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出一句,银戈一愣,下意识地遵从内心想法,他摇了摇头。 “做噩梦了?” “没有。”其实银戈常年难眠,他经常夜里惊醒,但和淮渡一起睡的那晚,他一夜好梦。 “那今晚跟我睡。”淮渡勾了勾唇角,目光清明地看向银戈。 是因为银戈一个人睡不好,他才邀请他共眠。淮渡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成功地把小萝卜丁拐上了床。 银戈眼底的欢喜藏都藏不住,他点了点头,腼腆地笑着。 淮渡看他高兴心情都跟着好起来了,他忍不住揉了揉银戈墨色的头发,温声道:“怎么不扎起来?” 银戈垂下眸子,嘴唇翕动,却答不出话来。 他本不喜欢长发,总觉得太显娘气。但母亲喜欢他留长发,他便一直未剪。 至于为何不扎起来,银戈打心眼儿里觉得只有女人家才会扎发。 “我替你扎起来吧。”淮渡将手指插进他的发间,轻柔地捋了捋。 银戈诧异地抬起眸子看向淮渡,他抿了抿唇,迟疑地答道:“有劳大人了。” 淮渡不冷不淡地应了声,他绕到银戈身后,变戏法儿似的从西裤口袋中掏出一根黑色发绳。 银戈莫名地有些紧张,他感觉大人拢起了他的头发,停顿了片刻。 昨天没洗头,大人是不是闻到味道了? 其实并没有,淮渡只是在犹豫扎多高的位置。他思考了半天,最后啧啧嘴,来了句:“给你扎个双马尾,好么?” 银戈愕然,他瞪着茫然的眼睛,看上去有些委屈。 他不想,但是大人好像喜欢扎双马尾。银戈咬了咬下唇,艰难地吐出一个字:“好。” 淮渡没憋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说什么你都答应?” 银戈低低地应了声:“大人说什么,银戈都答应。” 这不是典型的忠犬男主么,淮渡舔了舔后槽牙,这样的攻略对象谁不爱呢? “好了。” 银戈回过神来,抬手摸了摸头发。并不是双马尾,只是将头发低低地束在发根处。 淮渡绕回他面前,细细地打量两眼。头发拢起来后,整个人看上去利落不少。 “很好看。”淮渡从水晶茶几上拿起红玫瑰,落下这一句话便上楼了。 银戈凝望着他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地摸了摸束好的头发。 大人喜欢他把头发扎起来的样子么,那以后都扎着吧,也没有很娘气。 他回到后院,刚进门瞳孔猛缩。本就破旧的屋内被翻的乱七八糟,被褥被丢在地上,桌子都被拆了。 银戈不自觉地捏紧拳头,瞳孔愈发暗红。他不用想都知道是谁做的,除了索登别无他人。 他正欲转身出去寻人,罪魁祸首便大摇大摆地走进来了。 索登叼着根烟,满意地扫了眼屋子,嬉皮笑脸地道:“我给你捯饬的新家,喜不喜欢?” 银戈眼底漫上浓烈的恨意,他突然想到了什么,赶忙去翻床边的小柜子。 “是在找那个女人的照片吧,在这儿呢?” 银戈蓦地回头,索登捏着一张老旧的照片邪笑。他啧啧嘴,故作叹息道:“美是美,可惜死的早。” “还给我!”银戈眼睛猩红,他喘着气,极力地克制自己的情绪。 “好啊,还给你。”索登眼珠转了转,他吐出一口浓烟,将烟头按上了照片。 “不要,不要!”银戈激动地扑上去,索登躲开,将照片往地上一丢。 小火苗烧的极快,银戈摔坐在地上,直接用手去扑上面的火,但最后只保住了最上面的半张脸。 这是母亲留给他的最后的纪念,是攒了好久的钱才拍的一张相片。 他靠着这张照片熬过无数个日夜,幻想着母亲还留在自己身边。 但是现在没了,什么都没了。 所谓杀人诛心不过如此。 大颗晶莹的泪珠掉落下来,打湿了烧的焦黑的照片。 银戈目光痴痴地盯着这张破碎的照片,心脏宛如被刀割了几万次,痛的他呼吸不了。 “小杂种,这次不过给你个教训。”索登掐灭烟头,冷哼一声。 “要是再敢在大人面前找存在,老子弄死你!”索登语气威胁,他已经产生了危机感,生怕银戈取代他的位置。 无尽的杀意漫上暗红的眸子,银戈的手越攥越紧,索登还在自言自语。 “我可告诉你,别以为用你这肮脏的身子勾引大人就能麻雀变凤凰,大人最得力的下属还是我,别妄想取代老子。” 银戈眸子闪了闪,是啊,大人最得力的下属是索登。 他取代不了索登,就只能一辈子都被他踩在脚底下。 可是他为什么要取代呢,如果索登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他就是大人最忠诚且唯一的下属了。 银戈慢慢地站起身,他歪着头目光不明地看着索登。 怎么感觉这小子的眼神这么渗人,索登咽了咽口水,还是壮着胆子喊:“小杂种,今天就先放过你,收拾你那破屋去吧。” 话音刚落,他逃窜似的溜了。 银戈垂着眸子,良久,竟笑了起来,且愈笑愈大声。 他勾着干涩的薄唇,脸上挂着空虚且茫然的笑。 只有那双眸子,不复往日的干净与清明,已漫上锋芒与杀意。 淮渡觉得这日子真没法儿过,他已经寂寞难耐到找系统聊天了。 “统啊,你说你怎么不能给我变出个手机呢?” 【......】 “统啊,你今年多大了?” 【......】 “统啊,你是男孩子还是女孩子?” 【......】 “统啊,你...” 【请宿主不要问攻略以外的问题】系统无情地打断淮渡的话,它很想拿块抹布堵住他的嘴。 淮渡瘪瘪嘴,不情不愿地住了口,话唠本质让他很憋屈。 他看了眼墙壁挂钟,已经傍晚六点了。索性也到吃饭时间了,不如早点下楼把银戈喊过来,陪聊陪睡。 他晃悠悠地去了餐厅,吃着精致的晚餐,惦记着可口的银戈:“去把银戈喊过来。” 仆人应下,只不过这一趟去了很久,银戈才姗姗来迟。 淮渡用餐巾擦了擦嘴,抬眸看向银戈。视线触及到他红肿的眼时,蓦然一怔。 银戈哭过了,而且哭的很惨。 淮渡蹙了蹙俊朗的眉头,他下意识地放低声音:“吃过了么?” 银戈抿着唇,小幅度地点了点头。淮渡看他心情不佳也不多说,只让他跟着自己上楼。 关上门,淮渡忍不住叹了口气。他转过身看向银戈,小萝卜丁一副强忍着泪的样子让他好生心疼。 “怎么了?”淮渡放轻声音温声问道,银戈一怔,偏过脸想掩盖住哭过的证据。 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