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纸砚都不带看的,眉一皱:“周夫人不做诗?” 喜春晒然一笑:“不了,我不会做诗。”做诗可是骆氏的强项,喜春可不敢跟她争的。 她啊,早就过了那等年轻要争强好胜的时候了。 刘夫人说了句,“不做诗就不做诗,随便写两个字儿就行。” 喜春见所有来的夫人都埋头在写,也不好一个人交个白卷儿的,遂也点头:“行,那我就随便写几个。” 骆氏冲她假笑一声儿。 全力的做诗。 等写好了,就有丫头来收了笔墨纸砚,把他们写的拿去了前边叫人评一评的,这人选都有了,便是今日要招待的举子。 夫人们三三两两的小声儿说着话,骆氏挺着背脊,抬着下巴,一副已经把今日的风头收入囊中的姿态。 喜春想,待会还是顺着人给她说声儿恭喜吧,不然这性子又要朝她背书客气了。 过了一时三刻的,有丫头捧了卷儿来,先笑吟吟的说了声儿,“外边举人老爷听说周东家还擅诗,非要拉着人做一首,已经打成平手了。” 一群夫人不过一瞬的惊愕,随后就朝喜春道喜了。 刘夫人问:“咱们这里的可评了?” “评了评了,高举子挑了两张出来,都在这里了,”丫头把两张卷儿拿出来,其中一张是骆氏的,“高举子说,这诗在夫人中算是上等之作的了。” 又喜庆盈盈给骆氏道喜。喜春听着这话,倒是觉得有些奇怪,高举子这话,确定不是明褒暗讽? 这里的夫人可大都是商贾之妻。 有人追问,“还有一张呢。” 丫头一笑,“这一张是周夫人写的字儿,高举子说周夫人的小楷秀美俊伦,从中又透着几分锐利,平添了几分英气,这字里行间的转折没有多年的练习是做不到的,若是个男子,就凭着这一字怕是就能得大人们眼前一亮。” 两张都好,但夫人们评判好坏也有自己的标准,高举子只夸了沈夫人的诗一句,却把周夫人的字夸了这么多,还扯上大人们,言辞几多赞美,高举子觉得谁好已经不言而喻了。 喜春身上的赞誉很多,这回又该加上一句,“周夫人呐,会做买卖,管得住周东家,没成想还写得一手好字儿呢。” 一群夫人们笑盈盈的朝喜春道喜,骆氏干巴巴的跟她道喜,但一双眼紧紧盯着桌上那一副字,眼里的不服输又跃跃涌起。 得了,他们夫妇头一回一起参加诗会,来时还说要低调呢,结果双双出尽了风头。 作者有话要说:~ 第81章 喜春怀孕后,也给盛京那边送了信儿的,那边一直没提,喜春也没放心上,她如今都怀孕四五个月了,大夫说能感受到胎动了。 肚子里的小郎君第一次胎动后没两日,盛京那边突然有了动作。先是浩浩荡荡给送了四五车东西来,还有大伯母潘氏在来信中透露出想来照顾她的意思。 儿媳妇怀孕,婆家娘家总要出个人的。 潘氏还在信上都交代了,“周严和二房的鸳姐儿都相看好了人家,府上连着把他们的亲事给定了下来,至于婚期还早,得明年去了。” 喜春就跟周秉商量起来了:“我这里下人婆子这么多,真有甚照顾的,我娘从县里赶来也赶得急,大伯母要是过来玩玩是好的,照顾我就不必了,就怕她把我们这边顾忌到了,严哥儿那头的没顾忌到,惹了以后的儿媳妇不高兴。” 大伯周承继原在吏部清吏司任职,升职了,如今是吏部侍郎,正四品上,官职与府城的刘知府平级,但京官与外官不同,自是吏部侍郎的位置更尊贵些。 周严借着大伯升职的东风,跟上峰尚书府上的小姐定了亲。 整个周家,出嫁的女儿中以周珍嫁的人最好,公候府邸,嫁进门儿的媳妇中,便是以这位如今还未过门的尚书小姐最贵重了。 人尚书府的小姐嫁到周家是下嫁,哪有未来的婆母不顾着她,而大老远跑到外边来伺候侄媳妇的。 周秉倒是满口应下:“行,我这就给大伯母回信儿。”他目光落在喜春肚子上,俊朗的面容先柔和了几分,“他今日有无闹你的?” 小郎君还在娘胎里就是个执拗的性子,翻身动作的时辰每日都是固定的,绝对不会在其他时辰多动上一下的。 喜春不时就笑话他,“也不知道你这性子是随了谁的,莫非是随了你爹不成?” 瞧瞧他爹多执拗啊,出了一本儿有过黑历史的诗集,非得掩盖掉曾经的年少轻狂,当场作诗一首,非要扭转别人对他的印象,好叫人知道,曾经的他已经不是他了。 上回去刘府参加诗会的事儿,喜春是后来才探听到的,周秉原本是没打算作诗的,高举子早就对他有所耳闻,先叫了他,周秉没应,直到提及到曾经看到过那本黑皮黑面的沙海集,周秉立时起身。 他走了七步,郎朗的就当场做了一首。 现在外边都还在流传,说他满腹诗华,当个商人可惜了。 喜春眉眼一转,嘴一瞥儿,嗔道:“闹甚闹的,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的,一早先踢上两脚,比巧云他们两个还准时的,以后都不用她们进来唤我起了,咱们家小郎君就可以了。” 看看,还在肚子里就这么孝顺他娘的。 周秉勾着唇,顺着朝她肚子说:“听到了吗,你娘有怨言了,叫你改改时间的,你等你娘午憩过后叫她好不好?”有模有样的打起商量来了。 喜春忍不住掩了掩嘴儿:“他哪里能听懂的,你也是,你等他长大四五岁了再好好跟他去商量吧。” 盛京那边送来的四五车礼有给小孩的玩具、衣物、书籍、有大房的、二房的,老太太和家中姐妹的,出嫁的周珍和周莺也给备了礼。 喜春当着周秉没好说,周莺再如何那也是姓周的,是他周家的姐妹,她要是回回都说起周莺的不好,难免叫人听着不顺耳。 可能还会觉得,“我周家的姑娘这不好那不好的,你宁家的就好了?” 大家心里都有谱儿,周莺是什么人都清楚,她犯不着一而再再而三的去提醒,只叫人把送来的东西都分分,放库里给收捡起来。 周莺果然是出了幺蛾子的,都不用喜春提,甄婆子收拾完几车礼,就单独把周莺的礼给挑了出来,放在两个当主子的跟前儿,“是几双虎头鞋子,并着几个贴身的小衣裳,两对银手镯,这衣裳的布料有些勾人,是不是得重新换个地方放,要是把其他的绸缎衣裳给勾掉丝儿了就不好了。” 喜春没说话,嘴角带着讥笑,这还是内亲呢,就是关系好的人家送礼也不会送这么寒酸的。 喜春是知道为什么周莺会送这样寒酸的礼的,上回花水的事儿,周莺想从中赚银子,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