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豫了一会儿，像经历了痛苦挣扎后终于下定决心似的皱了皱眉，踮脚，转头，想亲宋朝闻的脸，偏巧宋朝闻也转头看他，两人目光对上，顺势接了个绵长的吻。 “乖。”宋朝闻低头，用鼻尖碰了碰陆清的鼻尖，“别在这儿站着了，去楼上看看他们起床没有，起了就叫他们吃饭，没起就算了，等他们自然醒。” 陆清脸上有点发烫，转身正要走，宋朝闻又叫住他，说：“然后再把外套拿上，咱们出去一趟。” “去哪儿？”陆清顺口问。 宋朝闻并不隐瞒，“去看看山茶花儿。” 陆清没反应过来，“哪儿？” “常幸家的山茶。”也就两个碗，说着话就洗完了，宋朝闻关了水，擦干手，双手捏捏陆清的脸，“到时候不管什么样儿都不许说好看，一定没有咱们家的好看。” 陆清又是一愣，“咱们家？” 宋朝闻轻轻弹陆清的额头，“说你，宝宝。” 陆清感到头大，“能不能别这么叫了…” 宋朝闻：“就这么叫。” 陆清：“我不会应的。” 宋朝闻笑着点头，“好啊，那我叫到你应为止，你看看是你先烦还是我先烦。” 后来外套还是宋朝闻去拿的。撇开出席活动等公开场合不谈，宋朝闻私下的衣服主要以宽松休闲为主，最好往身上一套就能下楼遛弯儿。本身就宽松，又比陆清大两个号，这会儿套在陆清身上更显得大了，陆清不是很想穿，宋朝闻偏要让他穿。于是陆清手里拿着自己的外套，宋朝闻手里也拿着他的外套，两个人在房间门外僵持不下。过程中徐远川打着哈欠从屋里出来了，瞅了陆清一眼，见他毛衣能遮住屁股，袖口看不着手指，发出了一句中肯的评价：“挺oversize。” 最后陆清再次坚持成功，穿着自己的外套出了门，但里面还是宋朝闻的毛衣，领子拉起来能挡住大半张脸，他一路上就这么缩在柔软的衣领里，只露出一双眼尾微微上扬的漂亮眼睛。宋朝闻问他为什么不把脸露出来，他说跟宋朝闻走在一起丢人。宋朝闻活了三十多年，突然听见这种话还觉得挺新奇，没生气，笑了一路。 出门时徐远川端着一盘烤好的吐司又躺回了宋朝闻房间，他说不到下午睡不醒，宋朝闻倒是不介意，反正徐远川也是看着长大的孩子，根本不会跟他客气，一句话没叮嘱就走了。半路上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疑惑起来，问陆清：“怎么你们几个都不互相叫小名儿了？也没见你们生疏。” 大家都在同一个院子里生活的时候，都管陈风叫小雨，因为他原本的名字里有个“雨”。陆清叫陆陆，说是叫清清像女孩子，只有宋朝闻爱那么叫。徐远川叫哥哥，因为常年负责照顾两个弟弟，时间一长，大人小孩儿都叫他“哥哥”，导致他走在路上听见别人喊哥哥都条件反射回头看，出去上学之后他就不许陈风和陆清这么叫了，说显得他年纪大，很烦。陆清和他相反，说叫陆陆显得他年纪太小，很烦，也不让人叫。 宋朝闻也很久没有叫过他“清清”了，总说希望清清快快长大，现在清清彻底长成陆清了，他又渴望一切往回走，贪心得不像话。 “没生疏不就行了吗。”关于这事陆清确实疲于解释。 宋朝闻听出陆清情绪不对，原因就显而易见了，总之他已经完全掌握－－但凡陆清不高兴，一定都是他的错。 “那你喜欢我怎么叫你？”宋朝闻问完还得补充：“除了直接叫陆清。” 陆清认真思考了这个问题，但没思考出结果，只好说：“随你吧。”反正就算有结果，到头来宋朝闻还是会按照他自己的想法叫。 比如现在，宋朝闻就叫他：“清清。” 陆清“嗯”了一声。 宋朝闻说：“玫瑰比山茶好看。” 陆清有点莫名其妙。 宋朝闻却没解释，只是重复在家里说过的那句：“不许说他们家的好看。” 陆清拿他没办法，忍不住笑了一声，“别幼稚了，你三十五。” “谁规定的三十五不能幼稚？”宋朝闻摇头感叹，一副很难过的样子，“三十五就被你嫌弃，再过十年二十年可怎么办？” 陆清不理他，转头看窗外。 今天阳光温和，风也不大，是个好日子。 常幸家住得远，路上稍微堵了一会儿，到达目的地甚至已经过了午饭时间。 车还没停就能看见穿过护栏向外生长的山茶花了，阳光下红得鲜艳，陆清不禁想到存在于他白日梦中的黑色玫瑰园。 也许是多年偏爱的原因，他觉得梦中的玫瑰更好看，可满园盛开的花还是吸引了他全部的注意力，都没察觉到宋朝闻一直在留意他的神情。 常幸接到宋朝闻的电话后下楼来，穿着一身宽松的家居服，端了两杯热茶。 宋朝闻接过一杯，用开玩笑似的语气问：“没下药吧？我开车来的。” 常幸说：“下了，你活不过今天。” 陆清捧着杯子左右看，等宋朝闻先喝了一口再放到唇边吹一吹。 “这是你自己家？没听说过你要来东城发展啊。”宋朝闻四处看了看，“花都开好了，不是刚搬进来吧？” “家里人弄的，他们一直在东城，叫我过来发展，拒绝多年没成功，懒得再折腾了。”常幸道：“反正我前半辈子确实没闯出什么名堂来，有现成的就享受呗，再拒绝一次，回头真把我扫地出门。”说着还冲陆清抬抬下巴，“还是躺在家里不劳而获比较快乐吧？” 陆清瞥他一眼，“谁不劳而获？” 常幸挑眉问：“你总不能还在上班？” 陆清指指宋朝闻，“我给他当对象，不得给我钱花吗？跟他谈恋爱又不是我的义务。” 宋朝闻笑着揉乱了陆清的头发，心里暗暗下了结论：很好，今天情绪不错。 趁陆清走到院子中间四处看，宋朝闻站在门边的台阶上跟常幸说话。 不走过来还好，一走近就看见一楼客厅里跪着个人，低眉顺眼，姿势很漂亮，身上只披了一层薄薄的毯子，露出胸前大片雪白的肌肤。宋朝闻忙把客厅门拉上了，皱眉道：“把你家那位藏一下，要么让他起来穿上衣服，别让我家孩子看见。” 常幸又把客厅门拉开，冲里面的人比了个简单的手势，然后真诚发问：“怎么你们没有这种关系吗？我听你孩子来孩子去的，还想让他一会儿欢迎你们。” 宋朝闻说：“没有，他本来就是我家孩子，这都能被你往那地方想，你脑子里确实是没别的东西了。” 常幸面露可惜，“你教他啊，正好你们称呼都不用改，他就叫你叔叔，多刺激。” 宋朝闻看见阳光下的陆清像被渡了一层柔光，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