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陆清的脸,“一会儿出门晒晒太阳,今天天晴。” 之前接连下了一周的雨。 陆清没反应。 宋朝闻又催了一次,“不要让我说第三遍,陆清。” 陆清抬了抬眼皮,把困倦都露出来,眼睛却像在说:呀,可真稀奇。宋朝闻以前只要警告陆清“别让我说第二遍”,陆清就会乖乖听话了,而且这话很少说,有时陆清不愿意,沉默着等一会儿,也能等到他顺从的反应,现在警告“第三遍”都没用,陆清甚至直接呛他:“你乐意说几遍说几遍,跟我有什么关系。” 宋朝闻气不打一处来,直接抱起陆清出了房间,把他放在餐桌上,然后低头问:“我喂你还是自己吃?” 不用想也知道,不吃是不可能的。陆清指指自己,意思是选后者,宋朝闻刻意曲解他的意思,说着他手指的方向,吻上他的唇,温柔又缠绵,像在品尝刚撒上抹茶粉的提拉米苏,软糯甘甜,混着茶香。 陆清吃过几次亏,假如拒绝宋朝闻的吻,要么被他咬舌头,要么被他捂着嘴浑身摸个遍,干脆不反抗了,就当自己没睡醒,做了场不太情愿的春梦。 早餐过后休息了一会儿,宋朝闻给陆清换上衣服,每一件都是宋朝闻“辅助”陆清穿上的,陆清甚至觉得自己不是阑尾炎刚痊愈,是刚半身不遂,脖子以下失去自主能力。 刚下楼,宋朝闻就自然地牵起陆清的手,陆清暂时没躲,临近出别墅区了才赶紧把手甩开。宋朝闻藏起不悦的神情,把手伸给陆清,说:“别让我等。” “不牵。” “刚刚还牵了。” “里边儿没人。” 宋朝闻不听,握住陆清的手,塞进自己的衣兜。 “说了不牵!”不是多过分的行为,陆清竟然大喊出声了,像一只炸了毛的猫,“你还没有一点儿身为公众人物的自觉吗?知不知道别人会怎么说你?丧心病狂!” 宋朝闻突然笑了,“担心我?” 陆清冲他吼:“傻逼,神经病,滚你妈的!” 宋朝闻知道陆清心里有大把的委屈,这几天更是憋了一肚子火,原想等他慢慢发泄完了就好,但并不表示他能接受陆清的话里包含这类词汇--他向来不让陆清说脏话,小时候不知道从哪里学来了一点,被他听见就得挨打。他教过陆清:发泄愤怒的方式有很多种,不可以轻易骂人。可自从他们的关系发生各种改变,就不止一次听见陆清说脏话了。不止说脏话,还抽烟喝酒夜不归宿,跟陌生人开暧昧玩笑,宋朝闻每想起来一次,都想把陆清绑起来揍一顿。到底是没舍得,心里对他有亏欠,重话都没说一句。但今天陆清直接当着他的面骂起他来了,他不得不承认,小孩儿翅膀硬了,欠教育。 话虽那么说,宋朝闻还是有点担心陆清的情绪,散步时看似随意地问他:“还在看医生吗?” 陆清说:“没有。” 宋朝闻点点头,“药也停了?” “嗯。” “是…好了吗?” “不知道。”陆清的语气始终冷淡。 宋朝闻没介意,陆清肯一问一答已经是这段时间给予回应最多的一次,前几天基本一声不吭。 “医生怎么说?” “不知道,没去复诊。” “为什么?” “没钱。” 宋朝闻微微一怔,“不是在工作吗?” 陆清掰着手指头算,“房租、水电、日常开销、抽烟喝酒,哪个不花钱?”他嗤笑一声,“你不是替我辞职了么?这次工作时间比上次稍微长点儿,快一年了,我要不要谢谢你?” 宋朝闻让他好好说话。 陆清还是笑,“只问我还有没有看医生、有没有吃药,怎么不问我病历上写了什么,怎么不问我到底什么病、有哪些症状、吃了什么药、副作用有多难受?你的关心挺流于表面的,叔叔。”说完还补充:“也对,你是叔叔,又不是我爸。” 回到家,陆清还没来得及窝在沙发上翻只剩最后一个章节没看完的书,就被宋朝闻扛起来扔到了房间的大床上,还是宋朝闻的房间。肩膀坚硬的骨头抵着陆清的小腹,他下意识觉得右边开始疼。 “你干什么?”陆清没挣扎,但撑着身子坐起来,面对面贴近宋朝闻,“我要出去,我不想来你房间。” “道歉。”宋朝闻说。 陆清不理他。 “看来我必须要重复两次以上?” 陆清还是不说话。 “有些话本来没必要告诉你,但你让我生气了,陆清。”宋朝闻说这话时却是笑着的,“为了不让我的宝贝侄子怕他叔叔,我对你已经足够忍让了,现在病好了,可以算账了。”他嘴角上扬,眼睛却露出它完整的形状,没有弯成一轮上弦月,“刚才怎么骂我的?还叫我滚,是吗?” 他这么一说,陆清更觉得委屈,“我他妈为了谁?” “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好好说话。”宋朝闻抓着陆清的头发向后扯,这次没收着力,陆清闷哼一声,整个人往后仰。 宋朝闻喜欢扯陆清的头发,柔软,像绸缎,有点可惜被剪掉的部分,不然更适合缠绕在指尖。 “那么喜欢听我说对不起?”陆清问:“我到底哪里对不起你?” 宋朝闻却笑着吻他,“好,那不计较了,原谅你。” 陆清推开他,眼里湿漉漉的,“你凭什么说原谅?” “好。”宋朝闻又亲亲陆清的脸,“那你原谅我。” “我不。” “回答错了。” 窗外是艳阳天,房间没拉床帘,隐约能瞥见树影摇曳。 陆清知道宋朝闻想做什么,他并不抗拒,他把这当一场梦。 他做过无数个这样的梦,梦见宋朝闻在他的身体里横冲直撞,捆绑他的双手,狠咬他的喉咙,不许他出声,不许他逃。他不觉得那样的梦可怕,梦醒后回忆起来,还会懊恼人为什么不能一觉睡到死。 有点奇怪的是,以前光是想想,浑身血液都能涌向小腹,现在心跳都不加速了,没有实感,像坠入熟悉的梦,浮在半空,总担心梦突然醒,会粉身碎骨。 陆清让宋朝闻拉上床帘,宋朝闻不肯,可屋里太亮了,他会想把自己藏起来,于是宋朝闻用一条墨蓝色的领带遮住陆清的眼睛,把他的视线藏进黑暗里。陆清看见一片虚无,仿佛陷进沼泽地,越惶恐,越下沉,觉得耳边宋朝闻的声音像体内的暗涌。 恍惚又迎来一场大雨。 他以前就爱这么比喻:宋朝闻像一阵微风,他像一场暴雨。恬静和浓烈既不相近,也不是正反义词,根本毫无关联,就比如把宋朝闻比作砂糖,那他也不会像咖啡,或者其它苦味的东西,最多像一道荤菜。 而宋朝闻此时正在吞噬他,炽热的吻落在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