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私人化妆师,手里拿着水杯和小电扇。小杨给陆清坐了宋朝闻的折叠椅,一把看起来完全不高贵的普通椅子,跟徐远川以前在院子里画画时坐的一样。 其他艺人的助理也有带折叠椅,陆清想不明白的是,他们自家艺人现在又坐不了,他们为什么还要让椅子保持折叠的状态就那么放着,大不了艺人过来再起身嘛--这个疑问最初是小杨提出来的,他入行接触的第一个人就是宋朝闻。宋朝闻在拍戏的时候椅子通常是小杨坐,甚至有几次小杨胳膊托腮睡着了,宋朝闻还得自己走过来找水喝,也不把助理叫醒,遮阳伞下站一会儿,等着下一场戏开拍。 现在换成陆清疑问了,因为这群人里只有他一个坐在椅子上,旁边还有个小杨给他打蚊子。 晚上的戏在室外拍。破旧的山间小屋,宋朝闻坐在屋外发呆,微微仰头,背贴着墙根。陆清的视角看不清宋朝闻的表情,只觉得他身影落寞,不自觉拧起了眉。 宋朝闻这次的角色是一位来深山支教的老师,出生于温馨家庭,快满三十岁,至今一帆风顺。原本是个阳光开朗的年轻人,在山里待了两个月,眼里的最后一点神采也溺毙了,淹没他的大风大浪正是他来之前的那满腔热血。 并不是所有山里的村民都热情淳朴,他恰好登上一座光照不到的山。他对这山里的任何一个成年人都没有好印象,于是把希望都寄托到他的学生身上,试图扭转他们的是非善恶观。 结果毫无收获,一败涂地。 陆清这次仍然没看剧本,以前会当话本看看,或者听宋朝闻给他当故事讲,现在他已经完全不想了解宋朝闻的工作内容了,以防宋朝闻出不了戏还得陪他演上一出--陆清想通了,宋朝闻要再出不了戏,他也不着急,一抱二亲三做爱,他不信几段虚拟剧情能比他这个人还有吸引力。配合演戏是不可能的了,宋朝闻一好起来他就好不起来,大病初愈,配合个屁! 这显然是个不错的决定,当天晚上就得以实施。 一回酒店宋朝闻就按捺不住,把陆清抱起来,几乎是扔到床上。陆清还没从失重的瞬间缓过来,心跳加速中就被宋朝闻吻到有点缺氧。他不受控制地从鼻腔发出声音,小猫一样轻,但是不躲,双手回抱宋朝闻,感受宋朝闻用膝盖顶开他的双腿,早就发烫的器官在他腿间蹭。 宋朝闻知道自己有点冲动,想忍住,没成功,陆清哼哼的那两句又跟催情剂没什么两样,他干脆就狠点。 实在没办法了,戏里要面对一群对自己有恶意的小孩儿,那种恶意仿佛是天然形成的,有一幕甚至差点用最天真的欢笑要了他的命--当然是指角色而已。一出镜头就看见这么个乖宝贝满眼欢喜地守着他回来,他没当着全剧组的面把人抗肩上带走已经足够收敛。 陆清当然也知道宋朝闻是怎么回事,配合他粗暴猛烈地做了一次,姿势都没换两个,就满脸泪痕地被射到深处。 陆清心想今天应该是差不多了,谁知道刚喘两口气,就被一口咬住锁骨,还没从身体里抽出来的某个东西又滚烫起来,直挺挺地顶在要命的位置。他脸色一变,一边喊疼一边抱住宋朝闻的脑袋,用那把颗粒感明显的嗓音轻声说:“这次不可以认错人…” 宋朝闻大概是发泄舒坦了,这会儿理智回笼,笑着抬头在陆清唇上啄了一下,叫他:“清清。” 陆清“嗯”了一声。 宋朝闻又叫他:“宝宝。” 陆清还是“嗯”,不过突然问了句:“你还能行吗?” 确实突然,宋朝闻被问懵了,“我哪儿不行了?” 陆清笑道:“我意思是你今天真的太累了。” 跑了一晚上山路。一个学生骗“老师”说弟弟走丢了,宋朝闻着急忙慌往外跑,外套都没顾上穿。到底是城里来的年轻人,没跑过山路,满头大汗的时候两条腿也跟着虚,偏偏那学生装出一副更着急的样子,出门连鞋子也不穿。宋朝闻知道这山里的小孩儿经常不穿鞋,可见他一张脏兮兮的小脸皱巴巴的,还是给人抱起来跑了。跑到半夜发现那学生的弟弟在一个石头堆旁边烤一只活鸟,烧焦的味道把宋朝闻熏得干呕,接着两个孩子围着他转圈,一边转一边笑。等到宋朝闻终于从体力到心理都缓过劲来,俩小孩儿早跑了,宋朝闻三更半夜在深山里迷了路,想哭哭不出声。 这几场戏都拍了好几条,跑山路就算了,还得抱着几十斤重的人跑,反复重来,一直跑到凌晨一点多响起闷雷,即将迎来一场大雨。 陆清在场外看到这个片段直接替宋朝闻哭了,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小杨递纸巾的次数比陆清被蚊子咬个包还频繁--这事没让宋朝闻知道,怕宋朝闻笑话他怎么看了几场戏而已,就从光打雷不下雨变成一眨眼睛就眼泪决堤。 “是。”陆清不提宋朝闻还没那么快熄火,这话一说,宋朝闻就直接往下趴,浑身重量压在陆清身上,眼皮像在打架,睁开又闭上,“累。” 在东城那半个月已经累了一轮,今天刚到南城,睡了个午觉起来,就消耗了一晚上体力,他连澡都不想洗。 不想归不想,该洗还是得洗。 陆清给宋朝闻放好水,跟他一起坐进浴缸里,非常辛苦地给他洗头发--宋朝闻是个半睡着的状态,陆清有点撑不动他。 但陆清很乐意干这事,往常都是宋朝闻抱着陆清洗,今天调换了位置,这让陆清忍不住联想:等我们老了,是不是就像现在这样? 他比宋朝闻小十多岁,是不是再过几十年,宋朝闻就必须他来照顾? 提前经历的感觉很好--前提是不要中途被宋朝闻连哄带骗地口一次。陆清在心里骂他:累就累彻底一点行不行,怎么人动不了了那地方还硬得很。 宋朝闻的生物钟常年处于稳定状态,他自然醒的时候陆清还在做美梦,贴在宋朝闻胸前,无意识地嚼了两口空气。宋朝闻小心翼翼地下床,给小杨发消息,和以前没什么差别:到点记得叫陆清起床,给他准备一下早餐。 所有习惯都一如既往。包括陆清来剧组探班的时候,小杨的工作重心就从叔转移到侄身上,陆清想去片场,小杨就领着他去,陆清想在酒店躺着,小杨就守着饭点叫他吃饭。 今天也是一样。陆清在早晨九点半左右被小杨叫醒了,洗漱完一起在房间吃早餐,小杨说陆清现在这样真好,比前两年看起来开心多了。 “不是看起来。”陆清纠正他:“我是真的开心。” 小杨支支吾吾问:“那前几年怎么就…闹成那样了呢?亲人之间还能有隔夜仇?” 问这话说明小杨还不知道宋朝闻跟陆清的关系,于是陆清笑容狡黠,用上了宋朝闻的老话,“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