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姜家的人,只是不知道当时红豆是怎么想的,非得要杀姜家,然后再用同样的办法去沈家。 只是沈家出师未捷不说,到现在那沈家越来越势大。 他想到这里,忽然朝章邯之说道:“那沈煜的夫人,你知道她是什么身份么?” 章邯之不解他为何忽然提起,但隐约也发现,并非是老刀前辈的亲女儿那样简单了。 他们那父女重逢,别人听着是缘分,只是他看来,觉得未免是过于草率了些。 而且毫无逻辑可寻。 “你想说什么?”但章邯之才不会表现出自己的求知欲,只依旧一副毫不在乎的样子。 狻猊冷哼一声,也不管他想不想知道,“她是临安长公主的女儿上官明月,早在多年前,李梦梅就已经对她下了毒手,只是没想到她命大,竟然还因祸得福,流落到澜州嫁了这沈煜。” 关于这沈夫人明玥的身份,他也是一直纠结到底要不要告诉李梦梅。 可是现在已经不打算告诉李梦梅了。 所以便想,就算是李梦梅没有被李梦山杀了,那他既然和李梦山窝里斗,迟早也是要脱一层皮的,没准那时候这沈夫人就伺机而来,找他报仇了! 章邯之闻言,到底是没能保持住那一脸的淡然,目光里闪过一抹惊骇,“此话当真?” “哼,不然你以为当初我们为什么要去沈家?”当然是为了杀那沈夫人!说起来,要不是因为杀这上官明月,只怕如今也不是这样的光景了。 章邯之对于他的话半信半疑,但又有些不解,“你如今告诉我这些事情,又是什么居心?” 狻猊能有什么居心?这不是明摆着他能上报皇室么?李梦梅毒害皇室血脉难道就这样算了么? 反正现在李梦梅越是危险,自然就越是顾不上他和阿媛,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也就自然能求得安生。 但他嘴上自然不会这么说,反而大大方方地露出自己身上的伤,“我如今这个样子,已是难以自保,还要带着一个女人,多半也活不了多久了。” 所以,他这将死之人,其言也善。 可章邯之只是年纪小,不是脑子傻,自然是看得出来他那些伤不过是皮外之伤罢了,如何要得了命? 不免就显得有些冷漠,“即便我会将此事上报朝廷,到时候自然会有官员来查明此事,以证真假,但那又如何?你与姜家灭门案脱不了关系,既然你已经坦白,那我自然是要将你押送澜州交给卢大人。”不然如何结案? 狻猊听到他这话的时候,恨得牙齿咯咯作响,只觉得自己这完全是遇到了一死脑筋,气恼道:“此事我并非主谋,你不去查李梦梅,你一直盯着我作甚?” “他自然是逃不了,不过你也一样。”章邯之说罢,便要趁机动手。 也亏得那狻猊早前做好了两手准备,因此借着那毒烟燃起,趁机逃了去。 原本刚运功要动手的章邯之结结实实吸了几口毒气,如今毒气虽是散了去,他自己却是遭了秧,更可恨的是那狻猊竟然还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逃了去。 他又气又恼,回头只想怪这一阵子跟踪他太过于安逸,以至于戒备心少了许多,方在这阴沟里翻了船。 也好在他嗅觉敏锐,还是依旧能寻着这气味找到狻猊,只是为今之计,还是运功疗伤才是。 而暗处目睹了这一切的双镜和浮生看了,少不得是要点评一番,“这小兄弟追踪术虽然不错,但还是太年轻了,而且追踪术又十分单一,但凡要是遇到咱们这种晓得抹干净痕迹的,他就束手无策了。” 双镜点了点头,但如今却不考虑这些,反而有些担心刚才狻猊告诉他的那些话,“眼下李梦山和李梦梅打起来就是马上的事情了,不能叫他将夫人的身份传出去。”免得坏了主子的计划。 浮生闻言,看朝那坐在巷子里运功疗伤的章邯之,“那如何?趁着他病要他命?” 但是这话说出口就被双镜给否决了,“不可,他母亲好像和那宫兰亭的母亲是亲戚,他和卢大人还有些渊源,咱们主子也算是卢大人的门生。”说到这里,少不得是要吐槽一回,那上京屁大一点地方,却是几乎家家都有些亲戚关系牵扯着。 这倒是让浮生有些为难了,“那总不能放任他在外!”反正不能杀,那只能是先关起来了。 关人这种事情两人倒是熟练,还每次运气都忒好,总是能捡个大便宜。 如今趁着章邯之中毒,直接劈晕带走。 其实章邯之就算是不去上报朝廷明玥的身份,但他既然已经知道了,肯定会查到沈煜的身上,所以怎么着,双镜和浮生都不会再放任他自由了。 至于他要如何处理,且此间事了,再来决定。 而狻猊这里匆忙放了毒烟逃走,到底是有些牵动伤口,还是忍不住找了一处医馆买些伤药,又怕叫李梦梅发现自己的行踪,硬是在外待了两日才回去找阿媛。 这两天他不但是在暗中观察李梦梅的人手,也意外地发现那章邯之果然没在自己身后了,这是不是意味着,自己那些话到底是有用的? 于是暗地里松了一口气,带着阿媛收拾行李,便打算先去往青丘州避一避。 原本两人是打算直接去北戎,或是去西域,但回头一想,那边境也不好过去,倒不如去这青丘州。 至于没有去绛州,而选择青丘州,则是因为这青丘州才经过大清扫,那沈煜又在青丘州,只怕任由是谁也没想到,他们俩会到青丘州。 所以这最危险的地方,反而成了最安全的地方。 临走之前,他们将李玺在李梦山手里的消息,也刚好传到李梦梅的手中。 已经这么久了,李梦梅连那狻猊的影子都没有找到,正是为此事心力交瘁之时,忽然收到这消息,当即便一掌拍碎了那一张红花梨木长案。 他几乎是没有任何怀疑,就相信了这消息的真假。 因为他觉得此刻狻猊和阿媛已经是那丧家之犬了,这对狗男女除了投靠李梦山,谁还能保他们? 他深吸了一口气,按耐住心中的怒火,只看朝阿古,“你怎么看?” 阿古其实也没想到,狻猊居然投靠了李梦山,不过他想如果自己是狻猊,此刻也只能投靠李梦山,不然只有死路一条。 毕竟他们都一样了解二爷,就算是狻猊真把李玺交出来,也逃不过一死了。 更何况狻猊如今终于如愿以偿,和阿媛在一起了,怎么可能不贪生呢? “少爷的事情,知晓的人屈指可数,依照属下愚见,大爷也不全信他们才是。”阿古想,随着珍夫人一死,知晓他们母子身份的人,几乎都已经死得差不多了。 那李梦山不见得信狻猊二人,自然是要找人求查证的。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