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想着,却看到郁承泽没接电话,反而直勾勾地看向她。 贺欢眠一瞬间,竟然奇异地懂了他的意思,眼角抽了抽:“我又不是什么黑心老板,有电话接就是了。” 郁承泽笑笑,这才接起电话。 其他人眼睛都要瞪掉了。 之前听到郁总叫老板什么的,他们都以为他是哄小女朋友闹着玩玩。 毕竟郁承泽什么身份,怎么可能真的屈尊做人助理? 但看现在这个架势,怎么…… 嘶……不管怎么样,反正面前这位贺小姐,是位金贵主儿没跑了。 郁总是持的已经是最高级别的黑金卡,那郁总的老板呢? 黑金的黑金,那得是啥等级哦? 侍者们面色一个比一个严肃认真专业,但不妨碍他们天马行空地八卦这位大老板生活。 并默默把这位贺小姐的重要性,提高到和郁总同等重要的位置。 侍者都看得出来的事,更别说人精似的主管。 他笑容弧度未变,却凭空让人觉得又殷切热情了几分:“贺小姐,你要不要先看看这些东西……” 贺欢眠扫了一眼琳琅满目的拍卖品,摇摇头:“不用,你把这些都收起来,送到郁宅给老夫人吧。” 主管怎么也没料到是这个回答,他有些踌躇地看向不远处打着电话的郁承泽,有心想拒绝。 毕竟郁总的意思很明显,这就是给贺小姐的。 但贺欢眠却没给他这机会:“你把他叫过来,也是我说的算。” 主管被这话说得愣住了,反应过来后赶紧道歉:“对不起,贺小姐,我没有冒犯你的意思,只是习……” 贺欢眠无所谓地摆摆手:“没关系,不用说这么多,照做就好。” 主管只好点点头。 郁承泽边打着电话,边接过卫二送上去的文件,翻看起来。 眼看他一时半会儿结束不了,贺欢眠溜溜达达就往外走。 拍卖会大厅外面连接的就是几个艺术展厅,她刚就想去转转了。 要不说冤家路窄呢? 贺欢眠刚从展厅上冒头,就看到了正满脸郁气的贺漪一行人。 人员虽说已经缩减了大半,但现在还在贺漪周围的,个顶个都是狗腿子中流砥柱。 贺欢眠只瞧了一眼,转身就往外面的花园走去了。 她是出来找乐子的,又不是出来成乐子的,在展厅里闹起来,赢了输了,都是个乐子人。 没收门票的事,她不干。 季海拍卖会的等级规格很高,藏品级的好东西不少,大家在拍卖会上都或多或少有所斩获。 除了贺漪。 几人交换了个眼神,都没有人想去触这个霉头。 欧颖犹豫了几瞬,还是硬着头皮开口:“漪漪,或许是巧合呐……” “巧合?怎么可能是巧合?” 欧颖话还没说完,比贺漪脸色更难看的于惠梓尖声打断道。 即便她对贺漪有再多的不满,但为了在家里人面前圆转得罪郁承泽的事,她已经绑在了贺漪这条船上。 自然没有再退缩的余地,说的话也越发像是淬了毒:“要我说漪漪,你就是心好,你刚刚就该使劲抬价,让她大出血,看她还怎么装?” 贺漪听得更烦闷了。 是她不想抬吗?拍卖会之前都是要验资的,她有多少季海一清二楚。 硬往上抬,只有闹笑话的份。 事实如此,话却不能这么说,贺漪幽幽叹了口气:“好了,再怎么说我们都是一家人,她跟我怄气也只是一时,要是我们俩真在拍卖会上斗起来,就算不在意别人的看法,爸妈知道总会伤心的。” 这话一出,欧颖也觉得贺欢眠有些过了。 对啊!要是今天贺漪没有忍让,让人知道了两姐妹闹得这么难看,那丢的可是贺家的脸了。 于惠梓悻悻:“反正就是漪漪看上什么她都要抢呗。” 这话说得可谓是一语双关了。 “胡说什么呢?” 贺漪心里的郁气消散不少,她下意识向郁楚宴看去,却发现他神色不定地望向某处。 贺漪顺着他的视线,看向空无一人的廊道:“楚宴,你在看什么?” 郁楚宴收回视线:“没什么,我有点事要做,你在这等我一下。” 说完,郁楚宴头也不回地走了。 贺漪本来还在疑心他的反常,却听于惠梓拈酸道:“郁少就是贴心,知道你今晚没有拍到东西心情不好,还会特意给你准备惊喜。” 贺漪娇嗔:“说什么呢?楚宴或许只是跟人有事要谈。” 于惠梓虽然已经下决心跟贺漪绑在一块,但又不爽她的作态,因此没接茬。 贺漪面色僵了一瞬,很快又恢复如常。 而在他们设想中,已经在准备惊喜的郁楚宴,却朝着花园方向走去。 郁楚宴没看到人,有些烦躁地松了松衣领,刚转身要走。 余光却瞥见从石峰出来的身影。 她压根没注意他跟出来了,还饶有兴致地仰头望着石峰。 石峰上方有个自然形成的圆洞。 刚好能将天边的月盛下。 柔和如雾的月光透过石峰洞,笼成一束罩在她身上。 世界仿佛安静了下来。 安静到,他能听见自己的心跳。 剧烈、汹涌、仿佛要冲破所有束缚,将他的理智囫囵吞咽。 应该保持距离的。 她是他小叔今晚的女伴,他喜欢的是她姐姐。 他们解除了婚约,没有理由,也不该再继续接触。 不管他是因为什么追出来。 只要他现在转身离开,一切都还来得及。 郁楚宴心思回旋千百遍,整个人却像是凝固住般。 别说转身,呼吸都难。 他不敢上前,却有个年轻男人越过他,动作比他快上一步。 郁楚宴认出他是H市吴家那个刚从国外回来,搞科研,据说性格内敛沉默的小儿子。 距离隔得远,他听不见两人在说什么。 只看见那个姓吴的,不善言辞的人,不但嘴没停过,面上的笑容更是跟发情的孔雀一样灿烂。 这也算了,两人说着说着,贺欢眠居然还拿出了手机,记着什么。 刚见到人时消退的烦躁感,此刻不仅卷土重来,还张扬更甚。 郁楚宴沉着脸走过去,见到两人已经结束了话题,吴舟识趣离开,这才脸色稍缓。 贺欢眠赏完了景,又要到了她想要的导师资料,此刻心情正好。 哪怕是郁楚宴,也没破坏她这会儿的好心情,依旧盈盈一张笑脸。 郁楚宴恍惚了瞬才哼笑声:“怎么?跟那姓吴的就聊得这么高兴?” 郁楚宴是识人无数,当然看得出贺欢眠对吴舟没什么意思。 但妾无情,郎却有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