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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叙和她的八个男人 - 61(1 / 1)

浓重漆黑的是夜,无穷无尽、漫山遍野,遮住太阳后露出一轮圆月。圆月下的女人惊慌无措,她在梦里醒来,任由身上的被子滑落。噩梦担了一切的罪责,是无法言语的,不能诉说的…抬眼看,是贺虔站在眼前,他的眉眼依旧和煦好看,可是身影却被月光拉长,犹如出山的恶鬼,静静的盘伏在地上。问她怎么了,她只说做噩梦,昏昏沉沉,女人把自己盖在被子里面。我吵醒你了?她问。“没,是我接了一个电话。”那好吧,晚安了,贺虔。“你也是,晚安。”后来他就走了,听说是去了加拿大和父母一起过年,剩下的更具体一些的东西孔叙就不知道了。那几天他们两个没怎么联系。这时才明白人走茶凉的道理,脱离了朝夕相处的房子,身份的巨大落差让二人也只能是泛泛之交而已。要如何分享柴米油盐的日常呢?根本就不在一个世界里。趁着年关她也回了一趟老家,没敢大张旗鼓,整什么衣锦还乡的风光排场,夜半三更的时候,她只敢在远远的地方望一眼。李秀芬的嗓门奇大,隔着二里地的距离女人也能听见她在哪骂人说话。呵着寒气,孔叙无声笑笑,来时去时皆是悄无声息。犹豫再三,她还是在这个热闹的日子里去拜别了张显玉的双亲。是的,不是探望,是拜别。桌子上的饭菜凉了很久,凝在一起,灯火照亮一方小小的天地,两个老人面对面的坐在一起。推门的声音算是突兀,让他们满怀期待的看过来,看到风雪裹一把人间的烟火,寒冬腊月里,他们等到了孔叙。笑容可掬,只在一瞬之间她的脸上便是满面红光,张妈妈走过来,责备她怎么回来也不说一声。我就是回来看看。孔叙不脱外衣,略有僵硬的在沙发上坐下来。张爸添了副碗筷,年迈的老人不善言辞,拉住喋喋不休的妻子,说让孩子先吃一口热乎饭。中国人离不开饺子,逢年过节不煮上一锅都不算过节,蘸着酱油孔叙吃了两个,听到老人催促她脱衣,女人摇摇头,说我就是回来坐坐。坐一会,坐一会我就走了。那么着急做什么,你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好歹在家里住一夜。张妈妈脚前脚后的忙活,给她盛一碗饺子汤,又给她洗一碟水果。“张显玉回来过吗?”这是她犹豫再三问出口的话。孔叙不敢抬头看,夹一个饺子在碗里蘸了又蘸。屋子里寂静了下来,只剩电视机虚假的热闹,无谓的狂欢,掌声雷动,打不破屋子里木讷僵硬的三人。答案是什么其实不太重要,记忆里的张显玉早已一去不返,可孔叙就是想问问,想要清楚的明白,他背信弃义,是不是只辜负我一个人。很庆幸他始终都没回来,让孔叙的悲惨有人陪伴。留了钱在枕头下面,这一走她就再也没回来。没有一句正式的告别,她也没对谁说再见,女人偷偷留了钱,也偷偷的决定要离开。一对老人站在门前,依依不舍的看了又看,他们留孔叙在家住一晚,又说有时间就回家看看…孔叙几次想要回头,最终还是走远。那时她没有回头看,快刀斩乱麻,孔叙要自己走的很快。一个人的节日不应该太过安静,孔叙在楼下的花店买了束花,一束不知名的、寂寂无闻的小花。店员也举起过玫瑰、百合,光影交错,尘埃落在她的肩膀,素面朝天的女孩格外恬静,她无声笑笑,摇摇头说不要。她不要这么张扬、热烈的花,无声无息,她说她要角落里悄悄绽放的那一小把。热烈的是花,素雅的也是花,清香的是花,无味的也是花,再不好再不好,花都是花,花就是花。店员说送给她,这是平平常常、不值钱的一小把。被人随意对待,在角落里发芽。女人还是摇头,把手里的纸钞放在了吧台。再不好再不好,花都是花。“新年快乐。”她这样说,花束裹在报纸里,被她在怀里抱着。也就是在这一天,新年伊始,万象更新的一天,有人脚步匆匆,跟她撞了个满怀。撞进她的世界,二人抱在一起,沉的更加迅速、飞快。这个人叫方齐,和她同岁,是一个眉目俊朗、气宇轩昂的年轻人。他走过来、撞进她怀里,不知名的小花落了一地,一些拾起来,一些被寒风卷了进去。他说对不起,走的急,撞没撞疼你?一根一根把她的花拾起,本就弱不禁风小花变得更加可怜兮兮。