甚至更多的时间,来逐渐被消磨融化的恐怖力量。 然而现在,它们就像是被橡皮擦除去的铅笔痕迹一样,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一瞬间就被某种扭曲的规则清理到一干二净。 那些雾气在发出半秒宛如对整个世界警告着的刺耳尖叫后,就彻底地消失在维特的大脑里。 而站在一旁观看了全场的Caster,则默默地注视着那双顷刻间便被怖恶浓黑浸染透彻了眼白的蜜金兽瞳,强行将自己身上试图躲避对方的本能冲动给压了下去。 然后,他假惺惺给即将翻车的、过去的自己点了一根蜡烛, “大概是从十四五岁开始吧,”Caster望着眼前因为已经怒不可遏到极致,反而如同海底暗流一般,将情绪深深压藏至的维特,“失望了吗,维特,他并不像你一样……会去珍惜这段时光。” 维特用那双令人战栗的兽瞳瞥了红发男人一下。 他从来都不把这些人放在眼里。 如果不是因为太宰的关系,不管是织田作之助也好,还是森鸥外也好……他们本身或许在别人眼中是光彩夺目的存在,但却不会在维特眼里有任何值得关注的价值。 尤其是现在,他根本就不想理睬除了太宰以外的任何人。 他本来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但是宛如鬼使神差的,向外走去的脚步为这句话停顿了片刻,“太宰他真的是这样想的吗? 就像是在血管里潜藏了许久的蝮蛇毒液,在这一刻终于彻底发作了一样,他忍不住想起了之前那只老鼠在自己耳边挑拨离间时说过的话: 「给予对方的……都是不想要的东西。」 「毕竟双方的差距太大……总会想着【不要触怒对方】吧?」 “……他就真的一点都不在乎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