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的来源,人类急于把乱世的发生强加在一个群体上,并把他们定性成为罪人。 奚川的心情起伏依旧不大,他的情绪从来都很稳定,“异变动物和变异物种从原理上看,定义其实是一样的——申屠,这你不能反驳。” “为什么不能反驳,”申屠锋一脸嫌弃:“我不想和那些丑东西扯上一点关系。” 奚川轻蹙一笑,“你见过你的先辈们吗?或许他们也丑,物种的进化都是慢慢变好的过程,不管是从外貌还是从智商上来说。” 申屠锋不太服气,轻轻嘁了一声:“你不能因为自己长得好看,而来污蔑我老祖宗的脸。” 行吧,奚川无言以对,“继续往下说。” 申屠锋揉搓奚川掌心的力度慢慢变缓,成了摩挲,而奚川的体感从热变为了痒,他又挣扎了。 “别动,”申屠锋很强势,“我们说到哪儿了?” 奚川从申屠锋复述的庞杂的世界观里提炼了重点信息,说道:“春明山的演习不是针对你。” “对,它像一场实验。” “怎么说?” “变异物种、普通人类、混基因者,这三类人种同时涌入一个地方,并且数量还不少,”申屠锋阴阳怪气地感慨道:“百年难得一遇的场面。” 奚川说:“如果春明山是一个巨大的培养皿,那么实验体和被实验体同时掺入其中,确实能有不少收获。” 申屠锋将下颚抵在奚川发顶,懒洋洋地夸赞道:“真聪明。” 奚川没有挣扎了,他随申屠锋亲密无间地挨着自己,“他们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那谁知道,”申屠锋闷着声,“人类大多贪婪,他们可以为了权利、为了金钱,为了延长生命。” 奚川却平淡说道:“长生不死比金钱和权利有诱惑力。” 申屠锋倏然蹙眉。 奚川感觉到申屠锋呼吸频率的变化,微微抬眸,问道:“申屠,你怎么了?” 申屠锋大概是想到了什么,却又摇头,“我们假设行政区通过某种不知名的渠道研制出了新型基因,他们想复刻最初的变异物种来达到自己的目的。然而基因研制出来了,可实验数据为零,他们不敢用在自己人身上,于是先从动物下手。新型基因中带了病毒,病毒使动物发生异变,或许还有其他反应。人类实验室为了完善基因编制,一不做二不休,干脆组一场大局。春明山这一场演习下来,实验数据有了,异变的原因迟早也会出研究报告。到时候以毒攻毒,研制出什么包治百病的药来确保人类的寿命——呵,我们全是炮灰。” 奚川安安静静听完,他觉得很奇怪,申屠锋似乎笃定了自己的猜测。 “王坚章显然知道这个事情,”申屠锋冷笑,“他在确保聂禁安全的前提下,不允许任何人种退出春明山。” “异变的动物除了自身的特征外,还有其他种类的特种,”奚川话语一停,蹙了蹙眉,说道:“确实像变异物种的低配版进化过程,只是在过程中劈叉了。” 申屠锋陷入长久的沉默中,房间里悠扬的音乐依旧和缓,可气氛却沉闷肃穆。奚川掌心的汗没有了,触感微凉,似乎染给申屠锋,他们谁也捂不热谁。 “申屠,你在想什么?” 申屠锋揣摩片刻,问道:“你见过行政区的总统吗?他叫聂时康。” 奚川大概率是没见过的,也许见过,也忘了,他摇头:“我没印象了。” “我刚到这儿的时候见过他一面。” 申屠锋的声音太沉了,奚川听不清,于是又靠近了一些,“怎么?” 申屠锋的下唇摩着奚川的耳膜,蜻蜓点水的一瞬,弄得彼此都痒,“你这样像投怀送抱。” 奚川:“……” 怎么忘了这人本质就是个坏胚。 “说正事,”申屠锋的情绪切换自如,很快又进入正经状态,“聂时康好像生病了,很严重的病。他很瘦,肉眼看上去就是吊着最后一口气的样子了。这种皮包骨头的状态,他跟死人的最大区别大概是心眼依旧充沛。他就像个——” 申屠锋突然无法准确形容出来。 奚川接话道:“活死人?” “对,就像受到攻击后到异变开始,却又被某种手段戛然扼住后的形态,半死不活。”申屠锋漠然看向窗外,“奚川,如果我们关于延寿的猜测成立,那演习中发生的一切都有迹可循了,包括聂禁迫不及待地想杀死我。” 奚川说:“聂时康如果死了,他的位置谁来坐?” 申屠锋颔首,“聂禁还有一位大哥。” “兄弟不和睦吗?” 申屠锋阒然道:“不好说。” 奚川问:“假设聂时康死了,聂禁和他大哥,谁上位对你们有利。” “我没接触过聂良,但聂禁肯定是不友好的。至于利不利的,我认为没区别。”申屠锋鄙夷说道:“而且聂良顶着博士的头衔,从体感而言,他的智商应该比聂禁高不少。” “所以比起聂良,北州区更希望聂禁上位。” 申屠锋大方承认了,“行政区的高层政府如果长了脑子,我们会很头疼。” 奚川顺着申屠锋的目光也看向了窗外,东边天际的太阳完全没有要出来的意思,今天恐怕又是一个腐烂的阴雨天,“你要小心。” 彼此相拥的姿势保持久了,竟然生出惺惺相惜的依偎感。奚川已经不挣扎了,他站得累,于是轻轻靠入申屠锋的怀里。 申屠锋又摸他的头发,有意无意中蹭到了他的腺体,像安抚。 奚川有了迷糊的困意。 申屠锋的言语越来越缓,他说:“比起这个,我更担心你。” “我?”奚川反应很慢:“为什么?” “如果演习从头到尾都在行政区的掌控范围中,那么你的一举一动也都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了,”申屠锋的内心没有那么平和,他眼中酝酿起一场蓝色风暴,看上去阴沉,语气却依然温柔,“奚川,你很特殊。” 奚川:“……” “别回去了吧,”申屠锋沉闷着声,说道:“别回西基地了。” 奚川越来越困,他没说话,疲惫地摇了摇头。 “为什么?”申屠锋问。 房间的音乐戛然而止,老唱片陈旧的质感磨出颤抖的尾调,它融进了暧昧的呼吸中,飘然勾出模糊的往事。 奚川一直没有说话,申屠锋等了很久,久到以为他睡着了,只能唉声轻叹,想抱他上床。 “我经历过很多事情,忘记了很多人,我的脑中时常会闪过很多片段。这些零碎的回忆,有痛苦,有血腥,唯独看不见温和的关怀。”奚川微漠开口,他的情绪冷淡,似乎正在复述一位无关紧要的人的平生,“我不觉得我的人生从来都是这样的,那太孤独了。我想找到拼图,至少把它们拼成一副完整的画——我想找到丢失的,只属于我的东西。” 于是话题又回到了最初——所谓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