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天下过雨后地上湿冷冷的,他自己又瘦,手脚冰冷捂也捂不热。 这个毛病就是这两年才落下,好像在他中毒以后,脸色永远是苍白的,身上也永远是冷的。 以前在若水山,阿飞瘦归瘦,冬天从不会觉得冷气会钻到骨头里,怎么都祛不掉。 阿飞钻到风逐雪怀里,被子往自己身上多裹点,准备安稳睡一觉。 他也想通了,操心那么多事都不会有太大改变,知道勤义王就在皇宫,反而比不知道他在哪里令人安心。 风逐雪已经收起了先前那副盛气凌人的样子,因为阿飞今晚到底没有走。 阿飞听见他说,“第二件可以少收点钱。” 他反应了一会儿才明白风逐雪是说帮他杀第二个人的事。 “可是少主苛待我,现在一分钱都没有。再少收你能一点都不要?” “苛待你你还要对他死心塌地,都不为自己想一想。” “不是每个人都有你的条件为自己考虑。” 风逐雪没听进去,他只知道阿飞已经是第二次拒绝了他破天荒的主动帮助。 他摸到阿飞凸出来的胯骨,阿飞条件反射抓他的手,一下就抓到了伤口,力气大了些,又流血了,阿飞无可奈何地翻过身,深呼吸镇定下来,“你很无聊?非要找事做。” “你不伸手,伤口也不会裂开。” “那你还摸我呢,我准你耍流氓了?”阿飞佯装愤怒。 “前段时间你不是只要我能杀皇帝,你哪里都让我碰?”风逐雪非常坦白。 阿飞躺回原位,他感觉和风逐雪这个人讲话特别累,不管他,晾着他的时候最舒服。 风逐雪的手安然抱着阿飞。他没有别的动作。阿飞好像察觉到风逐雪的心情好点了。 他高兴时不会像别人一样把笑挂在脸上,表情成天死气沉沉,万年不变,很难分辨他的心情,察言观色这个词对他完全不适用。 阿飞只有在靠着风逐雪像现在这么近才能猜测他应该不生气。 他犹豫片刻,尽管下床的过程中冻手冻脚,还是找到干净的白布给他重新包扎。 “若水以前怎么能忍受你这么久的。”阿飞忍不住问。 “忍受?” “你不会不知道你性格很差吧。” 阿飞诧异于风逐雪的自我认知。 “如果是爱怎么会需要忍受。是乐在其中。” 阿飞心下一寒,想想要与风逐雪的性格其乐融融的场景,岂不真成了受虐狂。 “那若水姑娘果真不是一般人。” “但是我已经快记不清她长什么样子了。”风逐雪看着他。 阿飞收拾完后手脚又变得冷冰冰,重新钻进被子里,然后才认真问,“真的吗?” “是啊。和梁渡一样,要不是我前段时间去十月楼亲自看,我几乎要忘了曾经无比痛恨的人的长相。” “那你以后会不会忘了我?” “不会。”风逐雪否认得很快。 “为什么?” “我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完这条路,我才知道会不会忘了你。我没办法预知未来。” 阿飞看着他,仿佛在出神。 “怎么了”风逐雪见他没说话,打断他的思绪。 “没什么。” 今天夜里罕见下了雨,明明白天还是晴天,阿飞有些庆幸他没有出去。 风逐雪问,“你本来打算怎么进皇宫?” “装扮成太监。在皇宫房顶上行动。” “柳刀宗在皇宫还有人手接应你们?” “这我不知道。我是听少主的安排。” “真的不需要我?” “我没钱。” “别的可以抵。” “又要我卖 身?”阿飞把衣服往下拉了两下,“睡一晚抵多少?” “一两银子。” “你好黑心啊。”阿飞伸出两根手指,“一次二百两,不还价。” “不行。”风逐雪只是担心价格太高,抵完这一单价格人就跑了。 “那别谈了。早点睡吧。” 阿飞渐渐发困,懒得再和他辩论。 这一单就此告吹,没谈拢,阿飞也没多认真,任务推迟两天。 两天后,钦察汗国的使者进宫面见皇帝,这是个绝佳的栽赃机会。阿飞可以和流明混在使者队伍里进宫,再寻机找到勤义王。 计划好一切,阿飞没有告诉风逐雪,当晚直接出发。 钦察汗国使者住在凌云客栈,阿飞带着刀跳到房顶,等待几个喽啰去茅厕杀了他们顶替身份。 流明今天有点沉默,跟在他身后一直没说话。 阿飞以为他是因为无霜的事,始终没多问。 结果到了杀人时,阿飞一瞥他的动作和身形,握着刀的手僵住了,“风逐雪?” “是我。”他边说边换上了衣服。 “流明呢?” “被我打晕了在睡觉。” 阿飞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跟过来,知道我要去杀谁?” “你要杀谁在我眼里都差不多。” 阿飞不想他知道自己的计划,可是风逐雪轻而易举打发不走。 流明不在,他一个人出手的风险非常高,孤身一人还不如不来。 阿飞迅速调整好心情,也换好衣服隐藏在黑夜中。 第129章 铁石心肠 风逐雪先前以为阿飞只是不想让他知道自己的踪迹,所以随口说要去皇宫,直到他看见流明留遗书送给无霜。 流明送遗书时神情悲怆,风逐雪自然感觉到异常。 皇宫里唯一值得杀的人除了皇帝,他暂时想不到别的。 阿飞看见他时略微震惊之后很快恢复平静,默不作声换衣服。他们与那两个喽啰身量差距不大,暂时没人发现。 既然来都来了,熬到半夜,趁周围人都睡着,阿飞揪着风逐雪衣服来到房顶无人处,直截了当地告诉他,“勤义王就藏在勤政殿,他每天都和皇帝同吃同住。所以没什么人知道。” 风逐雪脸色陡然一变,“勤义王?” “怎么?”阿飞不理解他反应为何这么大。 风逐雪看着他,眼神和寻常没有多大差别,阿飞却忽然觉得心中极其不安。 这种感觉有些陌生,又有种久违的错觉,也许是夜里风飕飕地冷。 他以为风逐雪知道是勤义王,要么是无所谓,要么是惊讶,勤义王在皇宫内部这件事知道的人非常少。 但为什么是这样的神情? “小汗王叫你们尽快杀了他?” “当然。” “皇帝留他在身边,是不是以为他收留了勤义王,勤义王就能听他的话臣服中原,重返蒙古?” “没错。” 风逐雪的神色越发凝重。他站在原地没动,脸色难看得像死人。 阿飞猜测,“难道勤义王和你有交易,他不能死?” 风逐雪在思考。阿飞不知道他在做什么样的抉择。 他本以为今天只是个寻常的夜晚。 “风逐雪。”阿飞又喊了他一声。 他淡淡地应着,看起来想好了。 “你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