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就在清理沟渠,大当家干得,你干不得?” …… 七张嘴巴张张合合,李大力头晕眼花胸闷气短,干脆倒地装死。 双脚还在泥水地上蹦跶了一番。 七人当即一散,都怕给李大力洗衣裳。 这是,周婶子在门口叫了声,“他七大姑八大姨呀,大当家这边有个活计,给小少爷缝制衣衫,需要些人手。” 一人道,“哎呀,我们手艺糙,怕不能入小少爷眼啊。” 胖虎娘道,“我看小少爷也不是那样的人,比我七岁孩子还乖乖巧巧的,大当家拿了好几张皮子,要缝合下做蓑衣、雨靴样式。” 胖虎娘大手一挥,带着妹妹们出门了。 落鸡汤的李大力趴在泥水里,一脸不可置信。 扭头视线追自己婆娘们,“你们不肯给我洗衣服,倒是上赶着给人家缝制衣服!” “到底谁是你们男人。” 七人一张嘴,“你还是个男人?” 只有大当家那样疼夫郎又尊重人又威猛健勇的,才叫男人。 他们这些土匪村里的,顶多是只会干饭造粪的牲口。 胖虎娘其实还挺想和小少爷打打交道的,又怕吓到人家。 她是真的很想问问小少爷,到底是怎么让他家从来不洗头不洗澡的胖虎,那天破天荒洗了次头。 还破天荒的跑来要她掐虱子。 第27章 山洞避洪 一连五天过去,雨水还不见停。 抬眼望山不见山,只水雾蒙蒙一连片。 田里刚刚插下的秧苗,都被水冲浮根飘走了,水渠里到处可见被山洪淹死的蛇虫鼠蚁。就连脏兮兮的小路都被大水冲刷干净了,水洼里漂满枯木浮屑。 十几年一次的山洪,它又要来了。 李大力披着蓑衣带着村民组织疏通各处堵塞水口,大雨浇透了蓑衣渗透进了背部,男人们一个个像是被奴役的苦力。 “李大力,别刨了,大当家说要搬山洞里去。”牛四远远喊着。 隔着雨幕,淅淅沥沥的,牛四喊一声就掉头跑通知别家,也没管李大力听没听见。 李大力还真没听见,只隐约看见牛四双手做喇叭,朝他望了眼然后就急匆匆跑了。 王文兵抹了把脸上的雨水,下三白眼像蛇一般,藏着阴劲儿,但又生的匀称端正。平时为人倒也大方,呼朋引伴兄弟很多。 “这牛四脾气越来越端着了,成了大当家的走狗以为自己也是个人物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倒是忘记自己奉承老大当家时的模样了。 李大力不甚在意的摆摆手,“跑回去问问不就得了,看他火急火燎的挨家挨户通知,八成是着急有事。” 李大力又给牛四说话,王文兵心里瞧他傻的不行,但面上没说,也只跟着李大力回去了。 李大力不知道王文兵咋想的,要是他知道,他也不会说原因。 他婆娘们都说牛四见风使舵墙头草,却不会背后捅人刀子。 有时候不得不说。婆娘们虽然凶,但是听她们的准没错。 关起门来听家里的,外人也不知道。 这雨势大,八成是要有山洪了。 听老一辈的人说,山洪吞没的不仅是良田,还有那些蠢蠢欲动邪恶肮脏的人心。 山洪过后,要么换大当家,要么至此忠心不二。 山洪对于普通村子是灾害,对于他们卧龙岗来说是一次虔诚的洗礼,说是神谕也不为过。 上一代老当家在位四十多年,小山洪不断,但没经历过全村迁移的大山洪。 有人村民怀疑老当家没经过山洪的磨炼,得位不正没得到祖先的认可。 老当家却说他们把山洪当做神谕,简直荒唐,山洪那是要死人冲毁庄稼良田的。 他是得祖宗保佑,才避免了大山洪。 说自己这大当家位置是老祖宗安排的。 他能说会道,村民渐渐听信了他。 他又唤起了村民心中的贪欲虫子,一步步啃食原有的坚守。 人性贪婪黑暗被一点点激发,只要向下迈出一步,再也收不回头。 村里男人被老大当家引入了匪道,却又不满老大当家,鄙夷与自我鄙夷的矛盾,辗转难眠。 可老当家能做到那个位置,全凭一张嘴和一身蛮力。 但凡初次下山良心有愧的男人进了老当家的屋子,出来后眼神更加坚毅,邪恶,还充满了挑战的不屑一顾。 正如老当家所言,那些先祖老头子都死了埋土里了,他们为什么还要怕一些个死人? 难不成真能从地里爬出来骂他们不肖子孙? 人活命,就该听由内心,不当一方乱世枭雄,也要称霸一方山岗。 难道要一辈子仰人鼻息茍活一世? 那样和畜牲有什么区别。 说他们被奴役剥削久了,骨子里都是麻木的奴性,就该站起来发挥自己一身武力。 说他们卧龙岗不该埋没在群山间,应该名声震慑整个青崖城。 这翻言论,卧龙岗几乎人人都听过。 年轻一辈醍醐灌顶,老一辈却不认同,于是被老当家说成是老顽固天生贱命。 可这今后的日子终究是年轻人的,老一辈能说什么,还指望年轻人养老送终呢。 每个人心里都有贪欲,只是老当家推了他们一把。 靠扇动贪婪邪恶的老当家,底下人自然心思各异一盘散沙,以至于他死了就死了,村里人人都心里松了口气。 而此时山洪来了,村里老一辈人也松了口气。 祖祖辈辈传下来的规矩,总有它的道理。 前些天,大当家已经安排人去清理半山腰上的山洞了。 与其称之为山洞,不如说是他们卧龙岗的腹地。 那洞穴是卧龙岗的粮库,里面可以容纳一千多人,平时都有村民防守看护。 “要去山洞里住几天了。” 霍刃看着小少爷望着连天阴雨,那小脸都发愁了,指定是想家想父母了。 “山洞里没有蛇虫,这点你放心。” “床铺褥子我都会准备好。” 时有凤又稀奇又害怕,甚至还有一点跃跃欲试。 他还没见过山洞长什么样子,更别说睡山洞了。 不过,对他来说只是新奇经历,但对村民确是真实的灾难。时有凤暗暗想,他到时候可别表现的太过兴奋好奇了。 他此时心态也转变了,之前把这里看成是吃人的土匪窝,现在知道霍刃是救他三次命的大好人。只要霍刃在,他就在这里就是安全的。 一旦回到时府之后,他便没机会自由的结朋交友,或者不这么“胆战心惊”的活着。 在时府,全家人都紧张他的身体。他不想给家人添加负担,便也处处小心谨慎收敛心性。可是在这里,没人知道他身体异常,都只是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