年轻的男人不好意思,说我赔给你。第一次见面,孔叙看他并不仔细,花被撞散,女人有些心疼也有些生气。摇摇头她说不用,越过他脚步匆忙的离去。只剩下…这里只剩下方齐,捡起地上残留的一朵,他也只是回头看了一眼而已。有人大声的喊他的名字,方齐!!!方齐!!!!别磨叽了方齐!!!人都到齐了!!都她妈等你呢孙子!!!所以和她一样,扣上头顶的帽子,他匆忙忙的来,也匆忙忙的去。这是幸运的一天,在很多很多个日夜以后,他们都这样定义。他们说这是幸运的一天,说感谢上苍,我与你相遇。从未从未,从未有人恨过谁,说真倒霉,遇见你,走到了这般田地。始终始终,始终都有人说,真是幸运,茫茫人海,我遇见你爱上你。说这话的人是方齐,孔叙谢谢他,也谢谢他坚定不移的爱意。爱意浇灌着孔叙生活的孤苦贫瘠,终于在这一年她才开始明白生活的意义。原来活着是这样有趣。但这是,对彼此而言,都只是陌路人而已。孔叙心疼她的花,回家以后还生了好长一阵的闷气。大过年的,晦气。花束被撞散,只剩下伶仃的几朵还算完整,剩下的被她用手捧起来,残破不堪。即便是这样她也买了个花瓶将其好好对待,然后摆在床头,每天醒来都闻一闻。啊!又是崭新的、明媚的一天。过年这几天孔叙一人完成了好多事情,最重要的一件大概就是她找到了新房子。地方挺好,租金也不贵,坐北朝南且拎包入住。押一付二,孔叙看房之后想也没想的就签了合同。当然,任何人和事都没有十全十美的东西,签了合同以后房东才敢说实话,一堆年轻人在隔壁玩乐队,偶尔、可能、或许、应该会有点吵。你别介意。孔叙不介意。在家她也住不了几日,就是一个落脚的地方,给她遮遮风、挡挡雨。她要么上班,不上班的日子都是在江惩那里,一个月下来也只有姨妈的时候能留在家里。所以孔叙说她不介意。离开了灯火辉煌的夜晚,生活变得缓慢有趣,初一那天林彻给她包了压岁钱,厚厚的一打纸币。他总是这样,利欲熏心又充满童趣。抬眼把人打量一番,男人略有意外的夸她胖了一点。是啊,离开了江惩,每天都是好日子。心宽自然体胖,这不算稀奇。62“这些日子,你有没有再见到张显玉?”好奇怪,怎么人人都来问她这个问题。林彻走远又回来,装模作样的整理着桌面,把这话问的随意。谭静也特意约她一见,多余的话她不说,开门见山的就是这样一句。大家好像都忘了,在此之前,她和张显玉七年没有联系。怎么会呢,她怎么会知道张显玉在哪里。他捅了她一刀,孔叙躲他都来不及。是是非非、恩恩怨怨,没有什么比活着还重要的事了。她再不可能追着张显玉刨根问底,说你猪油蒙心、忘恩负义。七年都少了,他们最好这一辈子都别再相见,别再联系。所以孔叙说爱莫能助,我也帮不了你。眼前的女孩小巧玲珑、彬彬有礼,手捧着杯子,她问的小心翼翼:“你能跟我仔细说说他吗?”相识七年,她对他的了解只在他的一面之词里。那时候年纪小,人也笨,他说什么她都信,后来在一起了,谭静更是对他深信不疑。她从来都没怀疑过,他的从前、他的过去。必须要说的是,谭静认为她是幸运的,天降贵人、及时止损,在她的订婚宴席里。这般天真的女孩不该生活在谎言里,软糯却还刚毅,于是那天走的决绝不留余地。张显玉…自食恶果的张显玉…无人问起时,她和张显玉是青梅竹马。二人同甘共苦,一起长大,经历过无数个惊涛骇浪、风风雨雨。可要让她说,孔叙又不知该说些什么了。她和张显玉似乎没有一天一时一刻值得被提起。至于他是一个怎样的人?孔叙报以冷笑,嘲弄至极。他是个垃圾。谭小姐,遇见我是你的运气。你是幸运的,看看我你就知道了,我倒霉愚蠢,一败涂地。他是个败类、是个垃圾…谭静走了,不知该如何形容,她的背影是有几分落寞的。三言两语,孔叙就否定了她七年的爱意。在那么多个日夜里她一定窃喜过无数次,懵懂年华时遇见的男孩温柔善良,就要爱她一辈子。她歌颂他们之间忠贞不渝、海枯石烂的爱意,恨不能昭告天下,她独一无二的好运气。一定是希望的,她听到孔叙说张显玉这人不错,就是穷怕了,才把大家都裹在谎言里。罪不至死,或许这些年他是真的爱你。她试图体面一点,给过去的七年一个瞑目,可事与愿违,张显玉就是那个自私自利的张显玉。抛弃双亲、辜负孔叙。不爱任何人,他的世界里只有他自己。