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连续的喇叭声,程恪才猛地回过神。 他现在已经无所谓有没有路人围观,也无所谓会不会有警察过来,他唯一有所谓的……是不能让程怿看到。 他猛一把推开了刀疤,回过头看了一眼。 心里先是绷紧了,看清了之后才又松了下来,是辆白色的揽胜。 接着又猛地一阵不是滋味儿,自己居然两个小时之内就混成了这样? 车上跳下来一个人,拎着根不知道是铁棍还是木棍的东西指着他就过来了:“你他妈找死吧!” “我他妈找你。”程恪看着他。 “废什么话,”刀疤在旁边冷着声音说了一句,“我衣服呢。” “哦。”拎着棍子的人又瞪了程恪两眼,回手从车窗里抓了件外套出来扔给了刀疤,“这是怎么回事?我叫几个人……” “去把猫掏出来,”刀疤打断了他的话,转头往垃圾桶那边看了一眼,“我操!” 程恪跟着也看了一眼,顿时一阵恶心,风驰电掣地就把自己外套给扒了下来,疯狂地抖着。 那个踢翻的垃圾桶,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身首分离,都被压变形了。 程恪已经不想去回忆打个架怎么还能滚到垃圾桶上去了,只觉得一阵阵犯恶心,感觉自己浑身都是味儿。 “咪咪?”刀疤倒是不讲究,手往地上一撑,趴下去就偏个脑袋冲垃圾桶里瞅着,“喵喵?咪~咪~喵~” 程恪抹了抹嘴角,震惊地看着他。 “咪……”拎棍子那个也趴了下去跟着想叫,刚开了个头就被刀疤打断了。 “去掏。”刀疤说。 他点了点头,一点儿没犹豫地凑过去带手带胳膊的伸进了翻倒在地并且已经变形了的垃圾桶里。 然后一阵摸索。 在程恪感觉胃里开始翻江倒海的时候,他收回了胳膊,手掌里多了一只拳头大小脏成灰色了的小猫。 程恪愣了两秒,转身准备离开。 这么一通折腾下来,他已经不知道自己滔天的怒火是打散了,还是走神了,还是已经蒙了。 走出去没两步,身后传来了刀疤的笑声:“孙子,你是在找这个吧?” 程恪回过头,顺着刀疤的手指往下,在一堆垃圾里看到了那张百元大钞。 他心里抽了抽,疼的。 但最终也没说话,扭头继续往前走,走了几步之后,突然就觉得很累。 步子都快迈不动了的那种累。 那辆揽胜从他身边开过,往路口过去了,他盯着车屁股看了一会儿,转头又开始往回走。 这种时候不能逞强,虽然就算今天晚上身无分文,他也不至于就死街上了,但顺手捡个一百块…… “回去。”江予夺脑袋靠在副驾车窗上,拿湿纸巾一边擦着猫身上脏成一团的毛一边说了一句。 “什么?”陈庆愣了愣,但还是踩了一脚刹车,掉转了车头,“回去干嘛?” “看看那人。”江予夺说。 “不是,”陈庆看着他,“一个流浪汉你揍完了还回去看个屁啊?” “你家流浪汉穿成那样啊,”江予夺伸手从后座扯了陈庆的外套过来把猫包上放回后座,“他手上戴着块积家你没看到?” “积家?”陈庆茫然,“表啊?” “嗯。”江予夺已经不想说话了。 “行,”陈庆点点头,“只要三哥开口,别的交给我,这就回去抢了。” 江予夺看着他。 “放心,”陈庆也看着他,“我带着家伙呢,一砸一撸就完事儿了,保证……” “闭嘴。”江予夺说。 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一个很有钱的故事o(≧口≦)o。 第2章 程恪看着打碟的小人儿,看了差不多有十秒,他一咬牙,走了过去。 弯腰正想捡钱的时候,身后有人喊了一声:“哎!” 程恪没回头,听到了发动机的动静,他就想一脑袋扎下去得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专注,有车开过来还停下了他都没注意,而这个声音,实在让他尴尬到了极点。 这声音挺磁性的,他能听得出来,是刚才的那个刀疤。 “你还真是为这一百块啊?”刀疤的声音里带着愉悦,要是回头看一眼,肯定能看到他脸上的笑容。 “捡吧,赶紧的,”刀疤说,“再磨叽一会儿该让别人捡走了。” 程恪直起腰,转过了身:“还是留给更需要的人吧。” “嗯?”刀疤靠在车窗上看着他。 “去捡吧,”程恪说,“别白跑一趟。” 刀疤笑了起来,摸了根烟叼上,拿出打火机啪地一下点着了:“里头还一个钱包,也是你的吧?” 程恪没说话。 “没把你当捡破烂的,”刀疤吐出细细的一条烟,“有说话这工夫都捡完了。” “给我。”程恪说。 “什么?”刀疤看着他。 “打火机。”程恪说。 刀疤愣了愣,把手里的打火机递了过来:“烧钱犯法,再说就那一张,烧着了也不气派。” 程恪拿了烟出来点上了,顺手把打火机放进了自己兜里。 刀疤看着他的口袋。 “谢谢。”程恪冲他点了点头。 刀疤没说什么,在自己兜里摸了一会儿,又递了张卡片过来:“落难了吧这位少爷,这是我名片,有什么要帮忙的可以给我打电话。” 程恪站着没动。 刀疤又说:“我叫江予夺,叫我三哥就行。” 江予夺?三哥? 程恪还是站着没动。 “我靠你这人有没有点儿眼色啊,这可是三哥!这片儿都是三哥的地盘!”开车的那位身体探了过来,指着他,“三哥都说这个话了,你他妈还装什么高冷啊!” 地盘? 程恪想起了之前他跟这位三哥的单挑,一个能跟人打得在垃圾桶上翻滚的老大,还地盘? 掌管此处七七四十九只垃圾桶吗?其中有一只刚才还被老大亲自压扁了。 程恪忍不住抬眼认真地看了一下这个叫江予夺的三哥。 这会儿没戴帽子了,看着也就二十出头,一个普通帅哥而已,不过脸上隐约透着不明原因的狠劲让人还是有点儿提防,有可能是因为那道刀疤的加持。 “拿着吧,”江予夺夹着卡片的手指冲他晃了晃,“凡事多留点儿退路总没错。” 程恪犹豫了两秒,从他手里拿过了那张卡片。 正低头看的时候,江予夺关上了车窗,车开走了。 程恪看了一眼卡片,又猛地抬起头,往车开走的方向瞪了好半天。 这人真不是个精神病吗? 他忍不住又低头看了看手里的卡片。 他收过无数名片,精致的,随意的,商务范儿的,精英范儿的,意识流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