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仿佛还抱着那小小幼童一般。 无过用袖子拭了拭他额角汗液,惑心本能地别脸一闪,他窘迫地缩回了手,低声问道:“圣僧似乎......有些不适?” “无事。”惑心摇了摇头,思绪还浸那梦中。 “圣僧可是寻到了那失踪女子了?” 惑心不置可否:“那失踪女子,定是与西海领主之母有关?” 无过一愕:“西海领主之母?传闻他的母亲,是个鲛人,且很多年前便已亡故了,莫非圣僧是见到了.......” 惑心点了点头。 眼下可以确定的事,那缠着西海领主的邪祟,便是他的鲛母,可他分明点燃的是夕儿的头发,却被引到了西海领主的梦魇中,由此可见,夕儿、甚至周围这些岛上发生的类似的惨剧,都与西海领主的鲛母亡灵,一定存在着什么关联。 而西海领主先前拿了那驱邪镇鬼的断笛,身上又煞气深重,那鲛母亡灵还能如影随形,分明不是普通的邪祟,而是什么更为厉害的东西。若是她含怨而死,缠在自己儿子身上,是为了复仇也罢,可她的仇人已被西海领主手刃,却还阴魂不散,制造这些惨剧,拐走女子们.....真不知是何缘由。 惑心想不通。 想要弄清楚解决此事,必得从西海领主身上入手。 “圣僧。” 正当此时,外面传来一声轻唤,一位侍官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两位侍女,手上捧着一盘干净衣物。 “王上召见,请圣僧更衣,速速前去。” 正巧。 “不必了,贫僧自备了衣物。” 惑心说完,便随着侍臣走了出去。 “圣僧!”无过心头一紧,亦步亦趋的跟了上去,却又被侍从拦了下来。 “王上只命圣僧一人前去。” “你!” 无过五指蜷缩,睁大眼看着惑心离去的背影,呼吸凝滞,没有发觉,自己胸前的玉佩,裂开了一道细小缝隙。 第89章 梦中之人 惑心随侍从歩入帘内,见西海领主侧对着他,正于桌案之上,看着一副牛皮地图凝目沉思。 他目光落在他脸上,想起梦中所见,心头微悸,生出些许怜意,温言道:“参见王上。” 沉妄瞥头瞧见他,弯起一边唇角:“圣僧师父请过来。” 听他轻唤着师父,一双美目幽深如沼,惑心一时有些恍然,只觉他这神情话语似曾相识,有种说不出的吸引,人便似被蛊惑了一般,不由自主地朝他走近。 “圣僧师父请看。” 惑心垂眸看去,见青年指着地图上标记了的几处,道,“师父昨日之言,令本王深有感触,遂思索了一番济世救民之法。如今百鬼肆虐,民不聊生,本王愿拨款派兵,为瀛西部洲诸岛修缮护栏,设立岗哨,命水卫定期巡逻,师父以为如何?” 惑心一怔,未想他竟如此重视他一言,又如此认真的作出决策,且这决策听上去十分可行,心下不由渗出几分欣喜。 “甚好。”惑心微微一笑,“王上如此有心,是西海百姓之福。” 这一笑似白雪生辉,足令明珠失色,沉妄睨着他淡色薄唇,心下荡漾,唇角笑意不由更深。 广泽瞥着自家这素来冷漠寡情的王上宛如开屏的雄孔雀一般,讨一个僧侣欢心,只觉不忍直视,便默默退了出去。 此时惑心抬起眼眸,正撞见他投来的目光,心口死寂之物,又是突地一跳,困惑之间,下意识地避开了双目,却觉手背身旁人的手若有似无地擦过,他一抖,闪了开来。 本是无心闪避,却令沉妄生出一种“避如蛇蝎”错觉,心往下一沉,先前那种失落痛楚又充斥了心胸,不由问道:“师父慈悲为怀,可会因本王的声名厌恶本王?” 惑心一愣,目光落入他眼中,想起梦魇中他的眼神,摇了摇头,道:“贫僧并不厌恶王上,亦相信王上不是如传闻中一般。” 沉妄有些复杂地看了他一眼,只觉他温言如水,身携暖光,真真是像极了他记忆里那人予他的感觉,令他这置身阴暗之人只想即刻将他拥入怀中。明明是初见,这渴望仿佛扎根在心底太久太久,历经几生几世一般。 甫一开口,嗓子都有些喑哑:“本王过去犯下太多杀孽,师父若能长居宫中,为本王祈福,本王定能成为真正的明君。” 惑心一愣,长居宫中? “可贫僧,还须游走四方。” 沉妄脱口道:“圣僧要去何处,本王的船便巡到何处。” 惑心心里一颤,与他四目相交,见他眼神真挚深邃,脸颊竟不知为何微微泛热:“这......如何使得?” 沉妄幽幽一笑:“本王疆域为海,本就要时常船巡,护着圣僧镇鬼驱邪,也是尽本王为君之责,又有何不可?” 说罢,他将一枚物事从袖间取出,递给他道:“圣僧昨夜,忘了取走这断笛。” “谢.....王上。”惑心接过笛子,看了看他身后,见此刻他影子之中,并不见那鲛女的亡影,不知是不是只有夜里才现身,“王上召贫僧前来,应是让贫僧为往上继续医治恶疾罢?” 什么医治恶疾,都是想将他吃到嘴里的借口罢了。 沉妄哑然失笑,只是经过了昨夜,他只觉强取不妥,不如迂回攻掠,徐徐图之,无论如何,人已是在他掌心了。 两指捻起一张湿淋淋的符咒:“昨夜师父往我头上贴此符,可是认为,本王身上附着什么邪祟?” 惑心点了点头:“王上没有察觉什么异样么?” 沉妄盯着他:“昨夜丧失理智,将师父拖入水里可算?” 惑心耳根轰然灼烧,细一思忖,又觉说不通,这鬼影是他之母,为何会附身他行此荒诞之事? 他摇了摇头,将昨夜记忆甩到脑后,迟疑了一下,问:“除此以外,王上,是不是还夜夜梦魇缠身,难以安眠?” 沉妄一怔:“你是如何知晓?” 难道,他的身上当真缠着什么邪祟? 是他亲手弑去的人么? 惑心追问:“这些梦魇,可都是王上过去之事?” 沉妄未答,只是审视着他,眉心微微蹙紧。 “是谁告诉你的?本王身边的宫人?” 惑心心下忐忑,心知自己问错了話。如此贸然探问,大抵是犯了西海领主极大的忌讳。是了,一位君王,如何能容忍自己的梦境被窥探,自己不堪的过往曝露于他人眼下。 可出家人不打诳语,他更不能祸及他人,只得硬着头皮道:“贫僧昨夜为寻找邪祟,使了通灵之法,令神识出窍.....误闯了王上梦境,还望王上宽恕贫僧。” “你敢私自窥探本王的梦?”沉妄明白过来,脸色渐渐转阴,盯住了他。那些阴暗屈辱的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