谭静走后孔叙一人坐了很久,谭静在她这里了解到了一些,她也在谭静那里了解到了不少。和想象中一样,这几年张显玉过得都挺好,情场得意且名利双收。这让孔叙心里不是滋味,因为她是落魄的,是难堪的。最一开始是为了谁啊。是为了张显玉。给他写信、给他打钱、一直在男人失联之前她都无怨无悔、心甘情愿。还不如一直骗她呢,不然也不会鸡飞蛋打、两头落空。如今破罐子破摔,好好的七尺男儿,让人吓得东躲西藏不敢出来。这再也不是他的张显玉。坐到黄昏,女人看红日西沉。晚霞美不胜收,是漫山遍野的红,是一片燃烧的火焰。她踩着这片夕阳回家,过年了,贺虔家里的阿姨也放了长假,诺大的房子里只住着孔叙,孤零零的一个人。贺虔给她发微信,说初五回家。哦,那她初六就搬走吧。先回出租房住一夜,然后就回江惩那里认错领罚。好坏她都受着,是她的命罢了。江惩也联系过她,忘记是初几的夜里了,只记得那晚灯火璀璨,照亮夜晚的无边无际,犹如白昼一般。泡在水里,疲倦不堪的女人就要睡着,然后手机响了几声,打碎这个美好平和的夜晚。像是喝醉了,他在微信里故弄玄虚的吓唬人:【长本事了,敢走这么多天不回来。】就是这几个字给孔叙吓出一身的冷汗,她猛地在水中坐起,说想过完这个年。江先生,很快我就回去。她斟酌再三的回答没换来江惩的继续。没再继续说什么,像是心血来潮,他想起孔叙,只聊一句便就索然无味的孔叙。可孔叙却不在轻松了,她泡在热水里,热水便像是无孔不入的尖锥利器,说着指缝发肤一点一点的渗进器官皮肉里。要她坐立难安,焦虑的把眉头皱起。笑不出来,镜子中的女人没精打采,毫无生气。江惩让她笑不出来、喘不过气。说是初五回来,贺虔初三夜里就回家了。他谁也没通知,起初孔叙以为家里闹贼,顺着蛛丝马迹找过去,看见贺虔一人游在水里。他逆水而行宛如游龙,孔叙看见迅速敏捷的身影,在水中一跃而起。夜深人静,他在远处笑的肆意,捋着头发背在脑后,贺虔问她惊不惊喜。怎么不说话?才几天不见就把我忘的这样彻底。他游过来,抓着孔叙的脚踝给人扯进了水里,扑腾的水声伴随着孔叙的惊呼,打碎午夜的安宁,像一场欢快十足的歌剧。是真的不会水,要不是贺虔伸手捞她,孔叙一定命丧此地。女人呛了一肚子水,浮上水面后第一句话就是问:“你没在里面尿尿吧?”真能煞风景啊。多少个人巴不得跟他一起鸳鸯戏水,只有孔叙紧张兮兮的问他尿没尿尿。这让人无语,贺虔没好气的说:“尿没尿你再喝一口不就知道了。”说完他要走,孔叙便狗皮膏药似的给人抱住。水挺深的,搭着贺虔的胳膊孔叙才能悠悠荡荡的浮在水上。如今她才知道技多不压身到底好在哪里,人在水中,她不敢再耍什么嘴皮子,跟在贺虔的身旁乖的要死。“你怎么突然就回来了?”她没话找话的问一句。“这是我家,我怎么就不能回来了?”贺虔怀疑她喝多了。他想给她摁水里,让她好好的清醒清醒。回头一看,女人皮肤白皙、湿发贴面。眼睫上还挂着水珠,她的一双眼睛亮晶晶、湿漉漉,似乎要比从前好看。这样子的孔叙让贺虔觉得她无辜又清纯。妈的!她一个妓女,怎么能看起来这么清纯!贺虔没好气,要她以后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男人!还有!你也不适合留这么长的头发!在留长一点!!!烫大波浪!!莫名其妙的,孔叙听不明白,他回不回家和她留多长的头发有什么关系?怎么颠三倒四的,话都说不明白,所以孔叙没忍住出声去问:“贺虔,你喝酒了吗?”…她还有理了。她还有理了!!!!贺虔瞪大了眼,想也没想的就给人掐住了。掐着孔叙的腰,他和她一起淹没在水里,看女人也瞪大了眼睛,张嘴想说点什么,最后只能咕嘟咕嘟的吐几个泡泡。所以贺虔得意的笑,他心满意足的给人托上来,看她半死不活,又在嘴里吐出一口水来。“我尿尿了吗?”贺虔问。“没有吧,我不确定。”“那你现在清醒一点了吗?”贺虔不依不饶的继续问。莫名其妙,孔叙抬头看他一眼,随即便像是霜打的茄子一样蔫了下来。她没有力气,所以只在心里骂了他一句神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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