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在意!?” 楚曦心头大震,看着眼前一身鸦羽黑袍的禹疆,想起当年他清风朗月的少年模样,闭上双眼,哑声叹道:“是我对不住你,禹疆,我........” “不必,我不想要你的怜悯。”禹疆走近了几步,垂睫看他。眼前此人万年未变,一如从前有月华般皎洁的姿容。他仔仔细细的端详,道,“你若真觉愧对于我,便与那小魔头划清界线,将他交与我处置罢。” 楚曦心中一凛,睁开眼,堪堪对上他漆黑双眸。 “交与你,送进幽都地狱里镇压么?不可能。” 他许诺过沧渊,若他随他回天界,他必护他周全。 禹疆的眼神一瞬冷到了冰点,冷笑道:“北溟,你如此护你这徒弟,你该不会对他,生出了什么不伦之情把?” 楚曦一惊:“你在胡言乱语什么?” 禹疆侧头,对他耳语道:“我不知晓你有没有,可你这弟子,待你的感情,却要多不伦,有多不伦,简直到了疯魔的地步,你就不恶心吗?” 楚曦鸡皮疙瘩起了一身:“禹疆,我看你是疯了罢?岂会有这种想法?” “你若不信,我立刻可证明给你看。”禹疆哈哈一声,整个人摇身一变,竟成了他的模样。楚曦睁大眼,一把拽住他的衣襟:“你要做什么?” 话音未落,“嗖”地一声,禹疆便消失了踪影。楚曦扑了个空,撞在一层无形的屏障上,跌坐在地,当下急火攻心,喉头都冒出了血腥味。 而下一刻,但见眼前的一片黑暗中,浮现出了一面镜子,镜中映出了一个人的身影——那是他自己,不,应该说,是禹疆化身的他。 他靠在那石柱后,假装虚弱之状,石柱前方,可见黑雾弥漫,那怪物的手尽数被削断,已然趴在地上,奄奄一息了,可脸色仍是怨毒无比,头颅左右转动,眼窝中的幽焰闪闪烁烁,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延维.......延维,你出来——” “便是因为你,烛瞑他将我弄得如此地步,我好恨,我好恨哪——” “你口中所言的延维不在此处。”站在他正前方台阶上的灵湫淡淡道,“不过,我瞧你怨气如此深重,若你有什么遗言,可说与本君听。若你说出来,肯放下执念,兴许还有希望入轮回往生。” 那怪物粗重的喘息着:“胡说!延维便在此处,我瞧见他啦!我便是要他万劫不复,要他灰飞烟灭,让那天杀的烛瞑永生永世痛苦悔恨,不能一偿所愿,哈哈哈哈哈——” 数根琴弦缠上他的脖颈,令笑声戛然而止。 但见上方沧渊一手按在琴弦上,手一松,“铮”地一声,蓝光闪过,怪物的头颈猝然断裂,爆出一团浓稠的黑雾。 而在那黑雾中,又浮起一抹青衣人影,虽只是很短的一瞬,那人影便涣散开来,楚曦仍然看见了,他所戴的抹额上的印记。 ——那是天刑司的标志。 这变成了怪物的堕神,曾是天刑司的一员,而且,还是指挥使的级别。 这断妄海中的秘密,似乎暴露出了不可思议的一角。楚曦愈发觉得心惊,不知这被天界抹去的禁忌之中,到底藏着什么惊天秘密。 “师父,你可还好?” 见沧渊来到禹疆面前,他心下紧绷起来,生怕顶着自己面容的禹疆对沧渊下黑手。沧渊俯身下去,要去察看他的脚踝,禹疆将他的手立时按住,道:“为师已好多了。” 那语气模仿得亦是十足相似——禹疆与他相交多年,对他的语气神态都甚为熟悉,连他自己眼下看着,也觉得难以辨别。 “你呢,可有受伤?”禹疆关切道,目光落在他一边侧脸,楚曦看见那些暗红血丝并未褪去,不由有些不安。 “弟子没事。”沧渊见他盯着自己的脸,便伸手抚了一下颊边被暗红血丝侵占之处,“如此,师父可是觉得难看么?” “自然不是,”禹疆道,“为师是担心你。” “不过是入过修罗道的痕迹罢了。”沧渊轻描淡写道,“师父不必担心。” 可不知为何,他愈是这样的语气,楚曦便愈觉得他没说实话。 换作是他,必然会刨根问底。 禹疆却没有追问下去的意思,只是看了一眼不远处正为昆鹏和丹朱疗伤的灵湫,低道:“你带为师先行离开罢。为师有话想问你,不好当着他们。” “正好,我本就不欲与他们同行。”沧渊笑了一下。可话音刚落,忽然周围传来一阵龟裂的异响。 下一刻,这整座牢狱的墙壁都四分五裂开来,原来是被那怪物的尾椎戳得千疮百孔,再也支撑不住,即将要彻底垮塌了。 见沧渊带着禹疆趁乱离去,楚曦心一沉,不知接下来禹疆到底会做什么。毕竟数万年过去,他早已不是他所了解的那个禹疆了。 在石城中穿梭了一阵,将灵湫三人甩得不见了踪影,沧渊才在一座亭台前停下。不远处,可见一座巍峨的石殿,规模蔚为壮观。 沧渊设下结界,隔绝了水,将二人笼罩其中。 “师父可有觉得不适?”沧渊看着湿淋淋的禹疆,抬起手,似想替他扶正头顶歪了的发冠,半路又将手放了下去。 楚曦看得眼皮直跳。 禹疆侧眸看向他,头扶在额角,身子一歪。 “师父!” 沧渊立刻扶住他的腰身,禹疆竟顺势勾住了他的脖颈,虚弱道:“渊儿,为师......头晕。” 楚曦被他此举震得目瞪口呆。 沧渊明显僵了一下,神色似乎有些诧异,但更多是紧张。他眉心微蹙,将禹疆缓缓放在地上,禹疆却不放开手,双手都缠上了他腰间。因他顶着自己的皮囊,楚曦瞬间不适到了极点,更听他用自己的声音喃喃道:“为师......不知为何,觉得好热啊.......还是你身上凉.......” 沧渊呼吸凝滞,心跳一阵狂跳,乱了节拍。 他深深仰慕,为之疯魔的人就在身下,搂着自己,仿佛索求他一般的扭动着。他蜷起手指,牙关不自觉收紧,尖锐的指甲往手心里扎进去。 ——这是他午夜梦回也不敢奢想的情状,也是他上一世曾经历过,为之堕入深渊,万劫不复的极致诱惑。 “渊儿......为师好热......好难受啊......” 熟悉的声音,一声声唤着他的名字,宛如夺魂的魔咒。 两个人发丝缠着发丝,湿衣黏着湿衣,墨蓝映着雪白,暧昧蚀骨。沧渊盯着身下人翕张的唇,他半睁的眼眸,衣襟间若隐若现的锁骨,耳膜里俱是心跳入雷的嗡嗡轰鸣。他不由自主地低头埋在对方潮湿的鬓角,深吸了一口气,一手缠抖着将他拥紧。 楚曦大睁着眼,捂住嘴,天崩地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