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哒哒——”背后的架子鼓猛然一响,让两束升入天际的烟花在天幕炸裂,刹那璀璨耀眼。 那人咧嘴一笑,笑容似夏花,他背身弹奏,仰头吸气,似把日光饮入口腹,而后他回头转身,携着浑身的阳光气息,散发着暖阳般的魅力,耀眼得让涂眠都忘了按弦。 他也在结尾的旋律上停了下来。 在涂眠看向他的时候,他才用指拨弦,自弹自唱。 “我想拥抱你 / 也想告诉你 / 遗憾时间终究不能言语……” 他在这里停了下来,手指缓缓压下了一根弦,一个音跳了出来,意犹未尽的样子,似乎是在邀请涂眠。 涂眠压着他的音跟了最后半句的音,陪他唱了最后半句词。 “我多想拥抱你。” “我多想拥抱你。” 涂眠与那人,异口同声。乐声落掌声起,涂眠喘着气,看着那个和他完成了一曲的人,那人还是站在架子鼓前,挂着一把吉他,一如涂眠刚刚回头时见他的模样。 那人仍然笑着,只是眼里流露着一丝涂眠读不懂的情绪,像是期待,又好像,是失望。 因为什么而失望呢? 因为自己没去拥抱他吗? 涂眠被这个问题驱使着,靠近了那个人,那个人眼里的失望也好像因为涂眠的靠近而消失了,但那人却好像紧张起来,他的背都绷直了。 涂眠站定,抬手一拳砸在了那人肩头,化解了那人的紧张:“彻哥!嗓子好了?” “没有,手痒。”蒋彻抓住了自己肩头的那只手,“弹得不好,让你的学妹笑话了。” “确实不好。”涂眠帮他把吉他取下来,递给火锅,顺势给蒋彻介绍了这一个乐队的人,他的手指一一点过,“这是火锅。这个高马尾的是小米辣。这是香菜,你不喜欢的。这,鼓手,是鱼腥草。” 涂眠介绍完乐队的那四位,又转回到蒋彻这里:“这是……我室友,蒋彻,你们都多少耳闻过,我就不赘述了。” “彻彻学长,早有耳闻。”火锅站了过来,“听说这次学院晚会你也要参加?” 蒋彻赶紧摆摆手:“没有的事。” “金盆洗手了?”涂眠一听蒋彻不参加学院晚会,赶紧凑起热闹。 蒋彻看人近在咫尺,故意伸手拥过涂眠肩头,将他连人带吉他环进怀里,笑得格外满足:“嗯。这都老婆孩子热炕头了,谁还去卖艺呢?你说是吧,宝贝儿。” “谁是你孩子啊,滚滚滚。”涂眠在蒋彻怀抱里拱着,挣扎出来,还不忘踢蒋彻小腿一下。 “那你要当老婆我也不反对。” 蒋彻看着抱着吉他落荒而逃的人,回头拿了自己的川贝枇杷膏,还和火锅交换了微信,才追着涂眠的脚步过去了。 “欸,老婆。” 涂眠本来不想理他,眼看着要走出小道了,人要多起来了。蒋彻校园老油条,做事不要脸,他还要脸! 所以他回头跳脚:“不许叫了。” 蒋彻立马站定,诚恳地点了点头:“好的,儿子。” “滚呐!你快去做你的奶茶!我要去秘书处上工了!” “好的儿子!” “不要叫我儿子了!” “好的,老……”蒋彻顶着涂眠威胁的眼神,把“婆”的音吐了出来。涂眠气急,从隔壁灌木丛捡了根极细但很趁手的树枝,对着蒋彻就要展开家暴。 蒋彻赶紧跑开。 人走远了,还要嘴欠地发个消息。 ce:爱你,老婆,么么哒。 涂眠知道蒋彻是故意开玩笑,谁叫男人至死是少年呢,过他二十年,还是只会搞这种小学生把戏,但他又拿人没办法,因为他骂人骂不过了,也只会“反弹”! 行!那就反弹。 看谁能恶心死谁。 图图:嗯嗯,乖乖cece,啵啵~今晚穿好黑丝等哥哥哦~ 蒋彻秒回—— ce:可以不穿吗,哥哥,热热。 图图:滚呐! 涂眠,败。 第36章 你抿一口。 这世上根本没有轻松的活儿! 涂眠再不会相信青舒月这个臭妹妹嘴里说出的话了。说什么这个兼职很轻松,说什么根本不用费力培训,混混就过了……都是鬼话。 图图:你妹妹她只是嘴巴甜,说得好听,结果心里根本没我! 图图:我好苦! 涂眠拿着手机躲在行政楼的厕所,悄悄告状。蒋彻那边倒是回得很快。 cece:蒽。怎么说? 涂眠就跟竹筒倒豆子一样,发语音噼里啪啦地说了一大串。 总结出来就是三点:一是青舒月根本没想给他轻松活儿干!他一来,青舒月就把志愿者名单给了他,说他作为研究生院的学长,是他们这些大一大二的前辈,他是要起表率作用的,也不管他意愿,就默认他是带队的那个人,要他去跟行政楼的老师报到签字。 行政楼的老师呢,也不知道从哪里听到过他和蒋彻在寝室打架的“光荣事迹”,一听到他说他叫涂眠的时候,马上跟看到猴子一样看着他:“哟,你就是那个和人打架的学生啊。” 那眼神,带着强烈的,令人不适的,调侃!仿佛在说,怎么有人都长到二十四五岁了还在学校打架啊…… 可他和蒋彻不是打架啊! 他们是那种交流!唉,算了,这委屈,涂眠受了! 二是因为他的同级,研一的同学们。不来不知道,一来吓一跳,他以为大家都是吃吃喝喝,玩玩乐乐,谈个恋爱,写点作业,畅快地度过研究生生涯的;但现在的局面是,真正在畅快地度过研究生生涯的人,只有他! 那几个他认识的,打过照面的同学,一个二个背着大家来当行政老师的助教。助教,也是有工资的! 涂眠是真没想到,赚钱这件事,从学校里就开始卷了,而且他们兄弟相见时,涂眠正拿着拖把在走廊舞呢,他一回头就看见那几个来签单子,盖章,还有真打杂的人在捂着嘴窃笑。 他们看到涂眠在那儿打扫,一下就都默认涂眠是犯了错来“劳改”的,毕竟,他是有前科的。 为聊表不太深厚的同学情谊,走之前,有人特意一脸同情地拍了拍涂眠的肩头:“好好劳改,涂哥!祖国的发展离不开你脚下缝纫机踩出来的辉煌!” 说完他还朝涂眠敬了个礼。 “我呸!滚呐!小心今晚你们每个人的寝室,都是要被宿管阿姨敲门的!”涂眠咬着后槽牙盯着那几个幸灾乐祸的人。 气还没撒够呢,他被走廊那头的老师吼了:“小声点,办公区域,不要喧哗!” 得!这气!他忍了! 第三点,那真的是,一言难尽。说简单点,就是你永远不知道,在猪队友和强对手中间,该选哪个责怪。他带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