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将这些草药送去阿溪那里。” 陈南刚到隔离区,就听说阿溪晕倒,疑似感染了瘟疫的事情。 陈南想要冲进帐篷里面去探望阿溪,却被钱大夫拦了下来。 染了瘟疫的病人,除了大夫和大夫的助手外,其他人都不能够随意靠近。 钱大夫说:“我不知道你是什么身份,和阿溪是什么关系,但隔离区已经够乱了,希望你不要给我们添乱。” 陈南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平静下来:“大夫说得是。” “我先去交付草药,再去通知阁主,若是阿溪醒来,希望大夫能够在第一时间派人告知。” 阿溪醒过来时,屋外已经天光大亮。 她盯着帐篷顶看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挣扎着要从床褥上爬起来。 赵大夫掀开帘子,恰好瞧见这一幕,急道:“你这是做什么?” “赵大夫,我昏迷了多长时间?” “半天。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放心吧,有我们这些人在,我们会尽全力改进药方的。” 阿溪试着捏起拳头,她苦笑道:“我浑身都没力气。” 赵大夫将手里的药递给她:“你这段时间太操劳了,明明才刚染上瘟疫,但一应症状与那些重症患者差不多。你还年轻,一定要好好爱惜自己的身体啊。” 阿溪乖乖喝药:“我娘是不是很担心我?” “是啊,还有你那个叫陈南的师兄也很担心你。” “陈南师兄也来了啊……”阿溪咽下碗里最后一口药,突然道,“赵大夫,我记得你前两天还在说试药效果不理想。” “是有这么一回事,你要干嘛?” 阿溪指着自己:“我可以给大家试药。我是大夫,又全程参与到了疫病的研究中,我很清楚什么药对疫病有效果,什么药对疫病没有效果。” 赵大夫目瞪口呆:“你……你……” 阿溪说:“这是最好的选择。反正情况再糟糕,也不会比现在更糟糕了。” 这场瘟疫再耽误下去,漠城百姓就要错过秋收了。 赵大夫犹豫道:“你真的想好了吗?” 阿溪扯出一抹虚弱的微笑:“想好了。只是,我希望你能为我保密,暂时不要将这件事情告诉我娘。我已经够让我娘担惊受怕的了。” *** 但姚容还是知道了这件事情。 ——从系统口中。 系统急切道:【是药三分毒,她现在已经很虚弱了,不能再让她折腾自己了。】 姚容偏过头,去看窗外将落未落的桂花:“她不希望我知道,那我就假装自己不知道。” 【可是……】 “我说过,我相信她。” 【你相信她什么?相信她能熬过去,还是相信她能解决瘟疫吗?】 “都不是。” 姚容抬起手,接住了随风飘落的桂花。 “我相信她会对自己做出的决定负责。” “正如漠城封城这一次,她就做得非常好,不是吗?” *** 阿溪确实做得非常好。 无论身体有多难受,她都会配合赵大夫他们试药,并在第一时间给予反馈,甚至尝试着提出自己的设想。 也许是因为自己感染了瘟疫,阿溪对这场瘟疫的理解更深刻了几分,她提出的不少设想都得到了采纳与证实。 在众人合力之下,赶在九月十五之前,他们终于找到了治疗疫病的最佳方案。 阿溪在喝完药后睡了整整一天,再醒来时烧已经退了。 随后,赵大夫他们又给其他病人用了药,确定这种药真的有效后,开始迅速推广。 及至九月二十日,漠城最后一位感染瘟疫的病人也痊愈了。 张老汉牵着大孙子离开隔离区时,放声大哭。 大孙子安慰道:“爷爷,别哭了,我已经没事了。” 张老汉摇头:“爷爷哭是因为高兴啊。” 大孙子问:“高兴的时候怎么会哭呢?” 张老汉抹掉眼泪,温声道:“你还小,你不懂。” 大孙子挠挠脸:“那我就不问了。爷爷,以后我还要喝符水吗?” 张老汉摇头:“不喝符水了,再也不喝符水了。以后你要是生病了,就要来看大夫,知道了吗。” “好!我知道了!” 张老汉和大孙子高高兴兴走出隔离区。 大儿子一家、二儿子一家还有张老汉的妻子都站在隔离区外,笑吟吟地等着他们。 如张老汉这般想的人不在少数。 那些曾经被放弃的痛苦,也终将因为没有被放弃而得到救赎。 姚容站在人群之中,听到张老汉这番对话,不由向张老汉和他的大孙子看去。 大孙子注意到姚容的视线,圆溜溜的眼睛盯着姚容。 姚容微微一笑,朝他招手。 “这位贵人,您有什么事情吗?”大孙子问。 姚容将一盒栗子糕递给他:“这盒糕点送给你。” 大孙子咽了咽口水,却没有马上伸手接,而是看向张老汉。 张老汉受宠若惊:“贵人,这太贵重了。” 姚容说:“我很喜欢你们刚刚说的那番话,也很喜欢这个孩子。他病了那么久,正好给他甜甜嘴。” 张老汉这才犹豫着收了下来。 姚容越过他们,走进隔离区。 隔离区的帐篷已经被拆了大半,不少人穿行其间,姚容找了好一会儿,才找到阿溪。 阿溪穿着一身鹅黄色长裙,正在和钱大夫聊天。 以往合身的长裙穿在身上,显得有些空荡荡的,但她的脊背始终挺得笔直,脸上笑意温和。 阳光蹁跹落于她发梢,在她周身镀了一层柔和的金光。 “吃栗子糕吗?” 姚容拎着糕点,走到他们面前。 “吃啊。”阿溪笑容娇憨,“天天喝药,我的舌头都要苦死了。” 姚容说:“自作自受。” 也许是心虚,阿溪总觉得她娘这句话意有所指。 不过,她应该瞒得还挺好的吧? “娘,我们去找陈南师兄吧。他到了漠城那么久,我都没有能见上他一面。”阿溪连忙转移话题。 陈南也在找阿溪,见到阿溪,他的第一句话就是:“饿了吗?” 阿溪笑道:“刚吃了块栗子糕,不过确实有些饿了。” 陈南:“再过一个时辰就要到饭点了,不如我给你下碗面,你随便吃几口垫垫肚子?” 阿溪脆声应好。 姚容根本不想吃陈南煮的面,摆摆手让他们离开,她去找了卓玛。 卓玛正在和下属商量秋收的事情,听说姚容来了,连忙亲自去迎:“姚阁主怎么亲自过来了?” 姚容直接道:“我是来兑现阿溪的承诺。” 漠城如今完全在姚容的把控之中。 那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