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海外学的艺术,只不过不是在欧洲,而是在俄罗斯。 她本科考入列宾美术学院学习油画,后来凭借出色的成绩保送本校研究生,在校期间作品就多次获奖,拍卖的价格更是跟着水涨船高。从学校毕业后,不愁吃穿的她又在闲暇之余开始捣鼓点装置艺术。所以这次的个人展览除去油画作品以外,也包含小部份的装置艺术。 薛汶跟着段雀吟来到展区的一个角落。 这个角落只有一个展品。 白色的圆柱形展台上摆放着一个透明的立方体框架,细丝穿起了许多由玻璃糖纸叠成的小金鱼,将其固定在框架之中。展台前摆放着一盏灯,灯光打在立方体框架上,光线穿透玻璃糖纸做的金鱼照在后面空白的墙上,鱼的影子便出现了,像是在水里似的带着粼粼波光。 薛汶对于艺术没多大兴趣,自然也谈不上有太高的造诣,不像今日到场的某些专家一样,可以对着一幅画侃侃而谈,分析出这样那样的技巧和理念。 但眼前这个展品不需要他有什么理论知识与经验,因为在他十八岁生日的时候,段雀吟和段鸿声两人一起送过他一个一模一样的。 只不过,与眼前这个做工精良的版本相比,薛汶手里那个实在有些粗糙简陋。 当时段雀吟就说过,这个主意是段鸿声出的,她负责手工制作的环节。 以薛汶的家世,从小到大收到过的礼物数不胜数,以金钱去衡量,样样都价格不菲。薛汶倒也不是超凡脱俗到能视金钱为粪土,在这些贵重的礼物也有不少是很合他心意的。 但唯独段家兄妹俩送他的这个十八岁成人礼物,头一次让他彻底感受到“礼物”这个词理应表达的最纯粹的含义。 而直到现在为止,这个珍贵的礼物还摆在他家书房的桌面上。 “怎么样?”一旁的段雀吟问,“这个是我后来单独亲手做的,没我哥搅和,是不是精致多了?” “还真是,”薛汶笑道,“不过怎么把这个东西放到展览里了?” 他不是觉得不好看,只是大抵有些先入为主的观念,总觉得在艺术性上似乎比不得段雀吟别的作品。 “汶哥,在我心里,决定一件作品是否珍贵的不是什么艺术性,而是其背后承载的情感和记忆,”段雀吟轻易就看透了他的想法,一边说着一边抬手摆弄了一下那盏灯,“你看。” 光线角度的变化让墙上的鱼仿佛游动起来,只见鱼的影子变换了位置,那些细细的丝线在这之中相连,似乎构成了某个图形。 薛汶定睛看着眼前的景象,仿佛陷入沉思。 许久,他终于开口,问说:“今天好像没看到你哥?” 其实他早就发现段鸿声没在。按理来说,那人不该缺席亲妹妹个人展的揭幕仪式的,但想到两人之间的关系还有些尴尬,薛汶便假装没发现这件事,想着见不到正好可以再缓缓。 “他白天有事,抽不开身,不过会参加晚上的宴会,”段雀吟解释道,“你呢?晚上来吗?” 不知为何,听到这个问题的瞬间,薛汶的第一个反应不是得出一个“是或否”的答案,而是在想,如果他去,薛怀玉那边要怎么搞。 这个念头让薛汶成功愣住了。 也是在这时,后穴深处忽然生出一股酥麻的痒意,并顺着穴道向外蔓延,仿佛有什么正慢慢淌下来一样。 薛汶浑身一僵,脸色一瞬间没控制住,变得有些难看。 出门前他确实来不及清理和换衣服,但姑且还是去卫生间把薛怀玉射进去的精液都抠了出来,然而那人操得太深,射在最里头的东西光靠薛汶自己根本弄不干净,难免还有留在里面的。此时那些剩下的精液在走动中终于被挤了出来,从深处开始流向外面。 屁股猛地夹紧了一下,却无法阻挡精液往外漏,薛汶叹了口气,转头对段雀吟说:“我去趟洗手间。晚宴的事我晚点给你答复。” 说完他便匆匆离开。 【作话】 作者是个土狗,就爱写这种。接下来会浅走剧情,涩涩的写多了也该平衡一下。 第38章 好久不见 薛汶离开去厕所的空档,段雀吟闲着无聊自个儿转了转,同几位宾客熟人寒暄了一番,正想着去湖边透口气时,她却忽然发现了些有趣的事情。 不远处有个熟悉的身影,是贺辛。而贺大小姐的身边站着一个陌生男人。 今天的揭幕仪式邀请了哪些宾客段雀吟自然心里有数,她确信名单中没有这个陌生男人,因此猜测对方大概是以贺辛男伴的身份一同来的。 那人一身浅灰色的西服,从头到脚的穿着打扮都非常经典,属于没有特别亮眼突出的地方,却也不容易出差错的那种。此刻他正在侧耳听贺辛说话,两人之间的距离看起来有些太近了,即使没到耳鬓厮磨的地步,也早就超越了正常的社交距离。 若非是在讲什么天大的秘密,那就是他们之间关系亲密。 对此段雀吟有些意外。 她对贺辛的观感远谈不上喜欢或是讨厌,她们甚至连熟悉都算不上,只不过是同在一个圈子里,免不了见过几次面,和彼此打过招呼。 但贺家什么情况,段雀吟是有所耳闻的。 或许贺辛的人生乍看上去确实和薛汶有许多相似之处,比如两人都不得不在家庭的压力下努力成为完美的人,可他们终究是不同的。 这种不同的根源在于他们对于自我认知的差异。 薛汶对外表现出来的样子就如同绝大部分父母口中的别人家的孩子那样——长得帅、洁身自好、有教养、能力强,叫人几乎挑不出一点毛病来。 一个完美的模板。 即使明明知道世上没有完美的人,但看着薛汶的时候也会忍不住想,如果真有,大概就是这样的。 可尽管如此,薛汶是明确知道这个近乎完美的自己与真实的自己相距甚远。所以他清醒地沉沦在苦海中,痛苦于无法实现真正的自我需求和价值。 贺辛不一样。 她将世界当作一面镜子,透过镜中的倒影来塑造对于自我的认知,却从来不曾将视线从镜子上移开,用思想去审视自我。 社会身份的高低,能力的强弱,第三方的评价……贺辛的自我价值认同构建在这些摇晃的事物之上,以至于她的自傲变得如此脆弱不堪,让她不得不寻求更多的外界认同来维护这份自矜与傲气。 她无法意识到自身真正的价值与需求,只能无望地将一切归结为自己还不够优秀。 而这样的贺辛,又怎么会看上一个无法给她带来任何有利反馈的圈外人呢? 是的,圈外人。 尽管男人的言行举止都看似毫无端倪,但那件腰线略微松垮的西装外套足够让段雀吟一眼看出,这身衣服是成衣,不是定制的。 在他们这个圈子里,但凡是要穿去正式场合应酬的衣服,几乎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