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原来他娘什么都知道。 那他娘该如何心急如焚,千盼万盼把儿子盼回来了,女儿又出事了。 可他娘之前硬是一点都没表露。 此时瞧着背影,单薄的肩背瘦弱的脖子都一直望着前院的小门。 翘首以盼又焦灼难捱的原地走动。 嘎吱一声,小门打开了。 像是天光破晓似的,一切都亮堂了。 院子里的时有凤和亭子里的时越男齐齐朝小门跑去。 时有凤眼睛一亮。 是三个身影没错。 他姐姐平安回来了! 是她女儿和丈夫! 女儿没事就好。 咦,那个高大的陌生男人是谁。 时娘很快没心思想了,封祁年也朝她跑来抱住了她。 “时娘,我们全家都回来了。” 时有凤也扑进了霍刃的怀里。 “霍大哥,你没事吧。” 一旁被迫停步的时有歌,被迎面跑来的风吹了一脸。 看着两对人抱的紧又深,她抬手理了理自己鬓边的乱发,又若无其事地扯了下身后的红色披风。 时有凤和时娘见了,各自推开怀里的人。 拉着时有歌三人抱在了一起。 霍刃和封祁年猝不及防被推开,怀里空了。 封祁年看着霍刃那还没抱够的遗憾神色,嘴角笑笑得意。 大大方方地加入了一家三口的抱抱中。 霍刃默默看着,悄无声息走近时有凤身后。 伸出两根可怜巴巴的手指,轻轻拽了下时有凤后腰衣衫。 于是,被抱在里面的小少爷,扭着胳膊伸出来手掌。 轻轻地握住了霍刃的手指。 时娘被儿子胳膊扭着下意识回头,就见她儿子抓着陌生男人的手指。 而后十指紧扣。 喜悦的眼神霎时眯了起来。 第65章 嘿嘿 “娘亲,这是霍大哥,是我的救命恩人。” 时有凤挡在霍刃面前,像一颗挺拔的树苗企图为大山遮阴似的。 可挡不住时越男审视的目光。 只把霍刃手心握更紧了。 时越男见儿子顶着皮头绷着小脸把男人拉近,脸都臊红了,眼神都飘忽了,但就是紧紧拽着男人的手不放。 这做派放其他府邸便是不知廉耻,败坏门风的水性杨花。 时有凤也知道,嘴角怯怯紧抿,眼睛又坚定的水亮。 时越男当头一棒,难掩吃惊。 到底是商场叱咤风云的人物,忍住要将男人从头到尾打量的冲动,只面色感激淡淡笑道,“那便是贵客,一定好好招待重重有谢。” 说完,时越男便又遮掩似的,一锤定音道,“都累了一天一夜了,有什么话等睡好了再说。” 一家之主发话,几人只得从命。 时越男招呼下人给霍刃安排了厢房院子。 那院子离时有凤的春汀园很远,走路要一刻多钟,时有凤此时也只得默认了。 时越男和封祁年回到自己院子里,封祁年洗完澡躺下刚闭眼,时越男就把他掐醒了。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睡得着。” “小酒和那男人是怎么回事?” 封祁年强打着困意,“缘分来了,时娘就别担心了。” 封祁年打了个哈欠,见时越男眼里还炯炯有神,霎时清醒了几分。 他以为看错了,定睛一看,面色确实没有那么苍白憔悴,以前像湿哒哒的发黄书信,上面写满愁丝一碰又会碎的样子。 他睁大眼,起身打量时越男,“时娘,你气色好很多了,眼尾的鱼尾纹都淡了,看着红润光泽精气神很好。” “我问儿子,你哄我干什么。”虽然听着美滋滋的。 “没哄没哄。”他说的认真,激动地拉过她手腕,从床头柜里取出脉枕给她号脉。 时越男摸摸眼尾也依着他,“确实觉得浑身松快了,心头大石落地了。” “是小酒给你吃了什么?” “敬茶,跪着非要我喝。” 封祁年收回手指,心里有了猜测,肯定是儿子有了奇遇。 现在时娘的脉象没了以前的虚浮,稳健有力了许多。 这是天大的喜事。 多年夙愿没想到一朝化解,浑身都醒灵的颤抖。 “哎,你怎么哭了,年过半百的人头一次见你哭。越活越孩子气了。” 时越男见男人哭都忘记了反应,就怔怔说着。 封祁年抹了抹眼尾的泪渍,“咱们能白头到老了。” 时越男嗔他一眼,“我还你伤心小酒在山上受苦了。” 封祁年深呼吸一口气,忍不住笑的开怀,“咱们儿子这回被掳,怕是因祸得福了。” 时越男打他,“儿子受苦你还笑得出来!” 她一心担忧儿子遭受的磨难,但又怕冒然提起揭露伤疤。 一直留意儿子状态,瞧着比在府里还活泼洒脱几分,便才捱到封祁年回来说。 封祁年这会儿也不困了,抱着时娘说起山上的见闻。 说儿子在山上如何受欢迎,看着比在家开朗灵动很多,还有卧龙岗的村民,详详细细的都说了。 时越男紧张捏着的面色逐渐带笑。 她小酒这么可爱,走到哪里都受人欢喜。 对霍刃这个陌生人的猜忌疑虑也打消了,满是感激的欣赏。 想起小酒主动抓着男人的手心,这对姻缘也是佳偶天成。 而后直到封祁年说了三个字,时越男笑容凝滞,瞬间坐起。 “什么?” “谢行悬?” 时越男面色不愉的沉下来。 “不行,我不同意这门亲事。” 封祁年看着逐渐亮堂的天色。 手捂着嘴道,“好嘛,那请夫人同意我睡觉。” “儿子都被人叼走了你还睡得着。” “他自己追的,他自己抓的。小酒勇敢着呢。” 另一边,时有凤刚解衣睡下,映着朦胧晨光的菱花窗就被推开了。 而后利落翻入一个人影。 虽然隔着屏风,那身影熟悉的很。 “霍大哥,你怎么找来?”时有凤小声惊讶道。 霍刃轻轻关窗,而后沮丧道,“小酒不希望我出现在这里吗?” “那我现在就出去。” 霍刃说着就朝大门走去。 门外传来轻微脚步声,是早起的小厮奴仆洒扫。 见霍刃要拉门,时有凤忙压低声音道,“想的想的,霍大哥快来。” 霍刃大摇大摆如愿睡在了时有凤的床上。 是一张很大,做工精细,雕有自然山水花鸟鱼虫的拔步床。 仅仅这张床怕是价值千金。 暗蓝锦缎的围帘如水光落下,四周密闭遮了天光,床角嵌着两颗硕大的夜明珠微微照明。 霍刃岔开大腿,双手抱头枕在软枕上,闭眼大大吸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