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烧上了这样的碳,那窗户也不用四方打开,对你和孩子都好。” 秦夫人一听十分有道理,又夹了一块到火盆子里,没什么呛鼻的气味,“那抓紧些,我不怨你了。” 明玥就晓得,一孕傻三年,秦夫人还是很好哄的,又与她说工地上的诸事,这对于秦夫人来说,都是新鲜的事儿。 说罢,与她在这里吃午饭,不知怎地提起了那战场上的事情,两人都忧心忡忡。 秦夫人只叹道:“亏得我那公爹想得开,不然如今上战场的便是我夫君了。也是云绮冷静,换作是我的话,男人在战场上,这会儿哪里能安心?” 明玥想,哪里是云绮冷静,而是不敢乱了阵脚,怕战场上的宫兰亭担忧,反而状态不佳,丢了性命罢了。 所以与其说是宫兰亭一个人上战场,倒不如说是夫妻俩一起上战场。 “你这样说,我该过去看看的,前阵子聂夫人去云石禅院求了平安符,不晓得叫人送到了没。”说罢又看着秦夫人这大肚子,“我如今是真的忙,你一个人在这府上,我也不大放心,不如你先搬到我那边,等孩子出生了再做打算?” 秦夫人有些心动的,但想了想,还是摇着头,“正因你忙,我便不该去打扰你,免得你白日忙了一天,晚上还要来看我,耽误你做正事。” 明玥也没强求,她这里仆从倒是成全的,产婆也提前找好了,只是没有个亲人在身边,所以明玥担心罢了。 因此便想她既然不愿意,那过些时间预产期到了,叫秦晚风回来看着就是了。 说起来,也是十四五的小男子汉了,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 又见她困了,便叫人来搀着去休息,又叮嘱着:“得空的时候多走一走,到时候生产的时候也松快些。” 秦夫人晓得她还要趁机去宫家那边,也不留她,反而催促道:“我知晓,你快去吧,又不是头胎。” 明玥这才告辞了,到宫府坐了会儿,运气不巧,那宫琮儿一直在休息,她也没看到,眼见着天色暗了下来,只能同云绮和聂夫人告辞回去。 家中这边杨广同候着呢!见她来了便忙迎上来,“那仓库虽是干爽,但这青丘州的天气诡异得很,入秋后只怕要回潮,那些青稞不能久留,眼下酿酒的师父倒是有几个,但不晓得究竟哪个能做大师傅,我的意思是先叫他们自己用酿些出来,咱找些几个老饕浅尝一回,也好较高下。” 是了,这青稞数量之多,比不得寻常人家还能隔三差五拿出来晒或是存放在炕房上。所以入秋后少不得是要回潮发霉的。平崀山那边即便还要两三个月的时间才能开始酿酒,但的确可以提前将大师傅给选出来,毕竟群龙无首是不可的。 因此明玥也是答应了,只是想起陈大人介绍的那女娘子,便道:“陈大人介绍了一位女师傅,他十分推崇,想来本事也不小,只是还没到,另外我打发去澜州那边让孙少卿找的酿酒师傅也还没来,这会儿也就只能挑选个临时的出来掌舵,等回头人都齐全了,再叫他们一较高下。” 这样看似麻烦做周折,但一来求公平,二来酿酒技术好的做大师傅,对酿酒厂也只有好没有坏。 慎重些是应该的。 杨广同自然是答应了,“既然这样,我叫我那朋友也不必太着急,他也是从别的地方赶来,多半也是两三月后到。” 又与明玥商量了些酿酒厂些事,才去同南宫阙请安,然后和老头子们吃了晚饭,才回去的。 明玥自打开始收购这青稞,就没得闲过,孩子们这里也管的松缓了些,也是全靠着陵夫子帮忙,不然一帮熊孩子聚集在一处,还不晓得要闹出什么来。 如今抽空检查了功课,又同顾淡浓说了会儿话,发现这姑娘才来府里,又是学生里年纪最大的,偏她来得晚,在家时虽然有个做官的父亲,但其实就只简单认识几个字,大部份时间都和她娘顾夫人在家里学做女红和家务。 因此这入学哪怕也是好几天了,仍旧不适应。明明她比这些师弟师妹们年纪大,却是什么都不会,不但格格不入,还有着巨大的心理落差。 如今和明玥说着话,便提议想回家,“我实在不是读书的料子,回了家去还能替我娘分担一二,求婶婶允了我吧。” 明玥其实也能理解她此刻的心情,毕竟家里这些个孩子几乎是从娃娃抓起的,好先生没断过,样样不落下。 但看着顾淡到底年纪小,还是劝道:“且不说你娘那里现在不要你帮忙,就算是要,你又能帮多久帮多少?” 顾淡浓垂着头,手指绞着手绢儿,叫明玥这么一问,似有些委屈,低声回道:“不管帮多少,那也是能帮的。” “我看你是糊涂!我说来你也不要气恼,我绝非是瞧不起你的意思,可事实上你就简单认得几个字,连一本完整的书都没翻完过。从前也不怨你,实在是条件所致,可如今有这机会,你又正是这学习的好年纪,为何要白白浪费了去?” 顾淡浓的头垂得更低了,声音已经不止是低那样简单了,甚至有些哽咽起来,又有些不服气明玥那话,“我也不是不愿意学,可我已经这样大了,再过两年多半要嫁人了,到时候也是困在后宅,学再多又有什么用?总不会在这短短两年里就叫我摇身一变,成了个才女吧?” 明玥一怔,好一会儿才意识到顾淡浓的思想体系和家里这帮孩子是不一样的。 毕竟这帮孩子几乎都是事业型。 不过顾淡浓毕竟是快要及笄的人了,考虑到出嫁的事情也理所应当。明玥不知道以后做个贤妻良母是顾淡浓的理想,还是她骨子里就和这大部份传统女子一般,觉得女人就该在家相夫教子。 但她还是想努力一下,劝一劝这小姑娘,毕竟才十四岁的年纪罢了。 叹了口气,苦口婆心劝道:“你的家世,往后要找的人家,也不是那目不识丁的,你不多读点书,往后就算真嫁了人,你和你那夫君又能说得上几句话?即便是你夫妻二人感情甚好,夫妻相爱,可是多读书总不会害了你。老话说得好,书中自有黄金屋颜如玉,就说你随着夫君出一趟门,那些个拟着各样明目的诗会聚会又那样多,且不说要作诗作词,就是一片落叶人家也能说得出跟花来,你却是干干巴巴地只能形容落叶像是蝴蝶。” 但是明玥的劝说最终还是以失败而告终。 顾淡浓还是要回去,没法子明玥只差遣人送她回家去。 那顾夫人带着顾宴回来,见她在家中甚是奇怪,“这么快就沐休了么?”不是说陵夫子最是严厉,极少放假的么? 顾淡浓摇着头,“我不想学了,我一个姑娘家,学那么多作甚?何况现在学也做不得才女了。” 顾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