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就是为了告诉季时关于时峰娱乐的噩耗。 最近网络上铺天盖地的都是时峰旗下的艺人爆出来的丑闻,一些私密的床照明显连狗仔都拍不到,一定是公司内部出了奸细。 到底是谁挑在季时订婚前要将时峰娱乐置于死地呢? 财务总监脑海里隐隐约约冒出个绝对不可能的想法来,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听到门外传来汽车发动机启动的轰鸣,他忽然有种不详的预感,季时走出这扇门后,真的能顺利地回到季家的祖宅么? 车童低着头为季时打开副驾驶的车座,季时弯腰坐进去,在车内闻到了一股好闻的男士香水味。 方知锐静静地坐在驾驶座上,身上的西装剪裁精致,季时多留意了一眼。 是Loro Piana冬季在意大利首秀的全球定制款,他去国外出差时本来也相中了这套成衣,不过Loro Piana手里那位名声大噪的裁匠日程安排紧,一个季度在全世界只接几单,季时拖了几个朋友都拿不到排队的名单。 季时怔怔地看着方知锐的侧脸,一种细微的变化正在这个男人身上悄然生长。 比起刚回国时备受瞩目的乐坛新星,方知锐如今更像是天生就手握权力的人,只要一抬手,就能将别人的命运置于赌桌的筹码之间。 浸淫名利场的人季时见过很多,包括他的父亲也是,总会拿一种看商品的眼神看他和高璐珺,但方知锐不一样。 季时和他对视,对方的眼里很平淡,既没有轻蔑,也没有因为今天这个特殊的日子而带上特殊的情绪,或者说有些死气沉沉。 季时的脊背忽然莫名其妙地发毛,硬着头皮道:“知锐,不是说十点来接我么,怎么早了一个小时?” 方知锐回过头,手搭在方向盘上掉头,漫不经心道:“因为还有一件重要的事还没有完成,我想了想,还是早点结束比较好。” “什么事?” “等会就知道了。” 车内一时陷入沉默之中,季时接入自己的手机蓝牙,放了首轻柔的英文歌。 他从后视镜里瞥了一眼,车后空空荡荡,时峰娱乐的那几个人根本没有开车跟上来。怎么回事? 宾利一路开出别墅区,驶上郊外的大道。 季家的祖宅在A城郊区一座山头的半山腰上,这次订婚宴也设在那里,宴会要正午十二点才开始,此时过去起码还要再等上两个小时。 他正想着这两个小时里应该拉着方知锐做点什么时,忽然听见对方低沉的声音在歌声中响起。 “你还记得章明城和徐浩吗?” 季时脸色一僵,脑海里音乐的旋律瞬间被打断了。 他不知道方知锐忽然提起这两个人是什么意思,思忖一会儿,小心翼翼道:“记得啊……大家都是市一中的,哦徐浩是隔壁职高的,怎么了?为什么要提这两个人?” “我还以为你已经把他们忘了。” “怎么会……” 季时有些不安地理了理西装的下摆。 “那时他们俩不都出国了吗?读书的时候我父亲还和章明城他爸有过来往,只不过后来他家破产了,我就没怎么再和他联系,现在不知道在哪里,大概还是和以前一样游手好闲的吧。” 他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没说出章明城已经失踪的事。 “他变了很多,尤其是在知道家里破产,从阔少爷变成一只过街老鼠时,到处求人借钱的模样大概是他高中时从来不会想到的。” 方知锐偏过头,深深地看了季时一眼。 “每天活在贫穷和被人监视的心惊胆战中,被威胁,被跟踪,在被害妄想的癔症里越陷越深。” “你觉得这样的人,最后的结局如何呢?” 冷汗蓦地从季时的脊背上淌下来,大脑机械地咀嚼方知锐的这一段话。 “什么意思?你怎么知道他家破产了?”季时尾音颤抖。 “我在美国佛罗里达州和西弗吉尼亚州见到了章明城和徐浩,很遗憾这么多年来他们并没有活成我所期待的模样,以至于到最后我也没有欣赏到预期的结果。” “什么结果?什么结果?” 季时把车载屏的音乐关了,抑制不住地提高了自己的音量。 “章明城失踪了!他说徐浩被关在摩根敦的一家精神病院里,说有人一直在跟着他!你什么时候见过他们了?为什么要见他们啊?还是说……” 话说到一半说不下去了,因为季时心里已经有了隐隐约约的猜测,他噤声去看方知锐的眼,对方却专心地看前面的路,对他的质问一点反应都没有。 “知锐,你说话呀!” 方知锐终于转头看他:“你想我说什么?你的心底不是已经有答案了么?让章明城失踪的是我,把徐浩关进精神病院的也是我,你觉得这个回答如何?” “你疯了……你疯了……”季时喃喃,“为什么要这么做?知锐…如果是因为那件事的话,我已经道过歉了,也付出代价了,章明城他家里也已经破产是不是,为什么还要…还要……” “付出代价了?”方知锐轻轻蹙眉,对季时的回答不甚满意。 “那是你们自以为的‘付出代价’,可惜章明城痛哭流涕时候的表情实在太恶心,差点坏了我的兴致。” “但是他说了很多时峰娱乐这几年的秘密丑闻,也算是有一点价值,所以我让他继续活下去,只是比先前活得更糟糕一点,他不应该感谢我么?”这是什么话? 这是正常人能说得出口的话吗? 前胸口的玫瑰掉在脚边,季时此刻也没心情去捡了,他颤抖的指尖悄悄摸上安全带,忽然想起章明城失联前给他发的最后一条微信。 【你觉得下一个是我还是你?】 “你把他怎么样了……知锐,你别这样好不好?今天不是我们订婚的……” 车载屏上来电通话的铃声忽然响起,号码显示的是他的行政助理小肖。 铃声响了很长时间,自动挂断后小肖又打来一个,好像季时不接的话就会一直打下去,没有人不知道今天是他订婚的日子,小肖平时根本没有这个胆子给他轰电话。 除非是极其要紧的事。 “怎么不接?”方知锐淡淡道。 车里明明没有开暖气,季时却感到额头上的汗已经流到了脖颈里,他伸出冰凉的指尖,哆嗦着点上接通的按键。 小肖哽咽沙哑的声音很快就从车载屏里传出。 “季总,是您吗季总?对不起,我不是故意一直要打电话的,但是给别的部门的经理和总监打电话,他们都没有接……我实在没办法了,现在公司里都乱套了……” “有人把沈易息那几个一线的艺人以前的丑闻都扒出来了,沈先生他私生活太乱了,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