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小庙容不下秦照庭那尊大佛,将我开除是最根本的解决方法。 我懂的,我全都懂。 虽然我依旧觉得自己有些无辜受害,但我还是同老板道了歉,道的是今天下午被吓跑的三个客人的歉。 我祝她以后生意兴隆,她也祝我学业进步,这段工作也算是画上了完美的句号。 电话挂断我已经浑身湿透。 我起身想找杯子喝水,途中经过了常岭的房间。 房门上着锁,我才恍然记起这已经不是常岭的房间。 一切皆由秦照庭而起。 他总喜欢将我难得恢复平静的生活搅得一团乱。 深埋于心底的一个疯狂想法缓缓复苏。 秦照庭那么喜欢纠缠,我便陪他纠缠到底又有何不可? 他欺骗了我这么多年,我为什么不可以也骗骗他? 反正我们都是烂人。 第45章 “秦照庭让你来的?” 常岭临走前告诉我冰箱里还有两罐啤酒,让我找时间喝掉不要浪费。 我当时的想法是我不经常碰酒,这两罐啤酒能被我喝掉也不知何年何月了。 转变就在不到一晚的时间里,此刻它们被我从冰箱中提出来拉开了拉环,放在玻璃茶几上。 以往我都不喜欢酒精的辛辣刺激,但今晚却莫名痴迷于其中。 既是壮胆也是借酒浇愁。 我酒量……我没有酒量,甚至都没有坚持着将第二罐喝完我就倒下了。 迷迷糊糊醒来时才发现我在沙发上睡了一整晚。 沙发质地自然没有床柔软舒适,我腰酸背痛地起来,视线再次落在原属于常岭的房门的锁上。 记忆一瞬间涌入脑海,那个玩弄秦照庭的想法在心头盘旋不下。 一晚上的冷却时间,我确认自己不是一时兴起。 然而想法是个好想法,我却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时机实施我的计划。 秦照庭自那天与常岭起冲突后又不出现了。 他就像个胆小鬼,每次惹了我不快总要玩消失,估摸着我可能消了气就又会回来。 我不想主动去招惹他。 这样也好,那我便与自己约定,如果与秦照庭还有下一次见面,那么就不要再退却了。 那番秦照庭说给常岭的话未尝没有给我启发。 秦照庭说得很对,为什么他能掌控我如今的生活,为什么我总逃脱不掉他的控制,总归是我不够强大。 那么我变得更强一些,直到能够抵抗他的恶心做派。 失去朋友与失业是人生路上再正常不过的事,人不能一直懈怠下去,我又找了一份新兼职。 我去做了家教。 不得不提的是,家教的时薪要比卖奶茶和发传单高太多,果然知识就是无形的财富。 大学生家教是很常见的,这也是我很早之前就考虑过的一份工作,但我是个糟糕的人,稍有不慎就会给别人带去负能量,我不希望成为我学生的小孩也被我影响,所以每次这个念头产生后都会被打消。 如今倒是没那么在意了,毕竟内里的我与外在的我好像不太一样。 去面试的那天学生家长给了我一个这辈子都没想过的评价。 他们夸我阳光开朗。 家教的事就这么定下了,我每天的上班时间是下午两点到傍晚六点。 这只是一个理想的时间,事实上因为我的工作失误,有时当天安排的教学任务无法完成时,我就会将下课时间推迟半小时到一小时。 我也成了小时候最讨厌的拖堂老师。 还好我的学生好像不是很在意,也有可能他十分在意,但敢怒不敢言。 他的父母希望他能考上一个重点高中,除了我所教授的英语之外,还给他报了三门其他科目。 他的英语偏科最为严重,所以需要一对一的辅导。 他父母对我很满意,每次都希望我留下吃晚饭,我推辞过许多次,他们依然乐此不疲地邀请我。 我脸皮太薄,拒绝不了几次就成功被他们留下来。 他们家除了教育方式比较传统,但其实家庭氛围很好,那小孩一看就是被爱包围着长大。 我总在羡慕他人。 某天我在学生家里吃过饭后回到租房,钥匙插进门锁时发现了一点异样。 开门后果然里面是亮的。 常岭房间里传出来不小的动静,没等我上前查看,房东忽然从沙发上窜出来吓我一跳。 “小言啊,”房东笑容满面,“里面那是我侄子,以后就住你隔壁了,他今年秋天入学,先来熟悉熟悉青城的环境,刚好跟你同校呢,有什么麻烦你们俩就互相帮忙商量着解决哈。” 她说完又作出一副歉意的姿态:“就是吧他搬进来这事儿太急了,我都没来得及告诉你让你有个心理准备。” “没事。”她是故作客气,我没有什么异议,因为我只租了睡觉的那一个屋子。 当天晚上房东的侄子小包就住了下来,他为人比较腼腆不善言辞,与我打上照面时几乎没有交流。 他没有常岭那么有趣,我与他不太熟。 我突然有些厌倦与陌生人展开一段新的交集和缘分。 我所居住的老小区这段时间像是迎来了第二春,除去新室友小包,隔壁一直空着的房子里也搬进了新邻居。 这新邻居从未露过面,大约是个追求生活高质量的人,每天我出门去给学生上课时总能看到装修队的工人进进出出,数不尽的家具家电被抬进那八十平米的房子里。 从前在秦照庭身边待得久,那些家具家电的牌子我一眼就能看出价格不菲。 某天出门时我下意识往里头望了一眼,差点被正在测试的吊灯亮瞎眼睛。 这吊灯瓦数太高,我直到下了楼来到楼梯口都还觉得眼前蒙着一团忽隐忽现的黑雾。 夏天午后14时气温最高,现在距离两点还有半个小时。 热气从沥青路面上蒸腾出来仿佛有了实体,将我熏得更睁不开眼。 半睁半闭着眼让我好像出现了幻觉。 我似乎看到了程信。 浅金色日光投射在榕树上,地面落下一大片阴影,程信的确站在其中。 一阵难以言喻的兴奋瞬间将我裹挟。 我快步走上前去,程信也看到了我,但他有点反常,似乎是想躲,却被我拦在了两棵树之间。 我对上程信的眼睛,问他:“你来干什么?” 我的感觉没有错,程信是在躲我,我直视他的下一秒他就一言不发地躲闪开。 “秦照庭让你来找我?”我继续问道,“还是你来找常岭?” “我……”在秦照庭身边待了很久的程秘书难得有一丝慌乱,“我来找他。” “他”是谁我心知肚明。 此时离上班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