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让每个小组轮流上来抽签。 每组六人,六项考试内容,按顺序依次是捉拿称重、麻醉、备皮切皮、分离气管并插管、分离血管、动脉插管。 评分标准主要跟完成内容的时间有关,六分钟以内完成,在满分的基础上扣技术分;超过十分钟,即使完成得很好也不及格;六到十分钟的区间内,多一分钟扣技术分的基础分就少十分。 排队的时候程叶一直在念叨着别是麻醉别是动脉插管别是分离,每次他都翻不出颈总动脉,麻醉也三次里两次都戳不进耳缘静脉,最后都把兔子耳朵戳肿了,简直是让兔子受罪...... 旁边的江晓安慰:“没事,到时候我给你当助手。” 程叶呜呜两声,“晓晓你真好......” 给宋暮云膈应得不行,刚想往旁边挪,就轮到他们组了。 紧张还是有点紧张的,毕竟这几项内容难易程度不等,考试结果如何还是跟运气沾点边儿。 宋暮云是他们组倒数第二个抽,顺手就把两张都拿走了,往后随便递过去一张。 徐行下意识地说了声“谢谢”,接过来一看,动脉插管。 刚想问宋暮云的是什么,抬眼就跟他的目光撞上,然后俩人几乎同时把抽签条反过来给对方看。 哦,分离血管。是自己的前一步。 “分干净点儿啊。”徐行把抽签条递给老师做记录。 “没听清。”宋暮云也递过去。 “我靠我真服了,我这什么破运气!”程叶边戴手套边嚎,“祈祷了八百遍不要是麻醉不要是麻醉,结果还真他妈是!我感觉我现在比兔子还需要麻醉!” “宋儿!”他冲走过来的宋暮云嚎一嗓子,“你给我来一针!” 他这一嗓子给其他人乐得不行,老师也笑呵呵的,安慰他们:“别紧张,这些操作这学期都做了多少回了,平时大家都完成得那么好,不可能考试的时候就不行了。” 紧张的气氛缓解了不少,各组抽到捉拿称重的人去捉兔子。 捉拿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实验室的兔子大多数都性子烈,有时为了不影响实验结果又是近几个小时没进食的,就更加暴躁,很容易咬伤或抓伤人,所以每回都是一组派两三个人去,今天也是,可以任选两个搭档。 宋暮云还不知道他们组是谁抓兔子,他给三通管打好肝素,刚叫上徐行出门想去看看用不用帮忙,江晓已经抱着兔子回来了。 程叶在一旁喊:“小心小心!你那手抓紧了啊!千万别放松!” 江晓看他躲那么远,“你到底是怕我被咬还是怕你自己被咬?” “我......”程叶有些急了,“苍天有眼啊!我程叶当然是怕你江晓被咬啊!我一大男人被这么可爱的小兔子咬一下抓一下的怎么了,不就打三针疫苗么......” 在楼道里时阵仗挺大,结果称完重,抽取完对应量的乌拉坦,看宋暮云和徐行已经帮忙把兔子固定好后,程叶就焉儿了,攥着针管不知道从何下手。 他又是给耳朵上的毛沾水,又是揪毛,都快把兔子耳缘静脉周围一圈儿的毛薅秃了,这才咬了咬牙,叫老师过来按下计时器。 对面的徐行固定住兔子的脑袋,旁边的宋暮云按住兔子的身体。兔子已经动不了了,眨巴着大眼睛不得不乖乖趴那儿任程叶宰割。 耳朵夹在手指间温温热热的,程叶定了定神,眼前被自己快薅秃的耳缘静脉格外清晰,他“我靠”一声,也不知道哪儿来的自信,“我感觉今天我一针就能把这兔子麻掉。” 江晓赶紧过去抓住兔子的后腿。 事实是滑了三针,推出去的四毫升乌拉坦有三毫升都被打进皮下了,兔子的那边耳朵都肿了起来,针眼冒出来的血也把那块地方染得模糊一片,血管都找不到。 都三分半了,程叶急得鬓角冒汗,想着要不换一只耳朵,可自己这已经毁了一只,要另一只还打不好怎么办,还影响其他人的考试...... 耳朵的不适让兔子也变得暴躁,颈部在徐行手里挣扎,后腿也开始不安分地动弹。 “徐行哥你按住了啊,我再试一针......” 徐行嗯了声,左手紧了紧,右手在兔子脑袋上摸着安抚。 宋暮云看他一眼,也抬起右手在兔子背上摸了摸。 缓了几十秒,兔子的情绪稳定了点,程叶长出口气,不过手还是抖得厉害,就干脆把胳膊肘撑到桌面上稳住。 注射的位置只能往靠耳根处找了。等程叶确定好位置,已经过了五分钟,不过谁也没催,固定的固定,止血的止血,补麻药的补麻药,都安安静静地等他打下一针。 徐行声音很轻地说:“你夹着耳朵的拇指和食指之间的距离大一点,进去之后别急着推药,让针头跟血管平行,进深一点后用拇指固定住再推.....” 程叶应着,跟着他的做法来。 幸运的是这回药物进得很顺畅,能清晰地看到液体在血管里流动,程叶都快高兴哭了,吼了一声,一时激动得手又开始抖。 “哎哎哎你再抖针头又出来了!”江晓急得大喊。 “我控制不住啊......”程叶又开始呜呜。 “你慢点儿推,别一针给兔子打死了。” 宋暮云拿了块纱布用角去刺激兔子的角膜,有反射,不过已经没那么灵敏了。 等把剩下的量慢慢推完,再去刺激角膜,用止血钳夹脚趾,兔子都没反应。 程叶赶紧大喊老师让老师过来,“老师我们这组麻醉好了!都麻彻底了!我按停了啊!!” 计时器显示七分四十秒。 程叶愣了下,长出口气,把位置让给下一个人,“啊——终于——累死我了,我手都酸了!” 他们小组是最后一个,七分四十秒也的确有点慢了,不过谁也没说第几和慢不慢的话,粉头发的女生调侃他说不愧是程叶,面子也太大了,一个人麻醉六个人出动。 一帮人乐了,程叶也笑着说了句“谢谢各位兄弟姐妹,你们就是我的亲人”。 备皮切皮和气管插管都不难,也不需要太多助手,三个女生在那忙活,其余三人就站到了一旁,不去碍眼。 安静了一会儿,程叶凑过来小声说:“其实我刚才真怕你们当中有谁来一句要不我来帮你,那我今天真要衰死了......” 他们几个人麻醉打得都挺好的,随便拉出来一个都比程叶强,所以不管谁说那话,程叶都不好拒绝,毕竟人家是在帮他,为他好。 可他自己却不太想。 还记得刚开始那两周的实验课真是够热闹的,大家都不熟练,兔子满地跑的时候尖叫,动脉没结扎好开始飙血的时候尖叫,遇到因为麻醉没到位实验中途开始跳弹的兔子时尖叫......说是鸡飞狗跳也不为过。 但也有安静的时候。 一帮人等一个人克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