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巾来,把人从周秉手里接了来,裹上长巾抱了出去。 周星星还抬手指了指澡盆,咿咿呀呀的跟娘说着呢。 意思很明显,他还想玩。 喜春摇头:“不行,今日不能再玩了,你还小呢,不能洗太久了。” 小的不懂也就算了,大的那个也不叫人省心。 走远了,周星星也知道不能玩水了,小脸气鼓鼓的。 哼,都被他爹带出小脾气来了。 周秉不高兴的时候就这样,气哼哼的。 喜春把人抱到床上,拿了衣裳给他穿上,又陪着玩了好一会儿,周星星又高兴了,里头又响起了水声,想起进门时,周秉衣裳下摆被打湿了一片,好笑的点了点儿子胖乎乎的脸:“你呀,又打湿了你爹一件衣裳了。” 周秉的衣物早前每日只一件要换洗的,如今带了孩子就不止了,拉了尿了,像被水打湿的事儿比比皆是,一日要换上三四回的。 正说着,周嘉牵着两个弟弟进来了,雷打不动的每日下了学来看侄儿。 三个小叔叔一排的站在侄儿面前,照旧的跟他问好:“星星,你今日玩得好吗?吃得好吗?想不想叔叔弹琴给你听?” 一问,周星星就咿呀回一声儿。 沟通了好一会儿,周嘉眉头都打结了,问嫂子:“侄儿他要何时才能说话啊。” 他们现在的交流全靠蒙。 喜春就回:“还得好几月呢,等他满周岁以后就能慢慢说上几个字了,要是想他说话流畅了,你看看辰哥儿。” 周辰已经快四岁了,一听嫂嫂夸他说话流畅,顿时挺起了自己的小胸膛:“对,辰哥会说。” 周泽拆穿弟弟:“今日先生叫你背三字经你都不会背。” 周辰乖巧,但在读书上的天份,当真是宁父说家中几个儿子一般,钝性。 他们明日旬休,今日照旧过来跟侄儿一块玩耍了过后,周嘉提了出来:“嫂嫂,听说大嫂带着两个侄儿侄女来了,我们明日能去找他们玩吗?” “可以啊。”喜春随口就应下。 应下后,她突然一顿,看着面前这高矮不一的几个小叔子,不禁为兰成和阿娇掬把汗的,周嘉就算了,他都八九岁了,当个小叔叔也就得了,周泽和周辰,一个不到四岁,一个才五岁多,兰成和阿娇比他们可是要大好几岁,却要喊两个小屁孩叫叔叔长,叔叔短的。 喜春想着那画面就“噗呲”笑出了声儿。 “明儿一早,嫂嫂就把你们给大嫂子送去!”喜春跟他们保证。 回头周嘉兄弟几个心满意足的走了,喜春还跟从里间出来的周秉笑:“你说要他们喊比自己还小好几岁的孩子叫叔叔,是个甚模样的。” 周秉一想那画面,认真跟喜春商讨:“难道不该是泽哥和辰哥追着他们喊小侄儿小侄女吗?” 这个画面喜春也在脑子里想了,想着两个小叔叔屁颠颠的喊大孩子喊小侄儿侄女,她笑得倒在周秉怀里,“果、果然辈分高就是不同。” 夜里,甄婆子来禀报事儿了:“下晌夫人回来前,府衙不少官家都给送了礼来,说是给小主子的见面礼。” 甄婆子挨着收礼,后头仔细算了下,府衙由头有号的都给送了份。 这还是他们周家头一回收到府衙那些官家太太们给送的礼,门房都以为收错礼了,还特意过问了送礼的人,“莫不是走错地儿了,这里是周府,不是别家的周府。”府城里满打满算姓周的,有头有脸的也有好几家的。 送礼的人往常仗着官家下人的名号都是趾高气扬的,现在一副亲兄弟的模样,“没错没错,就是你们这个周府,做买卖的嘛,咱们府城里做买卖头一份的,你们家房顶都是喜鹊,怎的可能走错门儿的。” 回头,门房还以为自家当真停了喜鹊,在府上一棵树一棵树,房顶,甚至连房檐都看过的,别说喜鹊,一只鸟都没看到过。 “夫人,这些官太太送来的礼,你看我们该怎么处置的?” 喜春摆摆手:“重新拿个薄册记下来,把各家送的礼都核对清楚,先送入库房里,往后再按给的礼回过去就是。” 喜春是知道她们为何送礼的,就是知道了她们这个周家后边站的背景,送礼来拉关系呢。 就是朱夫人那头气鼓鼓的回去后,夜里都跟朱通判交代起来:“上回说的要动一动周家的事儿还是停了吧。” 朱通判打的主意是从周家压下大笔银子,掏他们半壁家业来的。 周家富裕,实在招眼。 朱通判没当成知府,这事儿本来也就不成的了,只是想给找些小麻烦的,听朱夫人这话,朱通判道:“怎么了?他们又给你眼色看了!” “不是。”朱夫人沉着脸:“我今日去拜访周知府的夫人江氏,在知府府上见到了周家夫人。” 朱通判不以为意:“知府夫人到了,想拜访她的多的是,多少商户夫人今日都被拦下了,她能进去也就是运气好罢了,周家在行商道上确实很有地位,知府夫人许是看在这个份上。” “老爷,我们都错了!什么看在商道的地位,这两个周家是一家人!” 朱通判:“你再说一次?” 朱夫人又重复:“他们是一家人!我亲耳听到周夫人叫江氏大堂嫂,知府夫人唤他弟妹。” “周家那个也亲口说了,周家前两房都在盛京朝堂,只三房在秦州行商!” 像他们这等小官员,任命比知府可要简单多了,都不需要过太多手的,只要给按上点罪名,很容易就被夺去了官帽的。 朱通判久久不敢置信:“周家在城里这么多年,为何从来不说的?” 不止不说了,还每年四时节气,做寿过节跟其他商户一般,该送礼就送礼,除了站队这种事情不掺和外,与城里的其他商户没有任何区别。 朱夫人气的也是这啊。 有这样的背景,还非要藏着掖着做何的?要早说了,谁还敢怠慢他们的? “不对,恐怕有一人是清楚他们底细的。”朱夫人突然出声儿。 “谁?” “刘夫人。”朱夫人越想越觉得如此:“除了道台家的陈夫人外,刘夫人对周家夫人也十分客气,有好几回我是亲眼见到的,还一直觉得是刘夫人本就性子软和。” 她现在想来,能当上知府夫人的女子哪里有真心软的,怪她自己没把这个细节放眼里。 刘夫人已经随着刘知府调任了,现在就是知道刘夫人知道这些,又有甚么法子呢。 一时,夫妻两个都面面相觑。 喜春见甄婆子说过了礼的事儿,还踌蹴着,顺嘴问一句:“怎么了?还有甚么事儿不成?” 甄婆子迟疑:“就是,给小主子挑身边婆子的事儿。” 像主子跟前儿的丫头婆子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