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之色。 “宁宁——” 他缓慢的抬起眼,满目悲痛的看着眼前心悦了?十几年的女?子。 他比宁宁大五岁,在宁宁出世时,母亲与?杨夫人便告诉他,这是他未来?的妻子,宁宁可以说是他看着长大的,也?是他陪着长大的。 那个自小跟在他身后,甜甜的喊着宴书?哥哥的女?子再也?不见了?,而他身上背负着整个季家的存亡,好像…好像不能带着他的宁宁远走高飞了?。 翌日一早,蔚姝醒来?时不见温九,僧人告诉她,温九卯时已经离开了?。 蔚姝怔然,他是遇到什么事了?吗?走的如此匆忙,竟是连个招呼都?没有打。 “姑娘,这是昨晚离开的季公?子让贫僧转交给姑娘的。” 僧人朝她递来?一封信函,蔚姝接过信函揣在袖中,朝僧人双手合十拜过:“谢谢师傅。” 她离开寺庙,走入窄小的石径小道上,正发愁如何?回去时,远处便传来?了?车轮滚滚的声音,云芝的声音从?远处清脆的响起。 “小姐!小姐!” 蔚姝抬头看去,车夫驾着马车赶来?,云芝坐在车辕上,远远的朝她招手,待马车到了?跟前,她问:“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云芝跳下车辕:“这位车夫大哥说小姐在这里,奴婢便跟着来?了?,奴婢昨晚在府中一夜未眠,还以为小姐抛下奴婢不管了?。” 说着,云芝瘪了?瘪嘴,像是要哭出来?。 蔚姝安慰的捏了?捏她的脸蛋,笑道:“我在你眼中是那种言而无?信的人吗?” “不是。” 云芝笑了?。 蔚姝问车夫:“你怎知我在这里?” 车夫眼睛里都?是喜色的光:“天不亮那会儿有位公?子给了?小的一锭银子,让小的先去尚书?府接一位叫云芝的姑娘,再与?云芝姑娘一道来?城外的寺庙接姑娘您。” 马车缓缓行驶,比来?时温九驾马车要慢许多。 云芝好奇的问:“小姐,你可知是谁让车夫来?接我们的吗?” 蔚姝垂眸细想,抿了?抿唇畔道:“应该是宴世子罢。” 知道她在这里的只有温九与?季宴书?,温九身上没有银子,那便只剩下季宴书?了?。 她想起僧人转交给她的信,从?袖中取出打开,云芝好奇的看了?一眼,瞳孔逐渐放大:“小姐,宴世子什么意思?他竟然想等小姐入宫后在小姐身边安插眼线?!” 蔚姝叠好信纸拢在袖中,十指微微蜷紧。 季宴书?想在她身边安插眼线,若她在宫中遇到难事,他可想法子进宫帮她,可宫里都?是谢狗的人,若是被他发现她身边有季宴书?的人,难保谢狗不会为难旁人。 回到绯月阁,蔚姝看了?一眼前院拐角:“云芝,温九回来?了?吗?” 云芝摇头:“奴婢还没去后院,不知。” 蔚姝犹豫了?一下,先回房给季宴书?回了?一封信交给云芝:“你交到岑时手中,让他转交宴世子,告诉他不必回信。” 云芝重重点?头:“奴婢记下了?。” 云芝离开后,蔚姝去往后院,昨日下过一场雨,地上积了?不少水,她绕过积水走到罩房前轻轻叩门:“温九,你在吗?” 许久,不见回声。 蔚姝蜷了?蜷手指,抬手推门而入,房中干净简单到一览无?余。 温九不在。 她黯然垂眸,心里有一处空落落的。 巡监司内。 东冶从?外面快步进来?,对坐在太师椅上的男人恭声道:“主子,蔚小姐已安全回府。” 机要阁内光线昏暗,灯烛灼灼,将男人半张昳丽俊美的容颜映在明处,狭长的眼尾上挑着让人无?法忽视的冷冽。 “她可看过季宴书?留下的书?信?” 冰冷清寒的声音漫不经心,让人背脊发寒。 东冶低下头,脊背绷紧:“看过了?。” 谢秉安翻看着手中文书?,冷俊的眉峰凝着阴翳的烦躁,不过一息又?丢掉文书?,端起玉盏,指腹细细碾磨盏的边缘。 “接着说。” 东冶硬着头皮,将怀中信封递交过去:“蔚小姐给宴世子回了?一封信,锦衣卫偷偷截取后抄了?一份交给奴才。” 玉盏破碎,从?指缝中掉落。 东冶吓得赶忙递过锦帕,谢秉安接过巾帕,慢条斯理的擦拭着手指,浸了?凉意的凤眸斜乜了?眼信封,薄唇启开:“拆了?,念给我听。” 东冶:…… 这差事他是真不想干。 他咬紧牙关,赴死般的拆开信函,看了?眼书?信上的内容,身子猛地一抖。 这不是要他的命吗?! 谢秉安凉凉抬眸:“念。” 东冶深吸一口气:“承蒙宴世子善心,小女?蔚氏不胜惶恐,此计诸多风险,谢、谢、谢……” 他冷汗直冒,悄悄觑了?眼自家主子,不巧正对上主子漆黑阴戾的凤眸,登时吓得跪在地上:“主子,要不您自己看吧?奴才实在是读、读不出口。” 谢秉安丢掉锦帕,搭着眼皮,冷漠起唇:“继续。” 东冶:…… 他咬了?咬牙,无?奈续道:“谢、谢秉安手眼通天,心、心、狠手辣,诡、诡诈多端,若他察觉,将牵累更多无?辜之人,诸不具伸,望君慎重,莫要在小女?身上多费心神。” 一封信读完,东冶后背也?被冷汗浸透。 他小心翼翼的觑了?眼主子,却见主子勾着唇笑,阴翳的凤眸里却毫无?笑意,唯有一片晕开的、浓不见底的森寒冷意。 谢秉安屈指轻叩桌面:“若宫中没有掌印,她是不是就敢与?季宴书?私奔了??” 东冶额头直冒冷汗,给他十个胆子也?不敢回答主子这个问题。 外面进来?一名小太监,正是那日支走蔚姝的小太监,他恭敬道:“主子,郑公?公?来?了?,在外面候着,想要见您。” 谢秉安手指轻抬,东冶终于松了?一口气,将信塞进袖中,与?小太监一前一后离开机要阁,他在外面碰见朝里走的郑察时,朝他撇来?一抹感激的笑意。 郑察:…… 今日的东大太监怎么看着有点?怪? 他走进室内,看见掌印大人从?机要阁出来?坐在案首前,朝他懒散的撇来?一个眼神:“找咱家有何?事?” 郑察虚虚笑道:“老奴有一事想求掌印帮忙。” 谢秉安端着茶盏轻呷了?一口,搭着眼皮,声线疏冷:“说来?听听。” “是。” 郑察微曲着身子:“陛下前几日服药过量,导致手脚红肿剧痛,太医院的人都?诊治了?一遍,止疼药也?吃了?好几顿不管事,这两日正在气头上呢,杀了?许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