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人身材高挑,自上而下俯视时,眼眸低压,自带强烈的压迫感,女生难掩惧怕地闭上了眼,声音轻颤地说了一句‘打吧’。 等了一会儿,依旧没察觉到疼。她不敢睁眼,直到凌屿轻轻叹了口气。 “你们为什么都这么怕我?” 冯颖将紧闭着的眼睛睁开一道缝,轻声说:“我们听说你高一请假是进少管所了,你还...还贩卖一些不干不净的东西。还有...” “胡说八道!!徐扬的话你们也听!哦,就因为他进过少管所,是老手了、小道消息可信,所以任由他造谣啊?!” 孙景胜要被这些好学生的单纯气笑了。 果然人容易对自己不了解的东西抱有过大的误会和猜忌,成绩再好的优等生也不例外。 “算了,随你们。反正我也要走了,你们爱怎么想就怎么想。” 凌屿兴致缺缺地。 若说以前,他还憋着一股子不甘心的劲儿,此刻,他却觉得无聊透了。就算解释清楚了又如何?猜忌早已种在那些人的心里,只要恶意不退,迟早又会被一些捕风捉影的流言掀起新一轮的校园冷暴力。 “...不过,这件事情节严重,我不能不澄清。” 凌屿不自觉地看了一眼窗外,眼神的失望又被温暖填满,不自觉地唇角微弯,用二指敲了敲讲台:“冯颖,把你手机借我。” 冯颖颤抖的睫毛终于慢慢张开,咬牙递过了自己的手机。凌屿手指一滑,打开了摄像,他把手机交还给她,指了指自己的身侧。 “站过来。” 冯颖迈步时,发现自己的腿是软的,身子一歪,差点栽倒。凌屿扶住了她的手腕,有力又不失礼,那只手略带琴茧,温暖稳重,真的不像是流氓或是坏人。 她愣了愣,忽然发现,她似乎真的一点都不了解面前这个总是坐在最后一排的男生。她甚至都没有好好地、心平气和地喊过他的名字。 “凌屿。” “嗯?” “你其实不坏,对不对?” “好还是坏,你自己判断吧。” 凌屿微微侧目,笑了。他笑得很浅,几乎捕捉不到,可不知怎么的,让冯颖忽然想起了课间教室吹起白色窗帘的微风,清新又干净。 “我想...” “帮我录像。”凌屿打断了她的话,用手指轻轻扶稳了她握着手机的动作,“拍得稳一点。” 凌屿绕过冯颖,站在秋枫的面前。她低着头,缩在课桌后,倔强地不肯开口。 “秋枫。” “……” “还不说实话?” 凌屿猛地拽走秋枫的课桌,让她再也没有遮挡和掩饰。桌角碰撞在讲台处,砸凹下去一个大坑,强烈的碰撞声让班级众人都惊得尖叫沨了起来。 秋枫捂着耳朵,弓着身子颤抖,像是受惊的小动物。 凌屿弯腰,单手搭着她的椅背,冷静又克制地问道。 “秋枫,那天晚上,我做了什么?” “...你救了我。” 秋枫身体发颤,咬着嘴唇呜咽地说出了真相。 “但你非但不感谢我,还要诬陷我,让我退学?” “...对不起。” 秋枫双手紧紧攥着膝盖,哭着说了三个字。 “很好。”凌屿厌恶地转开头,多一眼都不想看她,转头对冯颖说,“录下了吗?” 冯颖点头,面露不忍。 凌屿让她把视频发给了班主任,算是把这件可笑的‘误会’彻底解开。身旁的秋枫还在低声啜泣,凌屿皱了皱眉,把她的椅子稍微转了个角度,避开了那张脸。这嫌弃的表情和动作气得秋枫浑身发颤,几乎要昏厥过去。 “凌屿...你...” “你不想替我解释,无非就是怕被我赖上。可你真是误会大了,我对你一点兴趣也没有。” 孙景胜比凌屿更兴奋,他撸起袖子,把书桌都后推,又把僵在一旁站着的男生拎到班级前排,让他们整整齐齐地站成了几排,前后高矮有致,像是要排练合唱。 “凌屿,动手打!他们欠你的!” 凌屿慢慢地紧握右手,手腕青筋隐约绷起,刚刚才真正见识过凌屿身手的众人,无不吓得寒战不断。 站在最前面的男生面如土色,眼看着凌屿的拳头就要落在他侧脸,他膝盖一软,‘咚’地一声,狼狈地摔在地上。 凌屿俯瞰着他们的软弱,只是轻‘啧’了一声,收起拳头的威慑。 “敢造谣、敢传谣,又不敢挨揍。你们可真勇敢啊。” 孙景胜一懵。 “不打么?” “想打,但我不想给他惹麻烦。”凌屿眼神又不自觉地往外瞟。 “谁啊?哦~你是说...” 凌屿立刻捂着孙景胜的嘴,按下了‘你陆叔叔’四个字。他目光一扫,望着那站成一排、噤若寒蝉的同学们,忽得起了个想法。 “孙大宝,我记得,咱班今年合唱比赛的歌曲还没定吧?” “还没。怎么?” 凌屿若有所思地捏起蒋进授课常用的教鞭,黑色、半个手肘长。他在掌间旋转一圈,潇洒夹在指间,唇角半抬。 “在我走前,写首歌,送给高三五班。也不枉同学一场。’” 第37章 再见,再也不见(下) 此刻,剧烈的桌椅碰撞声引来了同年级其他班级的围观,他们趴在窗上,笑嘻嘻地看高三五班的笑话。 他们早就看不惯某些用下巴看人的‘好学生’了。 楼道里的拥挤混乱引来了教导主任,中年人手里握着点名册,给凑在窗前的臭小子们一人来了一棍。 “都看什么,看什么!给我回班去...” 教导主任刚挤到人堆里面,高三五班里忽得传出一阵有气无力、参差不齐的喊声。声音越喊越小,最后简直像蚊子吵。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人不在多,有脑子才行。” 教室里的课桌椅被推到了一边。班里某些死不道歉的顽固分子被凌屿和孙景胜扭成了两排,站在教室正中央,有气无力地喊着叫着,像是一曲支离破碎的乐章。 坐在讲台上的凌屿扬了扬手中的教鞭,动作潇洒流畅,像是在指挥一场酣畅淋漓的演奏会。 “大点声,再来一次。” 窗外其他班级的同学幸灾乐祸地起哄:“快,大点声!!” 高三五班的人脸色青白交错,有人躲在角落里捂着脸啜泣,有人梗着脖子怒视着凌屿,仿佛教导主任的到来给他们了反抗的勇气。 可是中年人只是背过手,卷着书赶沨跑了围观的学生,没有进班,一如既往地默认了学生间的一幕幕闹剧,毫无保护弱者的欲望。 隔壁班的人刚回班坐好,便听见高三五班传来一阵激烈的碰撞声,而后,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