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自打他登基。皇室在帝都郊外有着最肥美的皇庄,明湛圈出一个皇庄,叫他们种粮食种菜,不但供给皇室,另外多的明湛就拿出去赏人。 故此,如今大臣们经常收到皇上的赏赐:皇家御米、皇家青菜、皇家青豆角儿、皇家白菜、皇家白萝卜、皇家胡萝卜、皇家土猪肉啥的。家常的很。 其实,按明湛的主意,他原是想叫内务府拿出去卖的,无奈此话一提,李平舟当下就说了:皇上若是命内务府行商贾事,就是他这个首相失职,他就以死谢罪! 实在受不了了啊啊啊!李平舟内心咆哮。 虽然是因为皇上手段得当,朝廷如今颇是富裕,可是你堂堂天子,也不要掉进钱眼儿里钻不出来啊啊啊! 明湛生怕因为些青菜萝卜的逼死首相,史上留下恶名儿。故此,他也只能把开铺子的心息了,转而大手一挥,赏赐朝臣。 沾光的远不止于这些高官,其实一些萝卜蔬菜,明湛就跟他们意思意思。再多的东西,多是赏了那些低层的小吏。 一时之间,帝都上下皆开始沐浴帝王恩泽。 话归正传。 明湛这样会赚钱,虽然内务府的产业分了一部分给凤景乾,但是明湛算盘打的精,他的小金库儿里的银钱,明湛只要想起来,夜里都会笑出声。 并且,明湛还时不时的找机会坑阮鸿飞一头,算是外快。 如今不过是一场万寿节,内务府还预备的起。 何况明湛登基后厉行节俭,将国宴标准正式的改为六菜两汤,且这六菜一场都是固定的,四素两荤。就是太祖皇帝刚建国时,啥都没有,也没节俭成这副模样。 李平舟都有些不忍,在私下劝明湛道,“陛下,若是陛下内库吃紧,暂且挪用一部分户部银钱也不是不可的。” 明湛不明白哪里事呢,好奇的问李平舟,“没事,内库还算宽裕。李相这么善解人意,实在难得啊。” 受到调戏的撒娇李露出尴尬的形容,低声道,“陛下,是不是国宴的标准太简陋了?这个,有损陛下龙威哪。”就是李平舟自以为并不是个奢侈的人,不过,他家宴请,也比国宴丰盛的多了。 明湛哈哈一笑,“无妨,谁进宫是真正来吃朕这顿饭呢。做几百桌山珍海味,大都糟蹋了,何苦这样劳民伤财。朕这里省了,下面就会跟着省了,有了银子,修桥铺路,做什么不好。再者,大家都是有身份的人,哪个还要鸡鸭鱼翅的折腾了,没的像那些暴发的商人一样了,倒失了品味。” 李平舟诚心诚意道,“陛下圣明。” 明湛摆摆手,笑道,“只要李相别总跟朕撒娇就是了。” 李平舟囧。 明湛与阮鸿飞商议,“看跟着善棋侯联名的这些王八蛋们,湖南安徽忠义侯、福州闽靖公、陕西西宁侯、甘肃敦侯,这几个是打头儿的,擒贼先擒王哪。” 阮鸿飞问,“善棋侯呢?”在阮鸿飞看来,这几个比起善棋侯来,还算不得一个“王”字。 “我写信给明淇了,叫她帮我解决了那老东西。”明湛对于阮鸿飞向来无所隐瞒的。 阮鸿飞玩味的问,“你们关系还不错啊。”这个时候,明湛不与凤景南求助,反是找了明淇,其中意味儿,倒让人颇多琢磨。 “我们本来就关系不错。”明湛与阮鸿飞低声道,“我支持她在云贵掌权,这点儿小事儿,她自然会帮我料理的。” “你别叫人在中途截杀啊,父皇不会回来的。”明湛又不放心的叮嘱了阮鸿飞一句。 “这么有把握,大贱不会回来?”阮鸿飞可不是什么善茬,甭以为凤家兄弟隐讳的服软儿,他们之间的恩怨就能一笔勾消。这么些年过去,若是凤家兄弟还以为阮鸿飞是当初的热血少年,那就是脑抽了。一些事,发生了,过去了。如今凤家兄弟拿喜儿抵债,大好江山拱手相让,阮鸿飞眼不见为净,可以不与之计较。 不过,就阮鸿飞本身,他的底限也就在此了。 若是凤家兄弟再使出什么手段,这样挤兑明湛,妄图再临帝位,阮鸿飞绝不会再给他们第二次活着的机会。 明湛剥了桔子给阮鸿飞嘴里塞一瓣道,“他既然走了,你在这里,于情于理,他都不会再回来的。我之所以放任善棋侯与襄仪太长公主他们折腾,不过是想瞧瞧,究竟还有谁对我执政心存不满,想着让父皇复政呢。” 曲指扣了扣那二十三个人的名单,明湛道,“呐,这就是了。” “你不让我下手,万一大贱非要回来呢。”阮鸿飞把嘴里的桔子吃了,自明湛手里接过那大半个,也剥了一瓣送到明湛的嘴里,说道,“政治可不是想当然,有良心的人玩儿不了政治,更做不了皇帝。” 明湛享受着爱人的温柔,叹道,“即便父皇回来能有什么?永宁侯掌握着九门兵马,后宫早在母亲的掌握之中,他回来,我顶多是盖处宫殿奉养父皇罢了。”奉养,如同唐肃宗奉养被逼退位的唐玄宗。 明湛不喜欢见血,虽然一刀下去,一了百了,但是鲜血容易让整个朝廷蒙上一种恐怖阴晦的气息。他身为皇帝,也要考虑一下朝臣的心情。 杀了太上皇,虽然他可以将皇位坐的更为牢不可摧,他仍然不是皇室嫡系。而且,譬如李平舟等朝臣,必然要对他加以怀疑指责,介时,为了稳定朝纲,朝中必然会有一次彻底的大清洗。 政治清洗,比一切勾心斗角的阴谋都要残酷与血腥。 这种政治手段,面对的并不是一人一家之荣辱,更多的是一个家族。 九族、十族,血流成河,染红江山。 明湛不希望至此局面。 所以,当卫太后提醒他做两手准备时,他拒绝了。 若是在以前,或者他真要惶惶然不知所措。 别看凤景乾提议立他为储时,明湛几番推辞。这并不是说他没有野心啥的,关键是,名不正则言不顺。而当时明湛在云贵的地位已经极是稳固,他并不想放弃云贵的地位,来帝都做一个不安稳的储君。 待凤景乾拿出诚意,明湛登基。 明湛有野心,但是野心并没有人们想像中的那么大。 当然,他也不是圣人。 他说了,要做满二十年的皇帝。 二十年后,他放弃江山,还能保全自己。 如果现在凤景乾想夺回江山,那么明湛将面临一种莫测的结局。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你的将来,要等着别人安排,要等待别人的怜悯,别人一息之念,或者可决定你的生死。 这种滋味儿,明湛早早尝过。当初,他被送往帝都为质,便是如此。 这种滋味儿,他早已尝够,再不想再尝。 他已经是皇帝了,哪怕凤景乾来抢,现在,他也不能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