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睡个把时辰。 薄时衍很快便收拾妥当,早早出门上朝。 外间屋里,湘巧把待会儿要用的香膏药油给备好。 昨晚守夜的是桐珠,桐花与她同屋,无奈笑道:“我听说,王爷折腾了大半宿,恶狠狠的呢,后来娘子嗓音都哑了。” 湘巧当然乐于见到主子恩爱和谐,不过就是心疼小娘子娇嫩的身子骨。 桐花又道:“待会儿王妃醒了,得劝劝她。” 湘巧不解:“劝什么?难道不是劝王爷么?” “自然不能劝王爷,他本就是克制之人,不过这方面需求大于常人,难免容易失控……”桐花可是过来人了。 忍一两回可以,但不是长久之计。 湘巧听得似懂非懂:“那怎么办呢?” 桐花笑了笑,“要让王妃把握好那个度,不能把人饿久了。” 每天喂一点,但是不全饱,就不会闹得太过火了。 这回显然是把人给憋狠了,也没办法,两人因为经常的事情,分开了许多日。 接着又遇着小娘子受伤,王爷心疼继续忍,可不就容易失控么? 到底是血气方刚的年轻人。 两人在外间轻声细语,等着汤幼宁醒来。 果然她又睡了半个多时辰,内间才传来窸窣的动静。 湘巧连忙打水进去,先给小娘子冷敷一下双眼。 桐花抱着衣物入内,替她更衣,一边把自己的劝导提了提。 汤幼宁腿根酸软,一脸呆滞,没好意思说,昨晚是她主动招惹。 薄时衍被吸腹和盘小球给弄得交待一次,立即凶巴巴拷问她从哪学来的。 并且在后半程‘变本加厉’! 汤幼宁当然不能出卖凌娘子,硬是咬牙扛住了。 不过后来,她以为藏得很严实的小册子被轻而易举翻出来。 薄时衍在短暂的休憩期间,还饶有兴致地拜读了。 那挑灯夜读的架势,一如他在书房里对待折子的认真严肃。 汤幼宁保住了凌娘子的名字,到底是没能守住小册子。 现在还落得这般凄凄惨惨的模样。 只能说一句‘出师不利’了。 汤幼宁洗漱完毕,出去吃了点东西,庭院里,小白虎正在撒欢。 它可太快乐了,有很多好吃的好玩的,其中一部分是无辞无双兄妹俩特意给它买的小玩意。 新鲜的玩具,让小白虎非常开怀。 因为起来迟了,陪着困困在庭院里稍作消遣,就已经到了午饭时间。 通常薄时衍会抽空回来一趟,下午再进宫,今日却没能如此。 他离京数日,这会儿事情堆积了不少,无法回府。 汤幼宁独自用餐,饭后又爬床上去躺着,午歇半个时辰。 睡醒后才彻底恢复元气,精神饱满。 有了闲情逸致做点旁的消遣,一头扎入书房里,让湘巧帮忙调制颜料,沉浸在她的画卷中。 出一趟远门,她见识到了许多有别于京城的景致。 大好河山,汇聚了不同风格的画卷,哪里都有自己的奇趣之处。 汤幼宁把自己脑海中的绚烂色彩,一笔一笔给记了下来。 那是她温暖明媚的记忆。 ******* 随后几天,章宸帝对明裕郡王府的判罚下来了。 齐凯桓本就自刎而亡,尸体押解进京后,都不需要对他进行处决。 小皇帝夺去了齐凯桓的郡王封号,贬为庶人,郡王府里的一干人等,通通捉拿下狱。 唯独除了齐曜白。 十骊传信回来说,他顺利挺过了高烧,醒来后一言不发。 经过几位郎中的轮番诊治,他瞧着没有大碍,就是好像摔坏了脑袋。 起初还以为齐曜白是摔傻了,又过了几日,才确定说是失忆。 他忘却了一切,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郎中和那些监视他的人。 这让十骊犯了难,只能在他箭伤愈合后,尽快把人送回京城。 几位内阁老臣瞅着薄时衍吩咐郎中把人救活,大概是不想要齐曜白的命了。 他们私底下一合计,也不是不行。 饶恕一条性命,可以趁机给小皇帝揽一些仁善之名,此时正是需要经营名声的时候。 只要把齐世子给放在眼皮子底下,不怕他心怀怨恨寻仇生事,倒没多少隐患。 这般诸多考量,齐曜白成功活了下来。 汤幼宁为此感到高兴,不过…… 一个人,并非会喘气就叫活着。 她寻思,小皇帝和那些大人,定然不同意齐曜白离开京城,要把人终生拘禁在京城里。 他在大夫的诊治下,很大概率会恢复记忆。 哪怕是失忆状态,也没有把齐凯桓的所作所为隐瞒他…… 汤幼宁便想着,不如让齐曜白把宅子挪到城外去,给他一个狗庄。 闲时跑马打猎,也算是安度余生。 只不知道,他对自己父亲的死作何看法? 一个人若是非要掺和进上一辈的野心与恩怨里,他是无法解脱的。 哪怕没有被束缚在京城,他的内心也不会轻快起来。 回京后,汤幼宁就去打听了闪电的下落。 以往齐世子像个小纨绔,呼朋引伴,但在逼宫前夕,他未对任何人说起,也没有把他的狗狗托付给谁。 不知他是不想牵连友人,或者不曾跟谁交心。 之后是薄时衍帮忙派人查了一番,才找到某处隐秘的小院落,一个上年纪的老婆婆养了一大群狗。 这些狗极具灵性,从不乱吠扰民,其中便有那条大黑狗。 汤幼宁去问薄时衍,会如何安置齐曜白。 他救过她,她不知道能为对方做什么,要是可以把闪电送回给他,再尽可能安排一个舒适的环境…… 薄时衍得知她的心意,抬了抬眼皮:“小皇帝大概率会封他做郡王。” 皇室子息不丰,他的堂兄弟也没几个。 给个郡王称号彰显帝王仁慈,民间大概会多加赞许。 当然,这不是章宸帝的主意,他身边那群臣子自会劝谏。 以便在史书上添一笔。 汤幼宁似懂非懂,点头道:“如此便好。” 有了郡王的爵位,想必日子不会太难过,比起那些劳碌的芸芸众生,已经好太多了。 至于自由,许多事情是需要付出代价的,齐曜白没资格与他的父亲彻底切断关联。 明裕郡王府造反一案逐渐落下帷幕,紧接着便是对有功人士的封赏。 功劳最大的,当属鹿台营那位震威将军阎睿伯,在关键时刻救下小皇帝的性命。 还有跟随他的部下们,乃义勇之军,宫内乱了一场,死守宫门哪有不见血的,其中伤亡者家属赐下抚恤金。 之后,摄政王及时带兵回防京城,吓得齐凯桓弃京逃离,他也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