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斐理大概也是知觉的 倏地,木屋里传出吱呀一声响。 斐然抬头看去。 屋子的木门被人推开。 十七岁的少年逆光站在门口,身形挺拔的像是一棵小白杨,刺眼的光线掩住了他面容,看不清脸,但是身板看着却尤为结实。 斐理走进木屋,手里还还拎着一个饭团。 他看都没看斐然一眼,径直走到破木柜边坐下了。 斐理脱下书包,将其扔到柜子上,然后又面无表情的唰的一下拉开书包拉链,从书包里掏出书本,打开。 斐理一边看书,一啃白米咸菜团。 一时间,屋子里除了翻书和咀嚼的声音,其余都静悄悄的。 斐然这个活人对于斐理来说就宛若不存在一般。 斐然看向斐理短刺的后脑勺,摸了摸肚子。 原主已经两顿没吃了。 斐然开口:“我也饿。” 柜前,斐理啃饭团的动作顿了一下,而后他像是没听到斐然的话一般,直接转过身完全背对着斐然,接着翻书。 斐然:…… 他再次开口:“我饿。” 然而,屋子里依然没有其它的动静,只有斐理啃饭团翻书的声音。 斐看了眼斐理一人吃一整个饭团的背影。 豪横。 算了,他也不是很饿。 斐然转身躺倒,为自己节省体力。 不过,没过几分钟,屋子里却响起啪的一声。 柜子前,斐理突然把书合上了。 斐理转头看向躺下的斐然,脸色有些冷。 斐理的五官棱角分明,剑眉星目,甚是好看。 他望着斐然,语气冷淡的说了进屋以来的第一句话:“别吵。” 斐然侧躺着,一抬眼就对上斐理视线。 斐然顿了一秒,开口道:“我没说话。” 斐理嘴角紧绷,他静看了斐然两秒,而后,他忽然回身踢了一下柜子,声音冷厉:“饿死你最好。” 斐然双眼瞬间一闭,直接翻了个身,他不理斐理了。 斐理看到他的动作,双手缓缓握拳。 木屋里又再次恢复了安静。 不过,还没过一分钟,躺在床上的斐然就被人攥着衣领给拎了起来。 斐理被拎的半坐在床上,他仰头对上斐理的视线。 这个崽子是不是想挨打? 还有,他为什么这么可怜? 斐理此时完全不知道斐然心里的想法。 他看着斐然,声音里带着几分警告:“我这里只有咸菜饭团,没有你要的山珍海味,你吃就吃,不吃就饿死。” 原主就算住在这个破茅屋里,也是讲究的,他拿着剩下钱沉迷在之前高高在上的生活中,哪怕在这个破棚屋里一住就是两年,也没有影响他在外的丝毫体面。 原主没破落以前就像是摆在一个宝座上的锈王冠,原主破落后也只是换了一把破椅子,他自己则一直是王冠。 斐然扯开的斐理手,重新理整自己的领口,“我说不吃了吗?” 斐理冷冷的看了斐然一眼,而后他转身就把自己咬了几口的饭团拿过来,伸手就从中间掰开。 斐理把自己没咬过的那半隔着塑料袋递过去,冷言道:“吃。” 斐理盯着斐然,目光冷冽,似是如果斐然敢不吃,他就会把斐然打一顿似的。 然而,斐理预想中斐然嫌弃饭团的景象并没有发生。 斐然接过饭团就吃了起来,动作和他以往吃的那些精致餐饭没有什么区别。 斐理冷眼看了会,而后直接转身回到了自己的柜前,再次翻着书,吃完剩下的饭团。 饭团味道还不错。 但是, 斐·小可怜·然觉的这半个饭团不够吃…… 斐然看向斐理:“我还饿。” 斐理拧眉朝斐然看去。 斐然对上斐理的视线,面不改色:“我饿不行?” 斐理眉头缓缓皱了起来,他为什么觉的斐然和以往有些不一样? 想到什么,斐理问:“你钱呢?” 如果是以往,原主早就拿着钱出去吃喝了,根本就不会和斐理说话。 斐然若无其事移开视线:“花完了。” 原主买安眠药剩下的钱,被原主买纸钱给自己烧了,一滴不剩。 斐家房子被法院强制拍卖后,还是剩下不少的,要不然也撑不住原主这两年的体面,但那也只够原主住在破屋里在外撑两年,以原主那事事不比人差的要求,就算是预留再多,花完也是正常。 斐理自然知道斐然总有一天会把钱花完,但是他没想到会那么快。 斐理看着斐然的眼神愈发的冷。 他明白了。 斐然身上没钱,自然不嫌弃吃咸菜团了。 斐理:“你饿死都是活该。” 说完,斐理就转身大踏步走了出去。 门口的木门也被斐理甩的砰响一声。 黑灰色的木质腐朽门板,在门口来回的晃,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宛若嘲笑。 斐然:…… 他为什么这么可怜。 斐然正这样想着。 轰—— 天空突的传出了一阵呼响的雷鸣,像是大雨来之前的前奏。 雨? 记忆里今天没有雨。 斐然起身下床快步走到门口,驻足仰头看向天空。 下午的天空乌蒙蒙的一片,黑云像是都聚集在了木屋的上面似的,风刮的周边哐哐的响,动静大有些吓人。 斐然回头看了一眼他们家的小木屋,隐约有种不详的预感。 不过,这种预感还没有完全起来,斐理已经快不知道从哪回来了,他手里还拿着一把糖。 那种那一毛钱一根的棒棒糖。 斐理不耐烦的把糖塞进斐然手里,“吃这个,不吃扔了。” 说完,斐理也不再管斐然,快步走进了屋。 斐然垂眸看了眼手里棒棒糖,伸手挑了一支草莓味的塞进嘴里,剩下的都顺手揣进了兜里。 斐然叼着棒棒糖看向天空,努力回想刚才的感觉。 但是那种不详的预感还没完全想起,突的,天上的雨水哗的就噼里啪啦的落了下来,迅猛急速的宛若倾盆泼洒。 斐然愣了一下,嘴里的棒棒糖都忘了吮。 豆大的雨水顺着风倾砸在他的鞋面上,一下又一下,斐然低头看了一眼转瞬就湿了半截的鞋,他倏地往后一退。 他莫名的又看了天空一眼,而后伸手啪的一下关上了门。 木门随着他的动作发出吱呀的一声响。 斐然回头,拍着身上的雨朝屋内走。 忽的,他脚步一顿,目落在斐理正抱着的一根木头上。 斐理不知道从哪里抱了一根木头,此时正用来抵在右侧屋顶被雨打的有些凹陷下坠的地方。 斐然面色一瞬间警觉:“你从哪抱的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