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这?远远不够,但不够也应该说?出来。” 纪幼蓝曾经站在?局外人的角度客观地想过,赵宏岩并不期待她的降生,也并不为她的出生负有责任。 他即使不认她当女儿,似乎也情有可原。 但她就是他的女儿,她不是局外人。 她想要来自父亲的爱,和她阿姐等额的爱。 可是她始终没有这?样的爱。 在?她已经不强求的时?候,听到他一句对不起。 纪幼蓝心中辨不出是什么滋味。 缪蓝坐过来,捏捏她的手心安慰。 纵使她此刻夹在?妹妹和父亲之间身份尴尬,可她依然要坦荡地表达自己的关心。 她希望她的父亲和妹妹关系能?近一些。 “小九,爸爸他决定要息影了,他接下来会移民到国外。” “是身体原因吗?” 她一进来就发现了,赵宏岩的脸色苍白,看起来比纪善泉还不好。 “有一部分。”赵宏岩接着讲,“好久之前就想告诉你们了,今天正好在?你们外公这?,也是个正式的见证。” “我这?些年赚的钱,大部分都捐了,你们姐妹俩物?质上不缺我这?一份。” 茶几上有个文?件袋,他拿过来,“小九,在?我离开之前,我想把富余的资产全?部赠与你。” 纪幼蓝难以置信:“什么叫全?部赠与我?你……到底怎么了?” 赵宏岩笑了一下,果然是血缘关系的感应,她很敏锐。 他掩盖重点,换了个方向讲这?件事:“我听人说?,钱在?哪,爱在?哪,如果钱能?补偿的话,小九,我希望你收下。” “那?我阿姐呢?” 缪蓝道:“我有钱啊,小九,爸爸给的,一定要收的。” 事实上,她有的是父亲绝大部分的爱。 赵宏岩做这?个决定,亦是她促成的。 这?些资产对她没有任何意义,但是可以很大程度上弥补纪幼蓝。 “阿姐,不可以,你知道,我最不喜欢这?样,你有多少,我有多少,好不好?” 纪善泉站在?窗边,一直没开口,这?时?候转过身来,“小九,你个傻丫头?,你现在?跟阿蓝比不是亏了吗?那?都是你应得的,痛快都收下。” “阿公,不行。”纪幼蓝做不到,来回看纪善泉和缪蓝,“阿姐,不行。” 赵宏岩和颜悦色,展现父亲的关爱:“没关系,你再好好想想。我在?怡安路十二栋住着,你任何时?候想好了都可以去找我。” / 医院外,宗霁和贺京桐找了个咖啡厅坐了一会儿,聊的还是姐妹俩的事。 贺京桐知道的比宗霁多,一些事都跟他讲了,让他心里有数。 没过多久分别收到消息,她们从?病房出来了。 缪蓝顺道来做产检的,还有些报告要取,接下来他们便?不是一路。 宗霁让贺京桐先回去,“我去买点东西,哄哄老婆。” 贺京桐给他竖大拇指:“妹夫可以可以。” 宗霁发消息给纪幼蓝,让她先别去停车场,在?一楼大厅等他一会儿。 医院外不缺花店,他随意进了一间,选了束玫瑰花。 这?家医院的儿科很出名,生病的情况下,家长对哄孩子绝不吝啬。 大门外有不少卖氢气球和小吃的小摊贩,生意都不错。 宗霁买了一串糖葫芦,又挑了一只?Kitty猫外形的氢气球,眼睁睁看着前面一个小朋友的气球没拿住飞上了天,嚎啕的哭声?一起直冲云霄。 他失笑,他的太太应该不会因为气球飞上天而哭鼻子吧。 回到医院的时?候,纪幼蓝正从?一楼大厅出来,准备去找他。 迎面看见他手上拿了好多东西,毫不怀疑都是给她的。 心里堆积的各种复杂的情绪顷刻间散开。 看,他永远会哄她开心。 人来人往中,纪幼蓝小跑着去抱住他。 宗霁用?下巴蹭蹭她,她抱够了才从?他怀里退出来。 伸出手,理所当然地要他手上的东西:“给我的吧。” “花是送给我太太的,气球和糖葫芦是送给小九的。” 纪幼蓝成功地被哄到了。 一般都是当着家里人的面,他才会叫她小九。 两人私下里很少如此称呼,偶尔叫一回,她会觉得自己被当成小朋友。 粉色的气球和甜甜的糖葫芦也是这?样的感觉。 纪幼蓝脸上绽放一个大大的笑容给他看:“谢谢,你太太很喜欢,小九也很喜欢。” 宗霁把气球的绳子绑在?她的手腕上,打了一个活结,“飞了可不能?哭鼻子。” “那?不行,飞了我就要哭,你得给我买个新的。” 不管她说?什么,全?都顺着来,“好吧,小孩子可以尽情哭。” 纪幼蓝把花抱到怀里,好奇问:“怎么不是洋桔梗?” “花有千百种,偶尔换一种,换换心情。” 也是那?间花店没有蓝色洋桔梗,不过他说?的理由依然成立。 医院离纪家老宅很近,宗霁陪纪幼蓝走路散散心。 玫瑰花交给他拿着,她专心吃糖葫芦,山楂上的糖衣在?嘴里化开细细密密的甜意,一直融化到心里。 谁也没提病房里的事。 两人并肩走在?人行道上,纪幼蓝说?:“我想去买刮刮乐。” “好,买多少都可以。” 她能?乐出来就行。 “你帮我刮一个大奖出来。 宗霁握住她腕上气球的绳子,生怕气球飞了人真哭了。 “太太,这?事儿你指望不了我。我这?辈子不会开出大奖了。” “不要这?样想嘛,你要对自己有信心。” “你觉得,一个人一辈子中两次大奖的几率有多大?” 她惊奇:“你以前中过吗?” 中一次就是几乎不可能?的事情,同一个人中两次,在?概率学上的可能?性为零。 就算真有这?样的人,十有八九也是“彩票滞销帮帮我们”的托儿。 他平静地说?:“不是以前,就最近,我跟你结婚以后。” “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纪幼蓝当真了,注意力都被吸引,“结婚以后都算夫妻共同财产,你不能?偷偷转移的。” “我想想,还挺难转移的。” “完蛋了,你不爱我了,你开始转移财产了。” “……” 这?又是哪儿跟哪儿。 “太太,我这?辈子所有的好运都用?在?一件事上。”宗霁拉着她停下来,在?道旁某棵梧桐树下,神情十分认真,“那?就是拥有你。” 猝不及防听到一句情话,纪幼蓝的嘴角克制不住扬起,两颊的苹果肌笑出好看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