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一个答案,宋朝闻。你如果不接受,我就再也不会说爱你了。” 宋朝闻:“但我们也不会成为陌生人,你说的。” 陆清一愣,笑容掉在哪里已经找不到了,“是,我知道了。”声音越来越轻,“这次没有回避我,谢谢你。” “等我杀青了再谈吧,我给你足够的时间冷静。”宋朝闻说:“你可以趁这段时间多出门走走,接触接触新的朋友,说不定等我回来,你就想通了。” “爱上别人也没关系吗?” “想爱谁是你的自由和权力。” 陆清说:“好。” 宋朝闻先挂了电话。 陆清把床头灯打开了,猜想自己今晚会失眠。猜想也可能不准,因为他听见宋朝闻说第一句话时,还猜想了自己被拒绝一定会哭。不知道为什么,完全不想哭。 他给徐远川发了条消息,说:赌输了。 发完翻身下床,随意换了身衣服出门。没打车,一路兜着冷风去了Pluto。他得大醉一场。电视剧和书里的人失恋了都会去大醉一场,他也想这么做,最好告诉所有人他失恋了,显得像跟宋朝闻谈过恋爱,只是分手了。 刚在吧台点了酒,就遇上从洗手间出来的路星池。路星池问他怎么一个人在这儿,他说:“过生日。” 路星池更诧异了,“今天?” “今天。” “你自己?” “显而易见。” 路星池笑道:“你好像不是第一次跟我说这个词了。” 陆清说:“我以为这个词儿很大众。” “过来吧,跟我们一起。” 路星池带陆清去到他角落的老位置。那里还坐着一个人,陆清见过两次,上班偶遇陈风的那天,还有昨天,在陈风家里。叫齐昭,是冥王星乐队的键盘手,东城人,在南城定居。昨天刚得知,他还是路星池的男朋友。 陆清挺吃惊的,这两个人的相处模式完全不像恋爱中,互不干涉的状态甚至更符合合租室友。这话陆清当然只在心里感叹。每对情侣的相处方式都不一样,他也猜想过假如他和宋朝闻在一起后会如何相处,也许会更贴近徐远川他们。 只能靠猜想了,而且一向不准。 “早知道你就别那么快回去了。”路星池面露惋惜,“你们俩一走,陈风就兴致不高,大家干脆就都散了。”说完又好奇,“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过生日?要是晚一点走,大家还能给你庆祝。” 陆清说:“我以为有人会来给我庆祝,他没来。” “你对象?” “我希望是。不过我刚才告白失败,我失恋了。”陆清越来越控制不住横冲直撞的倾诉欲,“我太冲动了,应该等他来了之后当面说,好歹我生日算见到他一面。就像他生日那天,虽然我们大吵一架,可至少见面了,我还给他送了礼物…算了,摔在地上的东西也不知道坏没坏,被扔掉也有可能。何况我送的是我喜欢的,我希望传达给他的,又不是他喜欢的。” 齐昭说:“告白这事儿不能冲动,假如他喜欢你,你一定感觉得到,如果你在猜他到底喜不喜欢你,那肯定就是没多喜欢,这种时候可不能告白。” “你说得没错,可是后悔已经晚了。”陆清低着头,五指揉进发间,用力抓了一下,“而且我对不起他,他最近忙,我可能还影响到他的情绪了,他一定认为我很任性。我确实很任性,被他惯的。现在得改了,他拒绝我了,我再也不想对他任性了。” 路星池或者齐昭都不是陈风徐远川,他们完全不了解陆清,不会在陆清噼里啪啦说一大堆没用的话以后问“你到底想说什么”,所以陆清找不到机会说“我真的很难过”。好像一口气堵在胸腔,怎么深呼吸都吐不出来,闷得想摔碎手里的杯子,用玻璃碎片将自己开膛破肚。 “我平时没这么啰嗦。”陆清给他们俩都倒了杯酒,“你们能不能从这出去以后就全忘掉。” “没问题。”路星池说:“不过你这样过生日真的没关系吗?” 陆清说:“你可以给我免单。” 路星池:“那当然,我晚一点在工作群里打声招呼,你任何时候来都免单。” 齐昭挑眉道:“我怎么没有这个待遇?” 路星池笑了笑,“这是漂亮男孩才配有的待遇。” 陆清也笑了,高兴的是总算得到一个可以高兴的理由。 后来是路星池和齐昭送陆清回家的,他们甚至走着去,陆清用走一条笔直的线来证明自己没醉,真的不需要送,路星池说跟醉不醉没关系,主要是觉得寿星半夜回家应该配上左右护法。 隔天早上收到徐远川回复的消息,他问陆清需不需要大醉一场,陆清说已经醉过了,还获得两位护法。徐远川没听懂,干脆过来看他,给他带了一份巧克力泡芙,还有一个巴掌大的生日蛋糕。这行为对陆清来说属于千里送快乐,于是假装振作,说明天去报个班学做菜,厨艺和宋朝闻总得得到一个。 装不出快乐的时候不想见人,徐远川本想陪陆清过完今天,但陆清在徐远川老师打第一个电话来时就催他回去,找借口说昨天喝多了,早上又早起,现在太困了,只想睡觉。 徐远川走了以后,陆清把蛋糕拆开,点上蜡烛许愿,连关灯开灯的步骤都没省略,然后把蛋糕切成小块,装进一次性纸碟里,一口一口慢慢吃。难过的时候连吞咽功能都出了问题,每一口都好像赌在喉咙里。他还在等,屏幕亮了又灭,最后日期终于从25号跳转到26号,他才彻底死心。 许的愿望是“让我今天见到宋朝闻吧”,没实现,再也不想许愿了。 再后来,陆清每天都去喝酒,并且从来不去Pluto。陈风和徐远川经常联系他,他对陈风说自己在打工,人生最重要的事就是搞钱。对徐远川说了实话,但不说具体在哪儿。正好元旦期间,他们都和各自的男朋友有安排,没有那么多的注意力能放到陆清身上来。 一直到正月里,临近开春,陆清终于喝断片了一次--醒来发现自己歪斜地躺在客厅地板上,手边一滩冰凉的水,还有碎掉的玻璃杯,一坐起来就吐了自己一身。忍着反胃洗了澡,直接把脏衣服扔掉,可怎么都想不起来到底怎么回的家。他有点后怕,这才打电话给徐远川。 徐远川过来接陆清,他老师开的车,陆清坐上车,徐远川说他发烧了,浑身滚烫,问他:“难不难受都感觉不到吗?” 陆清连连摇头,“快吓死了,没心思。我不会带人回家了吧?我什么都想不起来。” 确实头疼欲裂,他以为都是喝酒的缘故。 徐远川:“你检查过吗?家里环境,还有你自己身上。” 陆清:“检查过,没有哪里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