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碍于楚王的面楚王妃总能分得清分寸,她忍下怒火不好说什么,瞥见楚王面色不善只以为是听到昌宁那句话,她故意责骂女儿:“你如今也是堂堂公主之尊,别动不动就如此粗俗,这些话是哪个贱婢教会你的?虽嫡庶有别,那些却也都是你的妹妹。” 昌宁沉默,到底忍住了没说,自己这些话都是从楚王妃嘴里学来的,她从记事起,只要父王留宿哪个妾氏房里,第二日楚王妃必然是要当着她的面骂骂咧咧一整日。 母女二人这般滔滔不绝,将几次想打断她二人的楚王话语都堵回了肚子里。 楚王欲言又止几次,实在得不到说话的机会。 楚王也才意识到自己往日对府中妻女的纵容,竟然纵容的一个两个连他的话都敢插嘴! 他登时怒目而视,一拍桌子怒骂:“你们两个都闭嘴!” “看清楚圣旨上写的都是什么,再瞎高兴不迟——” “要华儿去和亲才封的公主!你们娘两真是一个歹毒愚蠢模样!” 昌宁听罢一怔,她手哆哆嗦嗦的重新打开圣旨,看到那上头协和万邦四个字来,脸色唰的一下变得惨白。 “和亲?要我去和亲?”她恍惚反问,事到如今她还有些不敢置信。 “不是叫浔阳那个孬种去和亲吗?怎么是我?!定是浔阳那个贱人害我!”昌宁眼睛死死瞪着圣旨,颤着胆子,动手就想去撕碎那道叫自己去和亲的旨意。 楚王见状奴意滔天,当即一巴掌反手往昌宁面上抽去:“闭嘴!你还不知祸从口出!你这个不孝女替本王将朝廷重臣得罪了遍!” ** 小孩儿贪嘴喝醉了酒,便昏昏沉沉睡到了第二日晌午。 她醒来时听着纱窗外婢女们一个个逗糖果儿说话,不知糖果儿说了什么,叫廊外传来一片欢声笑语。 珑月自己却唉声叹气的晃了晃头,直嚷嚷着头疼。 她的头疼持续了好一会儿仍是不见好。 兄长亲自给她端来了醒酒汤。 珑月拿嘴唇沾了一点点味道,嚷嚷着难喝,怎么也喝不下第二口去。 郗珣眼眸虚睨她一眼。 狡黠的珑月想起以前生病时,被灌下去的那些药,她顿时往榻后躲避,一张小脸皱的核桃一般,“我不喝啦,太苦了!” 郗珣尝过,有几分气味怪,苦却称不上。 一个喜欢吃甜的姑娘,落入她口中的东西,便是药方子也是捡着味道最好的来,如何也不能是苦的。 可二人对苦的忍耐不同,郗珣觉得一点都不苦的汤药,这孩子却像是吃黄连一般。 郗珣当着她的面,往汤中加足了两勺的蜜,哄骗说这回不苦了。 等珑月抱着试一试的态度一张嘴,他便将汤碗贴紧她的唇,喂这喝药同要命一般的小孩儿一口气吞下。 珑月还没反应过来,汤药便接二连三的往她嘴里涌入,她后知后觉一口闷了个干净。 苦涩难闻的汤水弥漫她整个口腔,忍得她眼中泛起了迷迷蒙蒙的薄雾,捂着嘴打了两个嗝。 珑月咬着唇生气的望着他。 她鼓起了脸颊,双腿气急的跺起地面,恨不得将地面踩出一个坑来。 “我都说我不喝了!” 珑月觉得自己很委屈,快十六的大姑娘了,在兄长跟前连一点点人权都没有。 竟还像小时候一般,生病了被他强迫灌下一碗又一碗的药。 珑月生气时候便不喜欢理人,她绕过他去喊糖果儿。 “糖果儿,糖果儿你过来。” 胖鸟如今与她早混熟了,闻言便从屋外展翅飞了近来,它停落在桌子上,乌溜溜的小眼睛看了眼对面立着的白袍身影。 糖果儿似乎很怕郗珣。 “啾啾啾——” 珑月不去看兄长,只抱着鸟儿去临窗炕椅上坐着,糖果儿跳上了她肩头,给她一下一下踩着肩。 还伸嘴给珑月梳起头发来。 “珑月,起床了。” 糖果儿总有叫她起床的方式。 珑月被它又是梳头又是按摩,舒服的一连咯咯的笑,眼睛笑弯成了月牙儿。 “傻鸟儿,我已经起床了。” 郗珣拧起了眉,他见那鸟伸嘴来轻轻啄上了珑月的唇瓣。那一啄并不使劲儿,乌黑鸟喙轻轻落在柔软的唇畔上。 糖果儿学着自己昨夜见到的模样,像模像样的左右蹭了蹭,甚至还企图去打开她的唇。 珑月被弄得不舒服,莫名所以的将糖豆儿赶走。 她爱干净,连忙拿着帕子擦拭起自己的唇瓣,恼怒道:“糖果儿你真的太坏了!我嘴里可没有你要吃的壳果!” 糖果儿一脸无辜,仿佛不明白为什么郗珣可以自己不可以。 郗珣佯装万事不知,故作清冷模样捏了捏眉心。 脸颊微微有些发烫。 良久,他的眸光重新落在她脸上,“珑月还记得小时候的事吗?” 珑月听了这话,虽是生气,却还是点点头。 她正喂着糖果儿吃杏仁,一张睡足了的脸白皙红润,唇瓣润泽。 花窗下,透入天光。 珑月浓密卷翘的睫羽如渡上银边的蝶翼,扑闪扑闪,往眼窝底投下两片小扇子的影子。 “我当然记得,我记性可好了,记得很小很小时候的事。” 她未曾瞧见兄长气息微滞。 “我还记得那年阿兄打我手心的事!阿兄把我打哭了。” 郗珣星眸沉沉,忍不住曲指弹了下顽皮小孩儿光洁饱满的前额。 “胡言乱语,为兄何时打过你?” 从小,他就不忍心打她,见不得她哭。 才将这小孩儿脾气纵容的这般娇蛮。 “早知你这般调皮,阿兄就不捡你回来了。” 作者有话说: 第44章 稀罕 她渐渐长大, 容貌褪去了幼年时的青涩,显出一丝风华绝代,明艳动人来。 临窗下的精妙面容, 一双杏眸中泛着潋滟水光,面庞浅笑氤氲, 身下的绛紫绫子如意云纹的七色花裙, 绣着缠枝莲花的半臂细丝薄衫,天光下熠熠生辉。 娇艳的足矣叫世间万物黯然失色。 早知你顽皮, 阿兄就不捡你回来—— 听到这话,小孩儿侧起脑袋, 她左右张望发现婢女们早已走远。 小孩儿才发现, 原来不知何时起,兄长来时, 婢女们便会退下。 兄长也不再是成日一副冰冷口吻, 呵斥着她粘人的举动, 自己怎么粘人他似乎都不会再骂了。 阿兄不再骂她,珑月自然就开心起来,她开心到只以为阿兄是逗弄自己。 她蹬去脚上的鞋,将一双粉白的脚藏去花裙下,曲作一团。 珑月不去理睬他的话, 她只捏了一颗蜜饯放去嘴里, 冲淡嘴里那股汤药怪味。边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