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眼入眠。 第二天早上,阳光刚刚出云海,封祁年就醒了。 昨晚村民太热情,酒喝多了,支撑到石屋倒头就睡 。 这屋子没窗帘,就一层薄薄的窗户纸混着桐油遮风挡雨的。 日头一出来,亮堂刺眼的很。 所以,封祁年被亮醒了。 封祁年一醒,他脑袋里就清醒了。 关于儿子和霍刃,他不知道两人现在到哪种地步了。 山洞里,见霍刃亲他儿子脚丫子,说明两人早就亲昵的很。 虽说霍刃是他儿子追来的,但是男人都是什么德性,他心里门清儿。 要是霍刃仗着他儿子天真不谙世事,哄骗他上了床……封祁年分分钟暴走想要骂的霍刃狗血淋头。 一想到自己白嫩嫩的玉白菜被野猪拱了,封祁年心里就焦躁。 往日修养都没了,只剩一颗老父亲暴躁的心。 就在封祁年原地纠结猜测时,最后面那间屋子传来他儿子略有生气的声音。 “不要~” “霍大哥你不要勉强我。” 而后是彻底生气了。 “我不要!” 封祁年听见这声音,脑袋怒炸了。 他冲去门口,一脚狠狠踢去。 往日门栓紧插的房门,今早没上栓,咔嚓一声就嚯嚯大开。 封祁年用力过猛差点一个趔趄扑地。 门里门外齐齐对望。 一片尘埃搅动晨光怯怯缩着凝滞。 门里,坐在床沿上的儿子一脸起床气。 霍刃单膝跪地,他赤着上身,胸口被儿子脚丫子撑着抗拒着。 霍刃手里拿着厚厚的白袜子,看样子是要给他儿子穿袜子。 儿子听见踹门声回头望了过来。 霍刃也扭头,窸窸窣窣金属声响动,脖子上的项圈连着铁链在光着的上身晃动。 待封祁年目怒看清,眼神霎时呆滞,眼皮跳跳不忍直视。 时有凤瞬间通红的捂着脸。 封祁年抬脚踢门而翻卷的袖口,还不知所措的飘着。 他嘴角扯了扯,最终僵硬片刻,默默扯上门,再轻轻带上关紧。 转身负手。 神色复杂。 小酒竟然喜欢这些花样? 都怪他们以前拘养在后宅,这下放飞自我有点偏啊。 儿啊儿啊,没关系,男人是你自己追来的,你受了委屈吃了苦……但你也不能这样报复蹂躏他吧。 第64章 回家 时家堡 书房里,一精神矍铄的老人闭着眼,静静听一年轻男人汇报事情。 “族长,这批押送的粮草被山匪抢了,封祁年和孙富权也被掳了。” “齐王那边的人催粮草催的十万火急,咱们收了银子现在有些烫手。” 时家族老慢慢睁眼,双目似鹰一般。 “年轻人,说话前先过过脑子。” “不过一万斤粮草,就算一个将士口粮三斤,那也只够三千余人的一天消耗。” 年轻人不明求教,“那齐王那边为何着急?” “不过是投石问路,想看城中知府对此到底什么态度。” 据他的消息,齐王已经和知府密谈两次了。 说明他们在某一个点上拉扯,齐王还在试探知府态度。 在他看来,知府的态度很明显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知府原本是京中高官,二十三年前因为牵扯立储纷争站错队,被当今天子贬至蛮荒青崖城,并下旨永世不得回京。 这不仅是个人仕途高升无望,更是给家族蒙羞成为弃子,在族谱那页永远被后人戳脊梁骨。 但是和齐王造反有牵扯,就算天高皇帝远,知府也不敢明目张胆。 最多假装闭眼没看见,出事找几个替死鬼就混过去。 要是齐王成事后,他便有从龙之功。 所以,这次运粮不在多少,而是一定要运送到齐王秘密的交接驿站。 等齐王确定知府态度后,那青崖城中暗自筹集的粮草都可以高价卖给齐王,这对时家堡来说又是一笔滔天的富贵。 族长道,“封祁年被掳,再派时有歌那妮子去送粮草。” 那年轻人立马回味过来,恭敬又敬佩道,“时越男卧病在床,以封祁年的性子怕是秘密行动不敢让时越男忧心。我带着衙门的人上门,衙门的人不必开口,我就告诉时有歌,耽误军中粮草是砍头大罪,她爹办事不力,官府要抓她娘吃牢饭。” “时越男那身体要是入狱,没两天就一命呜呼。时有歌性子骄躁年轻气盛,一见衙门的人也在必定信以为真,定会着急运粮。” 族长看了眼年轻人,眼里有赞赏,“天运,你现在是时越男名义下的儿子,这事你换个人去做,你现在只管病床前敬孝。” 时天运上挑的凤眼一怔,天生带翘的唇角一笑,“天运知晓了。” 小小时府还敢不听时家堡的安排。 那只有换个主人了。 时府是在时越男经营下根基越发稳健,但放在几百年沉淀下的时家堡来看,不过是一只蚂蚁反抗一个庞然大物。 只是,时府狡猾的很,时家堡背后多次下手都运气不好没得逞。 但是这回,一旦时府牵扯到送粮造反,这便是有明确的把柄落族老手中。时府便只能乖乖被捏在手心任由处置了。 时天运这般想着,马不停蹄赶往时府。 自从他过继给时府后,也住在时府。 可给他安排的偏房比奴仆住的还不如。 时越男看他没好脸色就算了,就连那个吃软饭的蛀虫都对他摆脸色。 时天运心想,别怪他到时候心狠手辣了,是你们不仁不义在先。 时天运的出身是个谜团,只当是时家嫡系哪里的私生子。 但实际上,他娘烟花之地出身,他自小在那些地方摸爬滚打。十岁时,“偶遇”族长,后者见他机灵会来事,觉得可培养便带回了时家堡。 他的不明出身注定在时家堡的族学受尽欺辱,但他能忍,越发得族老青睐。 这会儿更是把他变成了时府的继承人。 等时越男病秧子死了,时府都是他的了。 他便会成为堂堂正正的主人。 时天运一进时府便朝主院子走去,进院子时,他被奴仆拦下了。 恰好,时越男正准备去花园散步。大夫说她郁结于心,需要多走走。 此时一出门就见时天运那张奸诈的笑脸,时越男蹙眉。 但是忌惮时家堡,她面色淡淡没赶人。 可她再能容忍,也忍不下这口恶气。 时家堡当时说派人过继继承时府,会出面把小酒从土匪窝救出来。 结果她信任时家堡过继了,时家堡却不仅不派人去救人,还背地里火上浇油。 最后还假模假样的来安慰她,说山匪强悍他们尽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