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沉默了。 贺朝跟着他们又回到了命树之地。虽然贺朝是外人,但是这一次情况特殊,而且他也进行过命树的祷告,穆青同意他进去。 不过就算不同意又能怎样? 没有人相信这位帝国执行官会老老实实在外面等。 看他可怖的眼神,浑身杀气和沉沉的晦暗,让人难以猜测他会做出什么恐怖的事来。 贺朝的心神都放在了姜穗身上,他心底也有一个期望,期望命树能够将姜穗送回来。 但是什么也没有发生。 命树既没有回应姜穗的死亡,让她回归命树,也没有让她苏醒。 舒兰巫师睁大眼睛了:“怎么可能?!”他几乎是不敢置信,“穗儿的灵魂不在舒兰?那会在哪?!” 贺朝沉默地,看着眼前的闹剧。 他抬头看了眼高大的命树,又看向四周一望无际的蒲公英田。 白色的绒毛在空中飞舞,黄色的小花迎风摇摆,生机勃勃,和这边死亡的沉重似乎格格不入。 [自由的花是相连的秘密。] 贺朝垂下眼眸,问系统:“扫描我所有意识空间。” 系统愣了一下,照做。 它也不敢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和男人废话。 况且它现在也很着急担忧,它也一点都不希望穗穗真的死了。 宿主都还没有来得及将她偷偷藏起来呜呜呜…… 系统扫描完很震惊,它知道宿主不会无缘无故地让它扫描他的意识空间。 系统:“宿主!意识空间里有一颗蒲公英种子!”它又捣鼓了一会儿,“天啊!这颗种子是镜像的!我能连接到另外一面在哪里!!” 贺朝不知道是应该松一口气,还是紧绷。 命树的预言,是真的。 都说舒兰是有生命,那么究竟是这棵命树有生命,还是这片土地有生命? 这棵大树如此巨大,它地下的根茎究竟有多长,有多深? 会不会遍布着舒兰整片大陆? 不过这已经不是贺朝思考的问题了。 既然如此,就继续把之前地计划执行下去。 他对穆青说:“姜穗她……会一直在命树下吗?” 穆青沉默,最终还是回答了他。 “三天后仪式结束,就要将她归葬于舒兰了。”就算她没有回归命树,但是她仍然是舒兰人,她终究要葬回舒兰这片故土。 “三天……”贺朝重新带上军帽,“我知道了。” 说完,他转身就走。 辞问道:“你去哪?” 贺朝只留给他们一个背影。 “替她报仇。” 男人的声音在风的尾巴消散。 然后……去寻找她。 是痛苦,也是希望。 — 姜穗再次醒来的时候,还在发愣。她眨了眨眼睛,慢慢地聚焦。 她看到了极具现代的天花板,鼻尖闻到的是独属于医院的消毒水味。 她这是…… 回家了? 姜穗想要动一动,却发现自己浑身上下都在疼,尤其是大腿根部和手腕,还有腹部。 她这是怎么了? 明明在上一个世界死的时候她什么痛苦都没有感觉到啊? 怎么一来就这么猛? 说到上一个世界,姜穗还没有回过神来。 对了,不知道最后那群孩子有没有救出来,授衔仪式有没有被破坏,贺朝…… 他应该没有事。 姜穗自己也没有想到会如此草率的迎来那个世界的死亡。 不过明天和意外,人们也总是不知道哪一个先会到来。 不过这一次的死亡,姜穗并不后悔。面对的是经典的火车道德难题,但是姜穗既然有能力破题,她也不会退缩。 虽然她当时也不清楚如果这一次她先死了,还能不能活过来。 不过她那会儿是抱着不破不立的心情和赌一把的侥幸去救人的。 没想到让她赌赢了。 为什么她敢赌,是因为她在五年前出了命树之地后,隐隐察觉到了自己身体的变化。 就像是被什么东西温暖的保护了一样,灵魂也暖洋洋的,灵核力量也极其充沛。 就像是被母亲祝福了一样。 然后姜穗就想到了那个被舒兰人称之为鸡肋的—— 舒兰的祝福。 或许会在关键时刻保住她的性命。这是她脑海里蹦出来的一个念头。 然后她就果断的实施了。 或许她本性就是如此,带着一丝疯狂的赌徒作风,丝毫不在意赌输的结果。不过最终她还是赢了。 而这一次,她死的时候也没有感受到任何的痛苦,那种已经开始习惯了的死亡感受也没有再一次出现。 她知道贺朝并没有来得及照他所说的实施他的办法,当时他暗示过她,只有在快要穿越时空的时候才能动手脚。 但这一次…… 是舒兰的祝福保护了她。 不但没让她真的死,还让她不再疼。 果然吧,上一个世界一定有什么秘密他们没有挖掘。 也不知道这个世界贺朝还会不会来。 姜穗又稍稍偏头,看到了四周格外现代的设施,熟悉中又带着一丝陌生—— 她已经很久没有见到了。 她这是…… 真的回家了? 然而还没有等她再努力低头看自己的手腕上的病号带的名字,就听见病房的门被打开。 “贺小姐,您醒了?” 姜穗动作一顿。 已知病房里现在就她一个人,这个贺小姐…… 不会是叫她吧? 姜穗艰难地抬头看过去,然后发现走进来了三个人…… 一个都不认识。 姜穗:…… 一个穿着警服,高高壮壮,一个西装革领,带着眼镜,一副社会商业精英的模样。 而最后一个是护士,她上前来给姜穗检查。 护士动作非常温柔,态度也很和善。 “贺小姐,您现在感觉怎么样?除了伤口可能会因为麻药过之后有点疼,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 破案了,这个贺小姐真的是在叫她。 然后下一秒,姜穗头疼欲裂,她忍不住低声呻/吟了一下,护士立刻着急道:“贺小姐?您是头不舒服吗?” 护士离开抬头看向警察,“陈警官,麻烦您暂时出去一下吧,医生说贺小姐暂时还不能回想起之前发生的事,看到您或许刺激到她了。” 高高壮壮的陈警官也有些担忧和不忍,最终点了点头,他朝两个人点了点头。 “一会儿我再进来。”他看起来有些沧桑,胡子也没有剃,警服也有些皱褶,显然是忙碌了许久根本没时间在乎自己。 商业精英则是问:“她还好吗?”语气没有多少情绪,更多的是公事公办。 护士似乎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