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力并没有用,看再多道理也只是纸上谈兵,理论得满分,落实到行动上甚至及不了格。 所以唐榆并没有从前一次分手中悟出什么真理,在喜欢上艾晞后也依然做得非常失败。 即使现在是对的时间,从今往后的每一天都是对的时间,即使恋爱可能压根就不分时间,是突然之间降临。但他喜欢的人,喜欢的是别人,他能和谁谈恋爱呢? 唐榆午休的时候没能睡着,琢磨着艾晞让他去谈恋爱是否是委婉的拒绝。 是或者不是都改变不了的事实就是艾晞只把他当朋友。 唐榆庆幸自己没有将那句喜欢说出口,否则再去画馆时,他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艾晞。 感情上再受挫,还是得继续上班,午休结束,唐榆泡了杯速溶咖啡提神,强迫自己投入工作。 回到家,他就把邰星宇的西装换了下来,送去了干洗店。 干洗店通知他拿衣服那天是周四,他下班之后给邰星宇发了条消息:我什么时候把衣服还给你?今天方便吗? 邰星宇过了一会才回:改天,今天有事。 唐榆:什么事儿? “唐榆撤回了一条消息” 坐在邰星宇那个位置上,忙才是正常现象,问有什么事儿就太没有分寸了。 只不过唐榆联想到艾晞的那番话,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他会不会是和艾晞约好了,才会下意识地多问了一句。 唐榆:哦。 邰星宇没看见:你撤回了什么? 唐榆:没什么,你有空的时候告诉我。 唐榆只得把衣服又带回家,和便洁袋一起放进衣柜里,显得格格不入。 以至于他每天早上打开衣柜,都会想起这件事。 在读书时期,唐榆成绩优异的背后除了努力和不服输的劲儿之外,还有一个性格上的特点发挥了作用。他是心里有事儿,就会一直惦记着的那一类人。老师布置了作业,他不写完就没法安心地看电视。 这一特点在成长的过程中有所消磨,但这会又提现得淋漓尽致。 他一天中至少会有三次想起:什么时候把衣服还给邰星宇。 但邰星宇一连几天都没空,先是因工作安排去邻近的城市出席了会议,回到家没来得及休息,又让陈叔开车去了机场。 距离邰砾和齐望轩的订婚宴还有一周,邰父邰母从国外回来了。 接机那天去了十几个人,其中大部分都是邰渊在任时的下属。齐望轩也去了,他还没有见过邰渊和方雨霏,不断地对邰砾说有点紧张。 邰砾刚开始安慰了他两句,后来就等得有点心不在焉,去了趟卫生间,过了二十几分钟才回来。 “还没到吗?” “晚点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邰星宇仿佛闻到了邰砾的信息素。 从Alpha身上闻到信息素当然不奇怪,但雪松的味道转瞬即逝,很快又闻不到了。 又等了十几分钟,邰渊和方雨霏从航站楼出来了,几个下属连连上前去迎接问候,对比之下,邰星宇兄弟俩都显得很平静。 见到两年没见的儿子,邰渊只是点了点头,随后看向旁边的齐望轩:“这就是望轩吧?” 邰砾:“嗯。” 齐望轩甜甜地叫了一声“伯父好”。 邰渊:“挺好的,你们性格互补能走得长远。” 邰星宇心里发笑,一句话的功夫就得出了性格互补的结论。 邰渊朝四周看了看:“少观今天怎么没来?” 江少观的父亲是邰渊曾经的得力下属,在一次意外中去世了。也许是因为愧疚,邰渊对江少观的关心比对邰砾和邰星宇的要多。 邰砾说:“他去一个项目地考察了。” 然后父子俩顺势聊了几句公司上的事,对即将举行的订婚宴只字不提。 邰星宇察觉齐望轩有点尴尬,主动问起他订婚照有没有拍好。 “拍了。”齐望轩说着就拿出电子版的照片给邰星宇看。 “我也来看看。”方雨霏走到邰星宇身侧,“星宇,你哥马上都订婚了,你也得抓紧了。” 邰星宇突然升起不好的预感,果然下一秒,齐望轩就接过话:“星宇最近在和我表弟约会呢。” 邰星宇:“……” 方雨霏惊讶:“是吗?” 齐望轩将艾晞的背景条件全盘托出,方雨霏说:“学艺术的好,以前我就希望星宇走艺术这条道路……” 邰星宇没往下听了,他上了车后低头看手机。唐榆又问他什么时候有时间还衣服,仿佛西装放在他那儿是块烫手山芋。 邰星宇:明天吧。 唐榆问:哪儿会头? 邰星宇笑,把地址发过去:会什么头,你搞地下组织呢。我明天不上班,你下班来我家找我。 唐榆:……行。 到了邰家老宅,一行人给邰渊和方雨霏举办了接风宴。 在他们出国之后,这里很久没有住人,知道他们要回来,柳姨提前找了人过来打扫,临时多请了几个佣人。老宅的装置没有变,一切都像以前的样子。 晚餐结束已经是晚上十一点,邰星宇送客的时候想跟着一起走,被邰砾拦了下来:“在家里睡一晚?” “好。” 邰星宇的身体和精神都很疲惫了,但他还是失眠,到凌晨三点过才有了睡意,睡得也并不踏实,隐约梦到了以前的一些事。 天一亮,他给邰砾打了声招呼就回了自己的别墅,去地下健身室锻炼出了汗,再在浴缸里泡了一个热水澡,回到床上重新补觉。 这一觉倒是睡得久,他醒来坐在床边看了两页书,就收到了唐榆发来的消息。 唐榆:我到你家门口了,没找到门铃。 唐榆:我大声喊你能听见吗? 邰星宇走到阳台上,可以看见唐榆提着一个袋子在花园外徘徊。 邰星宇:你可以试试。 唐榆:开门。 邰星宇:门铃就在你左边。 唐榆往左看,露出困惑的表情。 邰星宇觉得他有点笨:再往上看。 唐榆找着了,他伸手按了门铃,邰星宇在手机上操作开了门。 今天柳姨在老宅,没有在邰星宇家,整个别墅空荡荡的。唐榆进了门有点局促:“邰星宇?” 邰星宇站在二楼走廊,穿了一身宽松的家居服,高挺的鼻梁上架了一副金丝眼镜,他冲唐榆勾了勾手:“上来。” 唐榆抬头,愣了两秒,心头涌过一丝别样的感觉:“你近视吗?” 这是他第一次看见邰星宇戴眼镜。他突然想起之前他在酒吧和朋友喝酒,隔着窗看见了马路上的邰星宇,朋友的评价是禁欲系美男。 当时他觉得不屑,现在一看……是有那么点意思。 邰星宇手肘随意地撑在栏杆上:“有两百度,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