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不便发言。 而以谢夫人近来对尹明毓的了解,自然相信她那样的性子绝对不会主动惹麻烦上身,所以听到是阳乐县主为难尹家两位庶出娘子在先,便了然于心。 只是不免有些担心,当即决定过去看看。 韩氏最是平静,问谢家那下人:“我家四娘可有受伤?” 下人道:“应是未受伤。” 韩氏便对谢夫人道:“二娘有分寸。” 谢夫人微微点头,似是有所缓和,脚下依旧保持着仪态前往蹴鞠场。 蹴鞠场边,尹明毓提议放上鞠门,组队进行蹴鞠对抗赛。 她提议的时候笑容平和,有理有据,“我是头一遭来秋猎,难得有机会和郡主、县主切磋,白打实在无趣。” 对抗更好,尤其在这么多人的围观下,渭阳郡主就想赢,只有狠狠压过尹明毓才能消她先前的郁气,自然满口答应。 她还特意教人去准备红蓝发带,拖些时间,好多来些看客见证。 这时,场外的姜七娘姜合走到尹明毓身边儿,主动道:“表嫂,我与你同队吧,尹四娘子先前教鞠球砸到,许是有些不便。” 不远处,柳二娘看见她,神色有些心虚,纤弱的颈子微微转向场外的姬三郎,露出些许难过之色。 姬三郎怜惜不已,随即射向姜七娘的目光带着愤怒。 姜合瞧两人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这般眉来眼去,恶心坏了,一腔怒火上涌,直接走进场。 “二姐姐,这……”尹明若神色为难。 尹明毓没驳姜七娘的面子,对妹妹道:“既然如此,你便先去一旁休息,照看一下小郎君。” 尹明若扭头看向场外的谢策,点点头走过去。 今日昭帝亦要狩猎,不少官员候在半山或者山脚,山上视野比较广的地方,有官员瞧见蹴鞠场上围着许多人,便着人去打听。 待得知了缘由,便有那迂腐的官员摇头晃脑地叹道:“女子争强好胜,有违妇德,有损妇容……” “咳、咳……”他身旁的官员忽然剧烈咳嗽起来。 那迂腐之人还问他:“可是吃了风?” 他身后,一个戏谑的男声响起:“刘大人,这位大人是在提醒你,不止隔墙有耳,莫要逞口舌之快。” 那迂腐的官员倏地回头,一瞧见背后的两人,面色骤然难看,“谢、谢、谢大人……” 谢钦眼厉如锋,冷声道:“我谢家的夫人,妇德妇容如何,无需旁人置喙。” 官员浑身颤抖,“谢大人误会,我并非说谢少夫人……” 谢钦身旁的男人折扇刷地一合,敲在掌心,惊讶道:“不是谢少夫人,难不成是渭阳郡主?刘大人好胆气。” 官员顿时汗如雨下,如丧考妣。 谢钦冷漠地瞥了他一眼,抬步向山下行。 谢钦的同伴刻意迟了几步,欣赏着那官员苍白的脸色,眼中兴味愈浓。 “遥清。” 遥清,也就是褚赫啧啧两声,方才跟上谢钦。 他们没有直接走近蹴鞠场,而是走上离人群有些距离的高台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场中。 尹明毓抬手三两下便系好蓝色发带,长长的两截发带几乎垂到腰处,风一吹,发带便随着长发飘动。 但与发带的飘逸不同的是她略显生疏笨拙的动作。 尹明毓说她许久没蹴鞠过,想要练习一二,渭阳郡主大方地同意,于是她便当着在场这么多人开始练习。 练习自然要踢,她也踢了,不过一脚踢出去,只擦了个儿边儿,鞠球便缓慢地打斜滚向渭阳郡主三人。 阳乐县主直接嘲笑出声,“谢少夫人这脚法儿,恐怕连孩童都不如吧?” 比孩童还是强上一分的,至少她比谢策踢的远。 面上,尹明毓露出个腼腆地笑,“我确实不擅长蹴鞠,若是踢得不好,县主莫要见怪。” 阳乐县主故作大方道:“本县主自然不见怪,但谢少夫人也不要太丢人。” 尹明芮方才也笑了,不过她的笑与阳乐县主可不同,没有了先前和四娘子一起在场上的焦虑。 此时听到阳乐县主的话,尹明芮垂头,嘴角弯起一个讥诮的弧度。 尹明毓很是谦逊,丝毫不恼,认认真真地“练”起蹴鞠。 她不会不给自己留余地,也惯会教人放松警惕。 而姜合见她时而还会踉跄一步,心生忧虑,走过去问道:“表嫂,你这……行吗?” 尹明毓抬头,视线在阳乐县主身上慢慢描摹,自上而下,最终定在中间,心平气和地笑道:“无妨,输赢倒也不甚重要。” 姜合微微咬唇,不甘地看向柳二娘。 场外,谢夫人和韩氏等人来到谢策身边儿,韩氏一见尹明毓那动作,眼中便闪过好笑。 而他们不远处,尹二郎尹明麟和韩三郎韩旌也来到蹴鞠场围观。 韩旌许久未见到尹明毓,见她气色极好,心中既有欣慰又有些酸楚,但都被担忧压下来,“二表妹既不擅蹴鞠,实在不该勉强,若是受伤……” 尹明麟侧头看他,忽而一叹:“三郎,其实你根本不了解二妹妹,何来……”喜欢? 后面的话,事关妹妹的名声,他没有说出来,但是对方应该懂。 韩旌没作表示,垂眸,直到蹴鞠赛即将开始,方才抬头静静地看向场中。 渭阳郡主、阳乐县主、柳二娘柳月三人为红方,尹明毓、姜七娘姜合、尹三娘尹明芮三人为蓝方,各呈三角形站在蹴鞠场的一侧。 尹明毓和渭阳郡主打头,鞠球在两人中间,起势准备,一声锣响,渭阳郡主率先出脚勾球。 尹明毓此时不为输赢,也不想带球去射门,抢球的时候完全没有规律,胡乱踢出一脚,便将鞠球铲向无人看的角落。 稍近些的柳二娘忙回身去追,忽然,她身边飘过一条几乎拉直的蓝色发带。 柳二娘定睛一看,正是尹明芮,只见她箭似的冲向前,已经抢先拦住鞠球,脚下带球迅速回转,毫不犹豫便是一脚。 高台上,褚赫“咦”了一声,“这小豹子怎么往回踢?直接射进鞠门不是更近吗?” 谢钦不答,反而提醒道:“你已这般年纪,莫要为老不尊,胡乱称呼年轻娘子。” 褚赫:“……我今年也不过二十有五。” 谢钦淡淡道:“我小你四岁,策儿已两岁之龄。” “这又并非值得骄傲的事。”褚赫扇子刷地打开,洒脱地摇,“褚某人宁缺毋滥。” 谢钦专注地看着场中奔跑的那道身影,良久方才道:“没有人是‘滥’。” 褚赫一静,随即神色认真地抱拳道:“是我失言,还望景明莫怪。” 谢钦并不计较,只轻声道:“这便是原因。” 褚赫不明其意,一扭头,双眼惊得微微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