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想要……可我、我挨不住。” 渊啸勾起唇,亲了亲他红润的嘴:“用腿。” …… 天光将明,日头爬上山坡,跃进层云里。 林家院子里头,传来一声一声有规律的敲击响,林大川正在打木头。 刨子刨在木头面上,扬起一层碎木屑。 娃儿怀小娃儿了,过不了多久,家里便要热闹起来,他这个做阿爷的,活计还多呢。他得给小娃儿做摇摇车、小木马、拨浪鼓…… 这事儿他想了许多年了,如今成真,心里头挂蜜似的甜。 不多时,堂屋的门便开了,一个高壮身影出现在门口。 渊啸走两步到院子里:“阿爹你咋起这早,要我帮忙吗?” “不用,这木工活计你又不会。”他停了手上的活儿,抬起头,“粥在炉灶上煨着,还有包子,你先去吃。等娃儿醒了,我再给炒个青菜。” 渊啸点点头,到灶堂里提水洗脸。 灶堂的炉灶上正煨着糜子粥,熬了一早上已经熟透,正散着玉米的醇香。 渊啸趁着洗脸的功夫,烧了一锅子热水。 待到水沸,倒进木盆子里,兑过冷水,端出灶堂门,回了卧房。 炕上的林白梧已经醒了,却还窝在被子里耍赖不肯起。 渊啸俯过身,轻轻拉开被子,将人捞出来,去瞧他的腿/根。 经过这么久,啥亲密事儿都做过了,林白梧倒也没有之前那么害羞,可被人盯着腿瞧,还是不咋好意思。 他将腿合起来,偏着头:“还好,没破皮。” 虽没破皮,却红得厉害,渊啸眉头皱得死紧,又恨自己夜里鲁莽。 被子盖上微隆的腹部,林白梧眯着水润大眼,瞧着人笑。 经过情/事,他眉眼含春,说不出的韵味:“多谢相公大恩大德,饶我和娃儿小命。” 渊啸简直要气笑了,他俯低身,伸手拍林白梧的屁股蛋子:“过来擦脸,吃早饭了。” 林白梧朝他伸出手臂,哼哼道:“起不来。” 炕上人绵绵软软,渊啸心口子一片温柔,他尽量不压到林白梧的肚子、小心抱他起来,偏头亲在他的脸蛋儿上:“学坏了。” * 第78章 堂屋的门“嘎吱”一声推开, 林白梧被渊啸扶着出来,汉子宽大的手掌抵着他的后腰,让他走起路来也不多费劲儿。 林大川见娃儿出门,将刨好的长条木头轻轻放下了:“今儿个咋起这么早, 不多睡会儿?” 林白梧瞧着林大川又在干木工活, 轻轻皱起眉:“阿爹, 您才该多歇歇。” 林大川笑着站起身, 伸手在裤子边拍了拍:“歇、这就歇, 我去给你炒个菜,你快进屋里头等。” 天气转凉后,林白梧的胃口明显见好, 也少有再吐的时候, 林大川便变着花样的给他做好吃食。 他乐乐呵呵的进了灶堂子, 不多一会儿,就听见嘶啦脆响,该是猪油下锅了。 秋日天高气爽,万里无云, 远天之上,有雁结成长队、列次南飞。 清风过耳,吹起林白梧鬓边的碎发, 他伸手抚了抚, 别进耳后去。 自从怀了娃儿,林白梧总觉得自己愈发多愁善感, 尤其瞧见他阿爹为了他左右的忙活, 心里头又暖和又心疼。 他走到院子里, 去瞧他阿爹在做的活计。 林白梧虽不会木工活, 可耳濡目染久了, 也能瞧出木头好坏。 这地上的木头全是水曲柳,水曲柳切面本就光滑,可林大川生怕有半点儿毛刺,还是用刨子刨得平平整整。 林白梧扶着肚子蹲下去,伸手摸了摸,木头自有木头的香,每一道香里都烙刻着树木的年岁与过往。 他仰头瞧向渊啸,眼睛里微微泛起红:“阿爹在给小娃儿打学步车呢。” 渊啸浅浅倾身,宽大的手摸了摸他单薄的背脊。 林白梧想起自己小时候,也有一架学步车,他阿爹一个人照顾他,还得做活儿,根本管不过来,又怕他乱跑摔着腿,就给放学步车里。 学步车上拴一条粗麻绳子,他就在可以活动的地界,踩着小脚乱逛。 儿时的记忆已经很模糊了,阿爹年轻的样子也不甚清晰,逐渐的,和他稍有些佝偻的背脊、带着皱纹的脸颊慢慢重叠。 岁月如流水,一去不复返,却水过青石,带着不易察觉,但深刻的痕迹。 灶堂里,锅铲打着锅壁“噌噌”的响,不多时,便闻见了饭菜的香。 林白梧拉着渊啸宽大的手站起身,轻轻踱步到灶堂去。 刚到门口,林大川便朝他看过来:“灶堂子油烟大,你干啥来啊?” 林白梧歪着头笑:“阿爹做饭好香,我闻见了,就想过来瞧瞧,看有啥能帮把手。” “不用,爹忙得过来。”林大川笑起来,用锅铲铲出一块儿肥瘦匀称的肉递给林白梧,这肉在锅里干炸过,肥油炸成油梭子,干脆干脆的。 林白梧伸手来拿,有点儿烫,他鼓着脸呼呼的吹,张口吃进嘴里:“好酥好脆。” 林大川又铲了一块儿递给渊啸,渊啸也学着林白梧的样子来拿,他皮糙肉厚,倒不咋觉得烫,吃进嘴里,是好香。 灶堂子通风不好,油烟味道大,林大川轰两人出去:“饭菜一会儿就上桌,你俩粥锅端了、碗摆了。” 林白梧笑着应下:“好。” 吃好饭,林白梧去林绣娘家学绣。 他已经不咋害口,不用处处叫渊啸抱着,这不远的路也想着自己走。 夫郎大了,不听话了,渊啸抱不着人,只得退而求其次,牵着他的小手走。 天气转凉,林白梧穿得多起来,为了不压肚子,里头穿件灰色深衣,外头搭件月白罩衫,显得人清雅脱俗,好生俊俏。 渊啸越瞧越喜欢,走两步就要拉着他小手到嘴边,轻轻的亲。 村里人多口杂,一点苗头就传出千百种说法。 不少人瞧见林大川天才亮,就出门儿去寻摸新鲜鱼虾; 还有那渊汉子,走可远的土路到村尾去,只为买两小篓子樊婆子晒的酸杏干。 这村子婆娘一聚堆,就七嘴八舌的嚼人舌头—— “林家那个双儿真的怀了?他不是孕痣淡、不好怀么?” “我上回碰着老林头,问了一嘴子,他只说快有了,可见还没呢。” “头仨月,没坐稳当,该是不好向外宣扬。” “怀了能咋,能一胎就得个儿子?到时候生出个小哥儿,不还是没有后。” “你管人家怀了儿子闺女,能怀就是能生,这胎不是就下胎呗,总有盼头了。” 周王氏正坐在大门口剥豆子,豆子皮一破,黏黏糊糊的粘手。她瞧一眼跟着坐在一边的秦锦,轻叹了口气,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