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刚才还在底下接受采访的“男主播”站在门口,黑大衣衬得面容白皙,五官明晰优越,身姿挺拔,眼神很淡,不知道有没有看到刚才那一幕。 “围巾。” 戚颂道,声音里不含情绪。 “好的。”池湛从周宴行的包围圈里闪出来,将抱在怀里的围巾递过去,“抱歉,本来打算拿去干洗。” 周宴行打量来者,见他接过围巾,微微皱眉,“你就是刚才那个……” “他就是Seven。”池湛生怕周宴行把“男主播”三个字说出来,介绍道,“这位是周瑞集团的周总。” 两个男人对视一眼,虽然谁都没有说话,但池湛却莫名感受到偌大的压力。 “Seven,你怎么在这里,我刚到处找你呢。”苏冉从楼梯口快步走来,“等会有个小聚会,如果没事的话,一起去吧?” 虽说戚颂的颜值足够造成暴击,但近距离接触时,对方的疏离冰冷感特别强烈,尤其是淡色瞳不含情绪地看着你,仿佛处在最为凌冽寒霜的冰雪之上,令人无端产生了退缩之意。 在自然界里,越漂亮的动植物,毒性越强烈。 只是淡淡一瞥,却已让苏冉打消了攻略戚颂的念头。 戚颂“嗯”了声,转身离开。 苏冉不可置信:“他答应了?” 刚才压迫感那么强,他还以为是Seven不高兴了。 难道刚才只是正常表情? 周宴行道:“你身上怎么有猫毛?” 池湛:“Seven养了不少猫,可能是不小心蹭到了。” 周宴行在他身上扫来扫去:“还有没有了?” 池湛见周宴行如临大敌的模样,一时间心中升起个荒谬想法:“周总,你该不会是……怕猫?” “我怎么可能怕那种小动物。”周宴行将外套脱掉,丢给池湛,“衣服脱了,不要让它再出现在我的眼前。” “……” 车就停在门口,因而无需再经历那段凌冽刺骨的寒风,将苏冉跟戚颂一起分配到了周宴行这辆车里。 看周宴行的表情,大概后悔答应了这次聚会。 戚颂似乎也没想到,车里坐着的是他们,开门时动作一停。 池湛也是一怔。苏冉还在外面。 池湛便想去坐副驾驶,却被周宴行按住:“别东跑西跑,坐着。” 以为不喜欢与人接触的戚颂却是若无其事地坐了进来。 原以为戚颂会去副驾的苏冉只得上车。 池湛坐在周宴行和戚颂当中,比苏冉活得更像个玩家。 左手一个攻略对象,右手一个攻略对象,这不是玩家梦寐以求的生活吗? 但后座坐三个男人到底有些挤,尤其是坐在中间的池湛,更是连手都不知道该往哪放。 即便是如此,大腿仍然不可避免地挨在了一起,车内温度又开得高,池湛很快就感觉到热了。 车内穿得最多的人是戚颂,不但穿了大衣,还严严实实地裹着围巾,只露出一双眼睛,半睁不睁的,带着明显的倦意。 毕竟是睡到一半,中途被叫起来了。 车内穿得最少的人是周宴行,外套给池湛了,只穿一件衬衫,似乎还嫌热,敞开两颗扣子,一手撑着车窗边,正在看手机处理邮件。 车子行驶起来,苏冉不时分享个趣事,池湛身为唯一的气氛组,只得有一搭没一搭地跟他聊起来。 途径一条碎石道,原本平稳行驶中的车不免开始摇晃起来,池湛正想找个东西固定自己,右侧肩膀却是一沉。 大概是车内过于暖和,戚颂不知何时睡着了,纤长睫毛合起,被厚厚的围巾挡住了半张脸,不知不觉顺着车内颠簸靠在了池湛的肩头。 睡姿莫名的乖巧。 池湛只觉得右侧肩膀麻了。 偶像居然靠着他睡觉! 人生巅峰不过如此。 “池秘书,明天早上到……”周宴行正说着,朝池湛投去一瞥,忽觉不对,又探头朝最右侧看了眼。 心机男主播靠在池湛肩膀上睡得正香。 可以。 光明正大地勾引他秘书。 “周总,他睡着了。”池湛小声解释,“昨天一直打比赛呢,嘘……别吵醒他。” 周宴行:“……” 他身上的气压瞬间低了下来,原本温暖如春的车内顿时冷如冰窖。 苏冉搓了搓胳膊:“怎么突然这么冷?到地方了,该下了。” 苏冉的声音把戚颂叫醒了。 他这才发现自己靠在池湛肩膀上,眼中闪过一丝诧异:“……抱歉。” “我理解,如果不是我,你也不会大晚上的还在外面。”池湛道,“到地方了,周总?” 周宴行一言不发,推开车门,以一张比当下气温更低的冷脸飞快地走了,池湛只得小跑着追过去。 明明才顺好了毛,不到一天又炸毛了。 太难哄了。 戚颂下了车,又变成了以往那副冰冷模样,一言不发,长腿一迈,朝目的地出发。 围巾挡住了他若有所思的神色。 整场聚餐,周宴行都冷着脸,导致没人敢和他敬酒,但周宴行却是自顾自地倒酒,一杯接一杯地喝,喝到最后,周宴行自顾自喝完了一瓶瓶,还要开第二瓶。 池湛开口阻拦:“周总,别喝了,已经喝得很多了,明天还有工作……” 这话从池湛口中说出来,怎么听怎么奇怪。 明明周宴行才是那个工作狂,哪怕是熬了个通宵,第二日也会神采奕奕,最早出现在公司,并且已经发布了一大堆任务计划。 周宴行扯起嘴角,冷笑:“你在乎吗?你一点也不在乎,你只在乎那个……男主播。” 他说话时声音已是有些断断续续。 池湛看了眼那酒的度数,吓了一跳。 这种烈酒,他喝一口就醉了,周宴行居然喝了一整瓶?! 这么看来,之前周宴行喝的酒顶多算小巫见大巫…… 池湛脑海中突然联想起了之前的一幕—— 那天晚上,侍者给他打电话,告诉他周宴行喝多了,需要人来接。 而那天晚上他所喝的酒…… 似乎远远不及这种酒烈。 以周宴行的酒量,真的那么轻易就会醉吗? 那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但却奇异地和此刻的情景联系到了一起。 有没有可能,周宴行当时其实是在装醉? 所以他才能那么快“醒来”,逻辑也很清晰。 那时候完全没有想到这个可能性,而现在,池湛越想越觉得奇怪。 聚会结束时,池湛跟其他人将周宴行送到车里,好不容易到了下榻宾馆,周宴行已是不太清醒。 池湛从周宴行的口袋里摸出房卡,把人送到床上,已是气喘吁吁,打了电话,叫了碗醒酒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