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说不出的魅惑,眼神亦格外幽邃,像一泊深沼。 楚曦隐约不对,仍是下意识答道:“那是自然。” 沧渊凑近他耳畔:“若我生为女子,师父可会想要与我结为仙侣?” 楚曦耳膜一颤。 这问的什么鬼问题! 他气息就在颊边,楚曦从头皮麻到了脊梁骨,不由的哈哈哈了几声:“你这小子,在说什么瞎话,是不是这会太无聊了,拿你师父打趣呢?” 沧渊似乎还想再问,突然前方幽幽传来一阵古怪的乐声,细听还有锣鼓摇铃之音。楚曦顿觉奇怪,却听远处羽翅扑闪之声再次袭来,他侧眸看去,但见那鸟群已朝他们的方向覆盖过来,心下一紧。 “师父,你瞧。” 楚曦循他所示意的方向看去,见不远处,一列人马从林间行来,吹锣打鼓,当中有四人还抬着一顶装饰极为华丽的轿子,那轿上罩着红色的帷幔,似乎竟是个迎亲的队伍。 真不知道,在这一个全是亡者的地方,居然还会行婚嫁之事。楚曦暗忖着,见那队伍渐渐行近,才看清随行的人脸上都戴了青铜的笑脸面具,配合着摇头晃脑吹锣打鼓的动作,更有一个巫师在轿子后方摇着铜铃,嘴里唱着不知名的歌谣,显得十分诡异,不知是不是巫族的婚俗便是如此。闻听女子哭嫁之声,他目光不禁落到那帷幔上,这瞬,所有声音都戛然而止,那些人的行动也全都僵住了。 疑惑之际,沧渊却在耳畔道:“师父,冒犯了。”说罢,他便抱着他起身,纵身跃入了眼前的婚轿之内。 第59章 新婚之夜 甫一入轿,奏乐之声便又响起来,轿子晃晃悠悠,唯有轿内那持着羽扇掩面的新娘子还是被定着身,一动不动。 楚曦也动弹不得,任由沧渊将那新娘子的一身行头扒下来,裹到了自己身上,又将扇子塞到他手里。一排银流苏与红头纱垂在眼前,遮挡了视线,虽知这是权宜之计,楚曦还是不免觉得十分别扭,想起他方才的问题,心说这天底下居然有这么巧的事,不禁斥道:“真是胡闹!” 沧渊盯着他,隔着一层纱,眼神幽深不明。 楚曦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怎么了?” 沧渊喉头咽了一下,瞧着他在嫁纱后若隐若现的清俊面庞——心上人盖着盖头,披着嫁衣,近在咫尺,触手可及,这是他万年以来,只在午夜梦回间有过的奢想,是他两世毕生为之疯魔的妄念。他抑着自己的呼吸,不至过于急促,可满耳皆回荡着自己宛如战鼓的心跳。 “咚咚......” “咚咚.......” “咚咚咚咚........” “扑簌簌.......” 闻羽翅扑扇声逼近,他才勉强收回目光,在那新娘肩上一拍,女子便消失得无影无踪,自己则化作一条小守宫,迅速钻进了楚曦袖口。 几乎与此同时,一只骷髅鸟从轿帘外钻了进来。 楚曦屏住呼吸,见那鸟落在了他膝上,转动只剩白骨的鸟头,绿莹莹的瞳孔闪闪烁烁。沧渊往他的袖子深处钻去,一路游到胸口。楚曦痒得不行,奈何却动弹不得,不由在心底又将沧渊暗斥了一番。 骷髅鸟在他身上逗留了一阵,似乎没发现什么异样,又飞了出去。 沧渊从他的领口探出头,朝外看了看,便一溜烟蹿了出去。 他去哪儿? 楚曦正奇怪着,便觉轿行的速度渐渐放缓了。须臾,身下一震,是轿子停落下来。眼前微微一亮,是一只修长的手掀起了轿帘。 他一愣,身躯不由自主地动起来,扇子掩面,矮身出了轿子。 但见面前是个陌生的巫族青年,一双眼凝视着他,分明是沧渊上了身。他眨了眨眼,便见沧渊的脸又变化了回来,其他人却并未察觉,便心知这是一种只使他指定的人障目的幻术。 而他的身后,赫然是一片村寨,寨内张灯结彩,寨门上也挂了两排红灯笼,两旁挤满了男女老少,一派诡异又喜庆之象。 羽翅扑闪之声仍在附近此起彼伏,楚曦稍一转眸,便能瞧见一两只骷髅鸟停在寨门之上。沧渊却神色自若,伸出手,将他一只手握了住。 青年的手骨感有力,宛若玉质,楚曦莫名心里一颤,便觉他五指收紧,嵌入了他指缝间,紧紧握牢,牵着他一步一步往村寨里走去。 旁边的男女老少们齐声欢呼,往他们身上抛洒花瓣,沧渊与他并肩携手而行,认认真真的演着一对新人。他们这师徒俩实在不像话,楚曦窘迫不已,手心都沁出汗来。 余光瞥着身旁红纱掩面的男子,沧渊下意识收紧手指,握得更牢了。 ——可以如此牵起此人的手,牢牢握紧,数万年间,他梦了数万回。斗转星移,沧海桑田,这两世轮回才盼得的一瞬,委实太过珍贵。 若能停滞于此,该多好? 若这成婚是真的,该多好? 一路行到一座古庙前,那跟随他们巫师忽然扬声道:“新人拜神明——” 楚曦不由自主地迈入门坎,与沧渊双双跪拜在庙内神像前,叩了叩首。 “新人夫妻对拜——” 他应声转过身,隔着一层红纱与对面青年四目交错。沧渊目不转睛地看着他,虽被掩了面,他仍觉一阵尴尬,下意识避开了视线,身子却不受控制的弯下去,与沧渊头挨着了头。 “送入洞房——” 这声一落,一群人便簇拥着他们朝另一间吊脚竹屋走去。身后叽叽喳喳的议论着:“阿南,你怎么不笑啊,求了这多少年才求得神明把阿娣赐还于你,你怎的还像不怎么高兴似的?” “就是就是!多不容易呀!天塌了,都没碍着你们又在一起!” “笑一个呀!” 沧渊被缠得没法,朝楚曦微微一笑。鲛王的绝色美貌不是说着玩的,这一笑真是万物失色,灯火尽黯,楚曦竟也一时为之失神,又猝不及防被他一弯身抱了起来,加快步伐,几步上了竹屋的梯子。 拉上门栓,沧渊走进屋内,将楚曦放在了那垂了红帐的喜榻上。 楚曦压低声音,正色道:“你快些将为师的傀儡咒解了,否则,为师便真要生气了。” 沧渊僵了一下,松了手,他抬眸看了眼前人红纱下的面庞,有些不甘,却到底不愿惹他动怒,正伸手欲替他解开,却听上方“扑朔朔”的一阵动静传来。余光瞥见房梁上那抹白色鸟影,他手一凝,径直挪向旁边燃着大红喜烛的桌子,拿起了上面放的两盏合卺酒。 楚曦也注意到了不速之客的到来,没动声色,任沧渊将酒塞进他手里,勾住了他的臂弯,便如真正的新人般举起杯子,相对而饮。 酒只是抿了抿,自然没入口,可姿势却是实打实的,楚曦不禁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