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顶撞。 少年额上的汗掉下,落在干净的眉眼处,藏了口是心非。 “好,那你走吧。” 在凌屿震惊的目光下,陆知齐拿出随身的打火机,轻松地烧断了绳结。极轻地‘嘶’一声,紧绷的绳索中断开,无力地掉落在地。 “你!” 凌屿攥拳,气得拳身发颤。 陆知齐就这么喜欢耍人吗?! 看他出丑就这么开心吗? “不是要一个人先走吗?还愣着干什么?” “……” “难道,想带我这个累赘一起逃吗?这么高的墙,我可翻不过去。 陆知齐倚墙独站,神情淡淡的,甚至借火点了一支烟。他透过烟雾望向凌屿,神情微沉。凌屿总觉得他在透过自己看其他人,带着浅淡的厌恶和敌意。 “陆知齐,我不明白。” 凌屿不解又疑惑,被陆知齐毫无道理的试探和忽冷忽热刺伤。他嗓音干涩,生硬又无措地问:“我到底做错什么了?” 第0026章 来捞我! 言谈间,徐扬已经到了。 他的人带着刀,用冰冷的利刃,堵住了所有的出口。 他相信,这两人已经是砧板上的死鱼了。 徐扬像是享受着捕猎的乐趣,此刻,连空气都变得胶着。 陆知齐轻轻拨开凌屿的手,反手将他推走。 “我后腰有伤,走不了。你自己走吧。你欠我的,我也不追究了。以后是死是活,别再来往了。” 他掸了掸被凌屿抓过的痕迹,上前半步,独自面对着一群手持凶器的少年。 长久不语的凌屿终于动了。 他猛地蹲下,双手环住了陆知齐的大腿根,从身后将那人直接扛了起来。他的额头贴在陆知齐的侧腰,汗水都被西装布料吸干。 “你在干什么?” “废话!你看我现在是在干什么?!”少年终于开口,抬眼时,眼睛微红,如同发怒的野狼,“我觉得你脑子有病。但我,还是要带你一起走。” 毫不知情的少年咬牙将那人向上托,偏偏陆商人正意外地盯着他看,手里的香烟甚至还夹在指尖,闪火光的烟灰翩然洒落,淋了他一肩。 “你倒是...往上爬啊!!长手是用来抽烟的吗?!” 凌屿吼得青筋暴起。 如果陆知齐是个球的话,凌屿现在已经朝着他的屁股高踹一脚了。 面对少年的怒火,陆知齐微怔,却又轻轻笑了笑。 “...倒是跟我想得不太一样。” 一句意味不明的话落在少年耳畔,他不懂陆知齐的言外之意,只觉得这人脑子真是有大病。 此刻,凌屿几乎都能听到小刀弯折的弹簧声,令人头皮发麻。他更加用力地将陆知齐向上抬,浑身肌肉绷紧,做好了随时中刀的准备。 可,几乎是同时,警笛声响起,如同呼啸而来的飓风,席卷旧工厂街区。凌屿猛地看向陆知齐,对方并不意外,凌屿便知道,这也是陆某人一早安排好的救兵。 所以...刚才这一切,只是陆知齐主导的一场好戏? 徐扬一群少年自然不敢正面与警察对抗,纷纷如同鸟兽散开,只留了冷眼黑脸的徐扬,恶狠狠地盯着的凌屿。 “...下次,你不会这么好运了。” “没有下次了。” 开口的却是陆知齐。 他的气度文雅,声音低缓流淌,语气中却带了淡淡的回护意味,第一次替凌屿正面挡下了恶意与威胁。 凌屿此刻却无暇品味太多。 他被陆知齐折腾得头疼,几次大起大落,让生病初愈的人有点虚脱。他没好气地推开陆知齐,跌坐在摩托车前,按着太阳穴皱眉。 警察好像来了不少,脚步急匆匆的。 凌屿也不想管,低头一旁坐着,任由陆知齐跟他们交涉。过了一会儿,他身上的汗消下去一层,才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他无视陆知齐径直就要走,却被警察拦了下来。 “学生,你得跟我们走一趟。” “为什么?” “涉及到未成年绑架、斗殴,跟我们回去做笔录。” “我什么都不知道。他知道,而且很闲。您问他就行。” 凌屿黑着脸指了指陆知齐,而后者似乎心情颇好地朝他笑,看得凌屿又起了一阵无名火。 “也好,我确实有话要说。是关于这位学生的。”陆知齐伸了三根手指,“一,逃课斗殴;二,未成年骑摩托,且一车三人;三,缺乏安全意识,遇事不报警。” “……” 凌屿听得额头青筋又多了三根。 “基于这些现状,我认为,这位学生急迫地需要再次教育。” ‘铁面无私’的陆知齐看了看咬牙切齿的凌屿,想了想,对警察低声解释了经过:“...就是这样。这小孩没有主动参与斗殴,只是被迫卷入。” “是这样。” “不过。”陆知齐似乎想起了那破釜沉舟的‘一枪’,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他很容易走极端。我怕他,善心办坏事,冲动走歪路。还要麻烦你们多费心教育。” 警察想了想,遗憾地表示,对于防治未成年人违法一事上,警方能提供的帮助极为有限。以教育为主的警方威慑力甚至不如家长和教师的一句关怀或威胁。 “还是要跟监护人联系。” “监护人...” 陆知齐想起了凌屿不靠谱的爸,还有相当困难的外公,陷入了沉吟。 “这位先生,交给我们吧。” 警方从陆知齐嘴里听到了凌屿不少好话,所以没把男高中生当做无良混子,相当和颜悦色地递过了自己的手机,让他在上面输电话号码:“学生,家长联系方式留一下,你跟我们走一趟。” 凌屿捏着手机的手倏地握紧。 这种事,他绝不想让凌远峰知道;而外公...他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好,凌屿也不想让他担心。 少年又重拾了沉默,余光看了一眼陆知齐,又飞快地移开,却还是没藏住稍微泛红的眼角。 陆知齐知道刚才自己的试探有些荒唐,情绪也不太稳定,怕是伤了凌屿的心,事后,对这个无辜的小孩还是有点愧疚,于是稍微心软,低声问他。 “怎么了?别人还以为我欺负你。” “……” “打电话吧,这不是你能一个人就能搪塞过去的事。” “……” 凌屿五指用力,最后,终于放弃似的轻叹,默默地输了一行号码。他背对着陆知齐打电话,脚尖踹着沙地,黑发低垂,蹭过眉眼,一下一下地,似乎有些焦虑。 陆知齐轻轻拍了拍他的肩,却在此刻,手机无声地震了起来。 上面的号码很陌生,陆知齐眉心轻皱,走远接起。 “你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