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烂《柳刀宗入门进阶功法》。 柳刀宗那套招式他清楚得很,哪怕是柳刃自己也未必有架筋接骨的本事。 他深吸口气,捏住银针尾端,慢慢捻动。 阿飞疼得开始呻吟,额头青筋暴起,脸色潮红,但他仍然咬紧牙关没吭一声,只是攥紧拳头抓着身上的衣摆,指节发白。 听见他喉咙里不停的溢出粗重的呼吸,风逐雪抬眸看了一眼阿飞,心头微微一动。 他在怀里掏出一个海螺模样的物什,放在阿飞嘴边。 约莫过了两盏茶的功夫,阿飞忽然翻身吐了一口乌血,风逐雪这才收针。 突然间阿飞睁开了眼睛,一双眼漆黑如墨,瞳孔中却毫无焦距。 四目相对,风逐雪愣怔了半晌,才低低喊了一声,“头不疼了?” 阿飞眨了眨眼睛,然后缓缓转开视线,看着他手里的海螺,“你在干嘛?这是什么?” “你发烧,我在给你驱寒。这是防止你乱动的。”风逐雪收回手里的海螺,像没事人。 他说的太正常,神色稀松平常,手里银针也不作假,阿飞倒怀疑是自己想得太多。防止他乱动为什么还要对着他的嘴?不应该控制他的身体吗? 不过眼下这些都不是要考虑的事情。首先他们还在别人房间里,其次时间紧迫,风逐雪大半夜来此地一定是要找东西。 阿飞推开他,“你来大公子这儿不会是趁机端了他老穴吧?” “如果这么做有用,我早一把火烧光这里了,也不用带你来。” 风逐雪也没指示他做事,环顾四周,几眼就看出来机关,轻而易举破解,打开机括,内室的门慢慢打开,阿飞见他如此熟悉,就像回家一样,还以为此地他早就来过。 阿飞刚要开口,风逐雪就捂住了他的嘴,传声入耳,告诉他内部机关是声控,非必要不能开口。 阿飞在他手心写字,依旧在好奇他是如何知道这些秘密的。 风逐雪的声音传到他耳里,说要是阿飞现在亲他一口,他就全都告诉他,阿飞怒目圆视,不知道风逐雪犯什么病,风逐雪见阿飞很不高兴,退一步又说,亲耳朵也行。 阿飞恨不得耳朵都给他咬掉,当然不理他。风逐雪等了一会儿没等到阿飞的反应,恢复一言不发的状态,什么都不告诉阿飞。 风逐雪走进密室,里面暗器、毒药、兵甲一应俱全,他一样都不拿,而是拿走了一块放在墙角的不起眼的石头,随后立即拉着阿飞后退,关上暗门。 阿飞在他手心写字,“现在去哪儿?” 风逐雪当然不回答,将石头藏进衣襟里,旋转书架上的蜡烛,打开暗道,一眨眼就钻了进去,阿飞紧随其后,大为惊叹。 没想到钟离廷以书房为据点,在地底打通了一条蜿蜒曲折的地道,甚至能称作四通八达,一路通往内宫。 阿飞甚至想到一种可能性,也许铁西王老得这么快,就是因为钟离廷天天晚上走地道去给他老子下药。 【作者有话说】 海螺记录声音是本文私设,没有任何科学依据,只为文章服务。 第61章 说死就死 地道弯弯绕绕,岔路颇多,但每隔数步便有一盏灯火通明的油灯,照亮整座地道,也让他们行进变得容易。 连地道内部都有侍卫把守,风逐雪见一个打晕一个,直到一扇铁门前。 风逐雪不着急进门,阿飞也贴在门边听。 里面窸窸窣窣的仿佛是人声,阿飞闭眼认真地将零散的话语组织成句子。 既然还没有打斗声,要么铁西王已经被杀,要么是还在僵持。 他们没走错,这扇门的尽头正是铁西王寝殿。 此时此刻的铁西王尽管身体衰竭,可重甲相击之声实在刺耳,想不清醒也不可能。 他本想翻身看看是哪个儿子最坐不住,一看,钟离廷正跪在他面前,浑身血污,手里抱着一把长剑。 他眼里满是笑意。 “孽障!”铁西王气急攻心,猛咳一阵,鲜血涌上胸腔,“逆子!我待你不薄,你为何要造反?” 钟离廷没有太多的话,而是冷漠提醒,“父亲最好把要说的话快点说完,不然等药性发作以后只能瞪着眼死了。” 喉间涌起一股毒药的苦味,铁西王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今晚注定要死在他的床上。 铁西王神色未变,用全力坐直了身体,眼光一瞥,门外的侍卫早已都换成了钟离廷的人,他身边没有一个亲信提醒过他,可见人心向背。 “风逐雪呢?” “被关起来了。没法听您的吩咐。” 铁西王恨铁不成钢,“你明知我本就属意你···” “如果没有风逐雪的出现,儿子当然不会如此急躁。可是您竟将选择权交给了他,儿子就不能坐视不管。” “你是指责我年纪大了糊涂了?”铁西王气得不轻。 钟离廷笑了笑,没回答他的问题,踱步走到他身边,“您活到现在,既不是一个好的父亲,也不是一个合格的君王。” 他给铁西王喂下的毒药药效已到,铁西王也感受到阵阵强烈的心悸,黑血从嘴角溢出来,喘息渐弱,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铁西王剧烈喘息着,“你现在就杀了我,不怕众臣议论纷纷?” 钟离廷从腰间抽出匕首,放在他脖颈旁。 毒药还不能放心,他要亲自动手。 没有退路了。铁西王忍住狼狈的喘息,昂着脖子没有求情,他闭上眼睛,一副坦然赴死的模样,片刻又忽地睁开眼。 钟离廷眉梢轻扬,等他的反应。 “弑父夺位会有上天的报应。” 这是铁西王的遗言。 钟离廷淡淡一哂,毫不犹豫地将利刃扎入他的脖子。霎时间血流如注。 铁西王眼睛蓦地瞠大,死不瞑目。 钟离廷拔出利刃,丢掷在地,俯瞰地上渐渐失去生气的尸体,很久很久之后,漠然地走出殿外。 天仍黑着,暗色的黑幕镀上了灰蓝的边。 凌晨空气格外冷冽,雪夜里的王城寂静得像鬼怪盘踞的幽谷。 殿外陈列的侍卫脸上没什么表情,但见钟离廷成功走出,心里都暗自松了口气,不知是谁先领的头,一齐跪下叩首,“拜见新王!” “拜见新王!” 声音响彻天际,传遍整座王城。 钟离廷站在高处,俯望着他的兵马,眼睛微眯,露出了野兽般残忍的笑容。 侍卫站起身来,依旧保持恭敬,却难掩激动之色。 要知道,钟离廷为这一刻准备了近八年,慢慢拉拢人心,将脏水泼到其他两个兄弟身上,还拉拢了聪明的钟离忧站队,一度要放弃,最终铁西王总算死在自己手上。 台阶下立着钟离忧,身上裹着火红的长袍,略显焦急地走来走去。 见到浑身是血、眼睛发亮的钟离廷,她心里猛地一揪。 谁胜谁负很明显,父亲已经死在了殿内。钟离忧才赶来一会儿的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