吗?” “...什么意思?” “你来求我帮忙,不提报酬吗?” “好。我给。”凌屿顿了顿,“如果可以分期付款的话。” 陆知齐怔了一下,轻笑。 “你这小孩,还挺有意思的。” 凌屿:“……” 他难得这么真诚。 又不是在说笑话。 陆知齐起身,单手系着西装衣扣,另一只手拎着电脑包,从凌屿身旁走过。他的衣着整洁高贵,而凌屿的衣服血灰满溢,简直就像是两个世界的人。凌屿尚且不觉得自己低人一等,却总有势利的旁观者以貌取人。 “要走赶紧走,别脏了地面,又要擦一遍。” 服务生余光瞪着凌屿,极小声地嘟囔。 凌屿抬脚跟看了眼,根本不脏,也没留下什么脚印。不过,他一贯懒得跟这些人多费口舌。他无所谓地向一旁移了半步,可他的手腕却被陆知齐轻轻握住,不让他被闲言碎语逼到角落里。 “干什么?”凌屿微怔。 “等一个道歉。” 陆知齐视线沉沉地压向服务生,而后者视线落在陆知齐昂贵的腕表上,立刻整敛了嘴脸,抱着拖把鞠躬,极近惶恐:“先生,对不起!” “他姓凌。” 陆知齐侧身避过,服务生愣了愣,视线转向这个狼狈的高中生,有点不大乐意地道歉,声音很大,恶声恶气的:“凌先生,对不起!” 凌屿冷冷觑他一眼,不说话,抬脚就要走,却又被陆知齐拦住。 “我是不是刚说过?长嘴是用来说话的。人家道歉,你不接受,那就只能让他继续道歉了。” 凌屿皱眉,眉间有薄薄的愠怒,似乎很不满陆知齐插手他的行事作风。 可陆知齐只用了一个单词就堵住了凌屿的嘴。 “demo。” “...知道了。” 凌屿走到服务生面前,用鞋尖用力在地上捻出一个脚印。 “这才叫脚印。我踩,你擦,不用道歉,我们扯平了。” 凌屿不卑不亢地揭过这件事,并没有为难那个服务生,尽管之前遭受了冷眼和污蔑。 陆知齐看着凌屿的背影,稍微有些意外。 他本以为,被生活压迫到被迫弯腰的人,若一朝借势翻身,心中恶意更容易反弹。 可凌屿的做法,相当体面,不委屈自己,也不羞辱别人。 “倒是个人格健全的高中生。”陆知齐想起凌屿路遇不平出手相助的事,又加了一句,“也挺善良。只是...” 命不好。 投生在凌远峰家里,做了他的儿子。 凌屿不知陆知齐对他的评价,只等着陆商人来结账。 门口,咖啡馆又进了四五个结队而来的客人,凌屿被推搡着挤到了刷卡结账的陆知齐的背后,被那人又一次轻轻扶住。 那双手依旧是刚刚好的温度,透过衣服传了过去。 凌屿有些不适,躲开了他的触碰。 “怎么,还觉得我要占你便宜?” “咳。”凌屿红着耳根清了清喉咙,“不是。” “那这是怎么了?” “怕我弄脏你的衣服,赔不起。” 凌屿嗓音本就好听,此刻刻意存了戏谑的语气,多了点少年感,更显清亮。 “衣服不贵,弄脏了也不用你‘分期付款’来赔。” 陆知齐一本正经地学着凌屿刚才的动作神态,少年竟然不觉得被冒犯,而且有点想笑。 “那,帮忙录demo的价格怎么算?” 陆知齐想了想,慷慨地说。 “给你个优待。工程先付,款项后结。” ==== 三人坐上了那辆昂贵的商务车,而陆知齐本人则坐在驾驶位,单手扭转着方向盘,动作松弛舒展。 凌屿:“你开车不用导航?” 陆知齐:“不用。” 凌屿:“哦。” 陆知齐:“不问问我为什么不用导航吗?” 凌屿:“你有你的道理。” 陆知齐:“态度好多了。我以为你还只会说一句‘不感兴趣’。” 凌屿:“demo。” 凌屿的回答更简洁,陆知齐笑着说一声‘好’,一副金主老板的派头。而孙景胜和殷小竹两人坐在后排,他们俩看着主副驾驶的两人偶尔问答一句,眼珠子差点掉出来。 “不是,凌屿他怎么突然长嘴了?一晚上说这么多话?!这货至少说了一百个字!!” “屿哥确实反常。” “还有这从天上掉下来的神仙,就这样答应帮我们录demo了?” 殷小竹左闻闻右闻闻,悄悄捏了捏座椅靠垫,手在后排空调触屏上到处乱摸,结果一个不慎,风直接灌进了嘴里。 她忍着咳嗽,谨慎地跟着孙景胜咬耳朵:“咳咳咳...孙大宝,你家不是也很有钱吗?看看,这车上的奢侈品,是真的还是假的?” 孙景胜干咳两下,不愿意回答,结果在殷小竹再三逼问下,才无奈地摊手:“是真的。不过,我家跟这位神仙一比,正应了咱们乐队的名字。” sand to infinity。 孙家是一粒沙子。 人家神仙是无限大。 殷小竹终于放下心来。 “那他就不是人贩子了。因为把我们仨卖了,也不值这个车钱。” 后排两人合掌一拍,心下大安。而后,他们才踏实地陷入狂喜中。真的有神仙下凡来救一救他们!! “做梦了?” 殷小竹与孙景胜对视一眼,彼此不约而同地伸手,在对方额头上重重地弹了一下。 “啊!!” “嘶...” 陆知齐下颌微抬,视线从后视镜看到了后座两个摇滚少年少女,他们正各自捂着头抹眼泪,疼得泪光隐现。 “你的朋友都挺有个性的。” “嗯。” “你也是。” “……” 凌屿又不说话了。他一向不知道如何面对善意和夸奖。 陆知齐只是稍微笑笑,并不在意冷场。 第0008章 保安大爷? 车辆渐缓,对面的一幢平房稍显破旧,墙灰扑扑的。门口有个简易的挡杆,旁边站着一位银发男人。他穿着保安服来回绕弯儿,似乎在消食。 天太黑,那人又一直扶着腰背,银发看着像是衰老的符号,孙景胜立刻下了结论——这人是看守小别墅的保安大爷。 “保安大爷!晚上好!请放我们进去!” 孙景胜摇下车窗,热情地朝着大爷招手。银发男人正拿着一颗青苹果在吃,咬了一口,嘎嘣脆的。他随手丢了苹果核,拿起搁在一旁的龙头黄梨木手杖,直直地戳向那辆黑车:“不长眼的小崽子,说谁是...” 一句话没说完。直到看到司机的脸,男人眼睛细细地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