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奖励……” 浓云疏散,流光洒入办公室内,将他的功勋照得熠熠生辉。 但他的愿望还是落空了,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在他身上是不灵验的。 他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晏清真的想让自己忘了他吧。 之后,项戎请了两天假。 他带着一对小猫和小狗的玩偶,在鹿城玩了两天。 从五里街走到文成路,从角楼边走到金沙滩,他一个人去了游乐场,去了鹿城中学,他走了一程新开通的慎江大桥,重新坐了一次雁山的缆车。 那些信中的道理他都不懂,他也不想懂,他只知道,万亩田间的葵花开了。 晏清,向日葵开了。 晏清,你看到了吗? 再次回到消防站后,项戎像是如释重负。 从那以后,他开始笑了,和战友们勾肩搭背了,一起学习,一起训练。 有人叫他吃饭,他二话不说就答应了,有人喊他踢球,他能兴高采烈地踢一下午。 同事们都很开心,他们一直萎靡不振的班长,终于从过去的阴影里走了出来,回归了正常的生活。 就连李承也愈发宽慰:“项戎这小子可算走出来了。” 项戎对自己班里的队员十分照顾,凡事都亲力亲为,还经常给他们做桂花糕吃,这让中队里其他班的队员十分羡慕。 训练时,项戎会安排班级之间举办拔河比赛,休息日,项戎还会组织大家去外面野生拉练,日子一天又一天地过去,消防站除了出警时高度紧张,平时永远欢声笑语。 江策全都看在了眼里,他看项戎越开心,心里反而越惆怅。 晚上睡觉前,他看着项戎洗完澡从浴室里走出,又斜眼看向他腰间的长疤,试探说:“戎哥,最近过得不错。” “还行,”项戎用毛巾擦拭身上的水,“怎么了?” “没什么,就问问,”江策说,“看你好久没骂我了。” 项戎笑了笑:“你就是欠骂。” 江策也一笑:“问你个问题。” 项戎叠好毛巾,诧异地看他:“你说。” 江策轻咳一声,顿了顿说:“你真的开心吗?” 项戎恍惚一瞬,茫然道:“当然了,这还有假的吗?” 江策叹了口气:“是真的开心,还是在满足晏清最后想让你快乐活着的愿望?” 项戎动作僵住,好在屋子拉闸熄灯了。 他背过身,上了床,淡淡讲了句:“是真的开心。” 江策看着他黑暗里的背影,讲不出话。 日夜轮转,季节交替,时间仓皇而过。 鹿城的消防始终庇护着这片土地,任何灾难都打不垮生活在这里的人民。 有消防的地方,就能看到项戎的身影,他在倒塌的房屋中背过妇孺,在湍急的河流里抱起孩子,他解救过电梯里的被困人员,寻找过报警人丢失的家猫,大到自然灾害,小到生活困难,好像人们一遇到困难就会像孩子一样拨打119,而项戎则会奋不顾身地选择出警。 群众爱戴他,市民喜欢他,他的脸上总带着笑容,似乎与每个人都相处得融洽。 有时候笑容看久了,倒像一种无可奈何的疲倦。 一天再一天,一年又一年。 逝去的人音容未改,奔波的人从不停止。 世界一切照旧。 只是三年里,鹿城没来过春天。 第34章 灭火 三月开春,鹿城下了一周的雨。 “戎哥,咱们明天就退役了,这一晃六年,过得太快了。” 办公室内,江策喝着项戎倒的热水,暗叹摇头:“咱俩18岁同一届入队,一转眼都24了,你最起码干到了班长,我可一点也没升职。” 项戎轻轻一笑:“你虽然没升职,但奖金锦旗拿得可不少。” “那是自然,我跟着你出生入死这么多回,没功劳也有苦劳,”江策春风得意,随后脸色微变,“咱们这届兄弟六年期满,几乎都从合同制转到了事业编,就连我都去了行政岗,你再看看你自己,李承给你做了推荐,总局那边让你过去当士官,你是我们当中混得最好的,结果却选择不干了,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干累了,普普通通的也挺好。”项戎答得云淡风轻。 “那可是士官啊,多少人想当都当不成,”江策点上一支烟,又给项戎递去一根,“你让我想起来三年前,你也是差点就辞了职,到头来不还是干到了现在。” “不一样,”项戎平静地接过烟支,却没有点,“那是辞职,这回是光荣退伍。” 天气阴沉,江策口吐云雾:“你退役之后打算做什么?” 这话问到了项戎心上,他侧头看向窗外,淡淡说:“还没想好。” “不会真的要去开点心店吧,”江策斜了眼项戎,似乎认为他眼界不够高,“虽然你的手艺是不错,但我总觉得大材小用了。” 项戎轻嗤一笑:“再说吧,以后的事以后再想。” 江策觉得有道理,点了点头。 项戎整理起桌上的东西,明日起,这间办公室便不再属于自己了。 “你呢?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我啊,明天转到行政后,我得把手续先弄好,”说到这儿,江策觍颜一笑,“然后再休息几天,我和温怡去领个证。” 项戎愣住,眼中一亮:“要结婚了?” “是啊,我俩以后的工作就稳定了,双方家长都催得急,”江策说话时,嘴上的笑容就没停下,“到时候你可得给我当伴郎啊。” “恭喜恭喜啊!” 项戎打心底替他开心,急忙起身,使劲抱住江策,又顺手拿起手机一顿操作。 江策不知道他在干什么,斜眼一瞧,只见项戎的手机屏幕上有个软件放在了最显眼的位置。 ——保卫萝卜。 “你这外表看上去铁骨铮铮的,背地里天天玩这种幼稚的游戏啊?” “偶尔才玩,”项戎挠头一笑,“刚刚把份子钱给你转过去了,记得查收。” 江策一怔,打开手机一瞧,果然到账一万元。 按照鹿城的风俗习惯,哪怕亲兄弟结婚也才随礼五千。 “你有病啊,给这么多,”江策瞪大双眼,“婚礼日期还没定呢,这么早给我干嘛?” “早给晚给都一样,”项戎说得豁达,又微微一笑,“咱俩白天一个队里训练,晚上一个屋子睡觉,六年兄弟兼战友情还不值这个价吗?” 江策妥协了,笑着往他肩窝处打了一拳:“行!等你结婚我给你两万!” 话音刚落,一阵敲门声响起。 项戎高声道:“进来!” 门一开,十几名队员挤入屋内,每人皆身穿作训衫,前面几人的手里还抱着鲜花。 项戎立刻会了意,往人群里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