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夫人呢。 周秉面色顿时沉了下来:“然后呢?” “然后?”喜春得意一笑,脸上十分骄傲,“我当然是不肯啊,叫朱夫人先回去了解了行情再来,得亏今日的话也只有我知道,不然她说这话还不得招人嘲笑啊。” 朱夫人颐指气使,喜春就一脸担忧的看着她,最后还跟她保证:“上回刘夫人拿了两缎也是这价格呢,还以为朱夫人你们都是官夫人,都知道价格的,原来朱夫人你还不知道呢,你放心,这会儿她们都在看云缎呢,没人听见,我也不会说出去的,叫别人听了会怀疑夫人你没见识,以后抬不起头就不美了,夫人快回去吧。” 喜春这话说得是真心实意的,朱夫人再没见识也是通判夫人,闹起来不好看。 她如今也是城里有名儿的人,得要脸。 当然,喜春几句话过去,朱夫人脸上赤眉红脸的,匆匆走了。 “朱夫人这人,我都嫁到城里快两载了,还是头一回见她这样高调的时候,往常她都是在刘夫人下首应和的,”喜春眉心一蹙:“朱骆两家现在行事都这样高调了,下一任知府大人莫非已经定了?” 官场浮动,对他们经商的商户也是有影响的,商户都不愿与官斗,和气生财,对城中大小官员向来是四时节气送礼,做寿送礼,维持个面子情儿,抬头不见低头见,周家往常也跟其他的商户没有区别,该送的礼也都送了,也不求要攀上关系,只维持个面子情就行了。 一个人的态度骤然转变,定是因为身边发生了极大的改变。 朱夫人能在她面前突然颐指气使起来,跟她一个娶了小首领女儿的侄儿可没甚关系,关外王国的小首领,管不到大晋头上来,只有自己底气足,才敢张扬起来。 周秉对官场上的事比喜春清楚,闻言突然笑了声,“知府大人这等重要的位置,肯定要仔细斟酌着才敢派来的,出了个风评不好的,清吏司也难逃责任。” 喜春点着头:“是这样,刘知府在任时就挺不错的,跟我们也是不远不近的,刘夫人为人也温和,没甚架子。” 像州府、通判这些官员们,背后都是有几户商家支撑起的,千丝万缕的亲戚关系,经营着大小的买卖,被上边给扶一把,也能起来。 沈家就是这样发家的。 刘知府任期一满,沈家背后最大的靠山就没了,沈凌也不傻,倾了沈家之力修了汤池庄子,又有陈玉、周秉加入,形成三角鼎力,有道台公子、周家在,汤泉庄子就能屹立不倒。 “不说她了,总归五百两就想买了云深缎去,是不可能的。”喜春摆了摆手,在小郎君胖胖的小腿儿上轻轻点了点,看他已经沉沉睡去,“星星是不是得娶个大名儿了?老家都写信来催了,说要给星星上族谱。” “嗯。”周秉眼眸黑沉,脸上在看到妻儿时柔和了下来。 喜春为儿子鞠了把泪,都出生两月了,还没个大名儿,他们星星的喊着,周嘉几个当叔叔的就大宝的喊着,喜春都不知道他们怎么取的名儿,喜春有时喊,也跟着他们喊大宝。 以后是不是还有二宝、小宝、宝宝。 跟朱夫人相比,周星星的大名儿迫在眼睫。 周家老家,蜀城老家过问,盛京周家那头也在过问。 一本诗经都快要被周秉给翻烂了的,桌上写着好几个名儿,他还在继续翻着,喜春端了碗参汤来,放在他手边儿,“先歇一会,喝点汤,也不急于这一时半刻的了。” 名字这东西是重事儿,要伴随着一身的,取不好影响孩子的前程名誉,讲究得很,还得注意音、译,像一个许胜楠,斜着念还叫许生男呢,不好不好,孩子以后也容易遭人背后嘲笑。 周秉放了书,端起了参汤喝上几口,喜春就看着桌上列罗出来的名儿,有哲、轩、景、瑾、钰,“大宝他们这辈儿是兰字辈儿?” 周秉咽下汤,擦了擦嘴,点头:“族老说从这一辈儿起,小辈儿们起名儿最好把辈分给带上,在族谱上更能体现出周家族人的排序来。” 这不是强制性的,族中也不强求,周秉跟她商议:“你觉得带着辈分儿取名如何?” 喜春早前也看过信,知道了辈分的字儿,“兰”这个字儿她是能接受的,“既然这一辈儿想加辈分带名儿,这字寓意又是好的,我觉得倒是可以用上。” “兰”这个字跟他罗列出来的字还都搭得上,配着都有一股子斯文俊秀的感觉来,是文雅的郎君名儿。 喜春在心里先挨个的搭配了起来:周兰哲、周兰轩、周兰景... 她看了看人:“要不,就从这里挑一个。” 周秉微微颔首:“行。” “那咱们一人点一个。”喜春提议。 两个人同时点在一个字上,周秉点的是一个“辞”字,而喜春点的是“钰”字,“周兰辞?” 周秉轻轻一笑,收回手:“兰钰这名儿也挺好的。” 周星星的大名儿最终定下周兰钰。 周秉起身去里间了洗漱去了,喜春看着小郎君,她爬在他小床边儿看着人,小声儿的唤道:“兰钰、兰钰,以后你就是周兰钰了。” 儿子的大名终于定了下来,喜春埋在胸口的大石终于没了,高兴得很,等周秉洗漱完出来,喜春看了看人,突然来了兴致,亲自取了长帕与他擦拭着发,“星星既然是兰字辈儿,那你的辈分字是哪个?” 手下的身躯一顿,周秉抿着唇儿,喜春没得到回应,忍不住推了推他:“说呀,这辈分有何见不得人的了。” “没甚么,我也不大记得了。”周秉终于开了口,从她手里取了长帕,自己举手擦拭起来,“你先去看着星星,我自己来就是。” “你又够不着,不然叫了玉河进来给你擦。” “行。” 玉河很快进门,举着帕子给周秉擦拭了长发,便垂着眉眼退下,房里静悄悄的,只有些许翻动书页的声音响起,沙沙作响,喜春看了书,外边传进来的繁闹都消退了些,时辰已经不早了,喜春搁了书,随后周秉也停了手中动作,吹熄来了房里的烛火,只有浅浅外间的烛火透过屏风传来,房里隐隐约约的。 次日一早,喜春是与周秉一同出的门儿,登上马车,周星星早就被他爹给抱在怀中了。 他们带了三辆马车,头一辆是三位大小主子,后边跟着奶娘、丫头,最后一辆带着一包行礼,几个小厮。 喜春已经问过大夫了,她已经可以去泡汤池了,周秉要去汤池庄子,喜春就去泡汤池。 周星星被爹抱在怀里,小腿儿小胳膊的不时还踢一踢,喜春在一旁逗弄了好一会,叫他“兰钰”都没反应,只有叫他星星和大宝的时候才冲她啊啊的叫唤两声儿,像是在回应她。“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