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了一声。 穿过重重树影,封水衿发现,封玄慎竟是将他带到了开阳峰来。穿过院门,封玄慎径直走向朝南的居室——封水衿曾经住的房间。 封玄慎抱着封水衿在床沿坐下,脱掉他身上脏兮兮的破烂衣袍,只余里衣。封水衿乖乖抬手让哥哥摆布,圆溜溜的黑眼睛一眨不眨盯着封玄慎,在他将衣物从窗子丢出去后便又紧紧抱了上来。 封玄慎也环住他,一只手拍着背,另一只手忽然抬起,丈量了一下封水衿的脸蛋,声音低低的:“瘦了。” 封水衿扁了扁嘴,那些经受的苦被阿兄一说,好像就变得更加难以忍受,埋怨的眼泪再次落了下来:“都怪你……都是因为你!你都不知道魔界多累,多可怕……” 拳头砸在身上,封玄慎闷哼一声,眸中闪过一丝痛色,却没有制止,任凭封水衿在自己身上发泄,直到他累了,才捏住他的拳头替他揉发红的皮肤。 “怪我。”男人的指腹贴上他的泪痕,封水衿竟觉得比眼泪还烫,“但不必怕。无论跑到哪去,我都会找到你。” 封水衿一怔,心跳顿时漏了一拍,他红着脸望着封玄慎,总觉得阿兄仿佛也瘦了不少,显得五官更为锋利。他抬手抚了抚男人的脸,道:“现在晓得哄我啦?你就说,我是不是最重要的,唯一重要的。” 依封玄慎的性子,自然是没有回答。封水衿作势要从他身上下来,果然,才挪了下屁股便被抓住。 男人深深皱着眉,半晌方启唇道:“一直是。” 封水衿瞪圆了眼睛,声音都雀跃起来:“真的呀?真的呀?哥哥,你再说一遍!” 他的脸上还挂着泪珠,却因为对兄长的极度依赖而轻易高兴起来,穿着薄薄的里衣缠着封玄慎不停说话,把这些日子没能说的全都补上了,像一只雪白小狗在主人脚边软叫着转圈圈。 “哥哥,我想吃山下的糯米糕,过几日你陪我去罢,好不好?” 封水衿叽叽喳喳说话时,封玄慎一直纵容地环着他,眼眸静静盯着他粉白的小脸,直到脆弱与恐惧都从上面消失。 下巴被男人捏起,封玄慎打量着他,答非所问:“不害怕了?” 封水衿眨了眨眼,还想借机撒娇:“哥哥在便不怕了,哥哥,你还没答应……啊!” 眼前一花,温暖的怀抱撤离,封水衿叫了一声,被丢在了床上,摔在厚厚的被子里。 “鞭子。”一只手伸了过来。 封水衿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男人身量极高,俯视他时的影子将他整个身体都笼罩,无形的压迫骤然扩张。 “鞭子,给我。”封玄慎重申,“趴好。” 封水衿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无助地直起身,抓着哥哥的衣角卖乖:“要鞭子、鞭子做什么?我怎么了嘛……” 封玄慎对封水衿伸过来的手熟视无睹,像无私的判官冷冷罗列罪名: “没能看好你,是我之责,我自承担后果。” “而你私自偷跑——我是不是说过,无论发生什么、如何赌气,都不许离开我身边。” “既不长记性,便总要教你记住。”封玄慎不容置喙地命令道,“鞭子拿出来。” 第27章 惑心 【.】 封水衿难以置信地看着封玄慎,不知道是气得还是怕得,连跪带爬地抱住被子缩去墙角,颤声道:“我不给!你这个混蛋!刚回来就要打我……谁家哥哥舍得这般罚自己弟弟?你……你根本不心疼我!” 封玄慎闻言似是也动了气,低骂道:“还要如何心疼?”只不过音量太低,又很快收了声。他沉沉盯着封水衿,见他誓不就范,动了动手指,原本应在封水衿身上的玉鞭竟出现在了他的掌心。 “趴好。” 封水衿简直要吓哭了,抓起枕头便往封玄慎身上扔,大叫道:“我不要!不要!你舍得打我?!” 脚腕被一把抓住,封水衿“啊”地叫了一声,双腿乱蹬试图挣脱开来,而后被男人翻了个身,抬高屁股。 “自己计数。” 玉鞭在封玄慎手中缩小了几圈,与臂等长,他掐住封水衿的腰,扬手便是一鞭。 “啊!”封水衿顿时哭了出来,圆乎乎的屁股在男人面前扭动,裤腿被蹭到了小腿上,露出纤细白嫩的脚踝。 “你混蛋!你这个混蛋!”他呜呜哭叫,“疼死了……我再也不要理你了!” “啪!” 又是一鞭,封玄慎冷冷道:“二十下。什么时候开始计数,就从什么时候算起。” “滚开!” “啪!” “啊!你还打!……松开我!” “啪!” “啊!疼!……你欺负我!我要告诉娘亲…我要告诉爹爹…呜呜呜……” “啪!” “……五!五行了吧!”所有反抗没有一丝回音,封水衿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你下手轻点啊……” “说过了,没计数的都不算。”封玄慎简直像封水衿小时候噩梦里的冷面魔王,“从一开始。” “封玄慎!!” “啪!” “呜……一、一……呜呜呜呜……” 在屁股痛的威胁下,封水衿只能屈服。他哭得可怜极了,实际上,玉鞭跟随他许久,已生一丝灵智,听着声响吓人,实则落到实处都是收着力的。 当然,封玄慎在其中有无放水,便不得知晓了。 封水衿边哭边数数,他眼睛都哭花了,生怕少计,趴在被子上掰着手指念,眼泪一颗颗把床单都打湿。 数到二十,封水衿立刻捂住屁股半爬半扭地要跑:“放开、放开我!” 腰间的钳制松开,他又用被子将自己裹起来,墨绿色的被单衬得他整个人像包在青团里的糯米馅。 刚想试图坐起来,便被屁股上火辣辣的痛感刺得一弹,只好半跪着,把刚刚憋着的委屈通通发泄:“你晓不晓得有多痛!我才刚回来!你便这样对我!以后岂不是还要更过分!” 封玄慎不知想到了什么,冷冷一笑:“看来是还不知错。” 封水衿听他的语气,似是还要打,眼泪吓得止不住:“不许再打了!不要不要了!” “你……你再敢这样对我,我真的要去寻爹爹娘亲……”他委屈地擦眼泪,“我要把行李都搬走,住在深山老林,不许你来!让你三年五载都见不着我!” 自己说完,还真觉得有道理极了,继续道:“或者……或者去找司空谨,扶摇塔那么有钱,养我够了。喔,还有覃羡!他也常邀请我去卧苍谷,现在想想,去逛一圈也未尝不可。” 他没注意到男人越来越阴沉的脸色,有关离开的字眼,早已成了封玄慎最大的忌讳。额角青筋突突跳动,封玄慎正要堵住封水衿那不乖顺的唇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