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下的睫毛尖在细碎的柔光里格外清晰:“恭喜你自由了。” “还有,风乐传媒那边说会签我,正儿八经的捧那种。”沈珈禾知道都是姜浓在暗中牵了线,要不然自己这辈子都得废在前经纪公司手上,对她是真的感激。 姜浓只是轻声说挺好的,白皙的手指拆完了巧克力,抿了口。 聊了二十来分钟。 等挂完电话,墙壁那边的时钟已经指向了下班点。 姜浓将巧克力纸慢慢揉碎,扔在旁边,静坐了会才起身离开。 一路坐电梯到大厅下,傍晚时分外面路灯盏盏亮起,衬着不明不暗的夜色,她避开同事耳目,刚走到新闻中心大楼外的左侧方向,就看到熟悉的车辆了。 傅青淮竟没有待在车里,寒冬腊月的也不披大衣,一身浅灰色的西装身影就静立在旁边,像是等了许久,却始终耐着性子没有给她打个电话催催。 姜浓脚下的细高跟走快些,怕他多吹半秒寒风。 “别跑。”傅青淮伸出手臂来接,直接将人抱入怀中,这时也忘记避着人了,姜浓脸顺势贴着他衬衫,感情占上风,心逐渐跳的厉害。 明明才分开十二个小时,却有种恍如过了一个世纪的错觉。 她想到什么,唇也笑了:“快拿我捂捂,不然感染上风寒的话,要像我一样喝药了。” 傅青淮也不客气,将修长冰凉的手往她纤细腰间探去,触及温软,他语顿了片刻说:“倒像是……” 姜浓弯着卷翘的睫毛,对视上他眼神:“啊?” 傅青淮低头看她,视线就如同注视着稀世珍品般,沿着她过分清丽的脸蛋轮廓缓缓摩挲般地往下滑,落在那,欲亲未亲的,清沉音色里说着一番浮浪的话: “触手生温的胭脂玉。” 第33章 旁人夸她美,姜浓听了心如止水。 但是从傅青淮口中说出来,就别有一番滋味了,她垂落眼睫,看到贴近的缘故,一身胭脂长裙被风吹拂过男人西装裤,仿佛给他身上添了抹稠艳的浓色。 倒还真有几分,新婚夫妻像模像样的般配了。 上车时。 姜浓已经将他冰凉凉的手掌焐热,没有让司机回山顶别墅,而是报了藏月拍卖会所的地址,她侧过头,在车玻璃摇摇的光影中笑得矜持:“带你去见见我娘家人。” 和傅青淮隐婚这事,是她深思熟虑下做出的决定。 不想顶着傅家新任主母的名号在外太招摇,姜浓只将这个秘密告诉了季如琢,想着,也是时候该把傅青淮正式介绍给她最亲的人了。 四十分钟后。 来到藏月,老别墅石山边那棵古桂花树还依旧枝繁茂盛着,却没有了熏人的浓郁桂花香了,姜浓蓦然止步,仰头盯着牌匾之上认真地端详了许久。 傅青淮在旁,问她看什么? 她回过神来,主动挽着他手臂走上青石台阶,方才只是看到这树就在想,满城桂花开的时候她来到这里,还是孤身一人,重复过着早九晚五,白纸似的简单生活。 如今寒霜微裹,日头照新。 她再次来到这里,身边陪伴的,却再也不是一个人了。 ....... 二楼的私人小型茶厅内。 被穿着旗袍的女服务生引进后,一眼就看到了季如琢早已经恭候多时,就坐在靠窗的茶桌那边,他在捡起棋盘的白子,光恰好照在秀长的手指上,如春雪梨花,可入画卷。 暗纹的昂贵地毯收尽了声,姜浓站定,还未出声。 坐在对面用价值连城古董瓶插花的苏荷就先一步,耐心尽失,将娇艳的梅枝搁在桌上:“插不好。” 许是为了应景,茶厅内装饰添了很多红。 苏荷显然是想讨他欢心,自告奋勇去后花园剪了一堆红梅,结果没两下就放弃了。 正要叫人拿出去扔了。 反观季如琢淡定的视线瞥向了门口处的两人,微笑道:“贵客来了。” 姜浓这才走过去,她也没有刻意去介绍,自然接过苏荷乱扔的梅枝,经她手里,倒是更香浓几分似的,轻巧地插在了颈细而直的古董瓶上。 随即,眼睛余光看到傅青淮已经和季如琢打了招呼,很是寻常的姿态。 季如琢说:“下一盘棋?” 傅青淮不紧不慢地落座,窗户透进来的光勾画着他精致俊美的侧颜边缘,要抡起姿容来,就算是旁观的苏荷也得承认…… 姜浓在选男人这事上,是有眼光的。 她对下棋这种风雅之事不感兴趣,便侧头和插花的姜浓闲聊起:“没想到跟人闪婚这种离经叛道的行为,竟然会发生在你身上。” 姜浓唇间的声音透着笑:“我也没想到。” 不过这点很合苏荷的大小姐脾气,顺便聊道:“你养父那边,知道吗?” 姜浓抬眼看她,半响摇了摇头。 她还没告诉姜岑,不是忘了养育之恩,要还的,都会记在心里。 但是也不愿和傅青淮的这桩婚姻被人别有用心算计,变得不再纯粹,彻底沦为家族利益下的产物。 这点上,苏荷是能懂的:“还是迟点说吧。” 姜浓笑了笑又继续低头扶正花瓶上的梅枝,花瓣内金丝般的花蕊衬着她侧脸,美的毫无攻击性。等搞好,茶桌那边还在下棋,她轻步走过去,又看向季如琢捧着杯茶,迟迟没有落子的意思。 像是被难住了,正要认输。 忽而姜浓伸出一只白皙纤细的手,拿过白子往棋盘落了下去。 这也引得傅青淮看向她,端起茶的同时,清冽的音色淡淡溢出薄唇:“观棋不语真君子。” 姜浓往他身旁坐,轻易搅了这盘棋,轻声答:“我是小女子。” 傅青淮闻言挑眉,喝了口茶,又递给她喝。 茶入口是苦涩的,却莫名让她尝到了一丝清甜,能将整个人都浸透了般,连唇边的笑容都晃人眼。 跟着过来的苏荷看了,不免下意识地观察季如琢。 带着几分好奇。 季如琢跟完全忘了是他把姜浓安排给傅青淮似的,言语间更是谨慎,就连姜浓提起借住别墅的时候,他自有一套完美的说辞: “傅总从我这卖走了一套海外运来的藏品,作为谢礼,便将别墅借给我。” 姜浓看了眼傅青淮,焕然道:“难怪你们不像很熟的样子。” 季如琢将最后一粒白子捡从棋盘回去,放置好,转头恰好对视上苏荷。 苏荷嗑瓜子,心想,你就编吧。 接下来移步隔壁雅室用晚餐时,姜浓倒是主动说起了自己和季如琢挚交多年的颇熟关系。 她是说给傅青淮听的,葱白的指尖轻转瓷盘道:“以前如琢的家和我养父是一个巷子里的,那会他就已经年少扬名了,大家提到他,都知道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