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宋,你留下来清理一下现场,给我好好招呼这些杂碎。他们要是后半辈子还能到大街上蹦跶祸害四方,我就让你代替他们躺在病床上!” 另一边,顾影彬已经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轻轻披在了莫逸的身上,堪堪遮住一身的伤痕和尘埃:“阿逸,我们回……” 他原本想说“回家”,但转念一想,恐怕莫逸并不会对所谓的“家”有任何依恋情绪,于是话到嘴边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授课无数的顾大教授不会想到自己有一天连一句话都说不完整,踌躇了半天也没斟酌出合适的用词,于是干脆选择了沉默。 饶景渊却没有他这么多弯弯绕的心思,径直走过去把人揽进了怀里,隔着顾影彬的衣服,一下一下轻抚着莫逸的小臂:“都结束了,你安心睡一觉吧。” 然后他转头看向顾影彬:“先去S市的医院,我已经打点好了。” -------------------- 最近有点忙,更得慢见谅~~后面可能会修,深夜码字我头晕脑胀5555 先接住老婆的是顾教授,但是怎么看都是绕老板比较出风头哈~这两人的性格是真的非常鲜明,但无所谓,反正莫莫眼睛一闭表示啥都没看到hhhh 第44章 44:伤痕累累 ============================= 莫逸被送进医院之后昏迷了两天两夜。他的伤势不算太重,但是常年结郁在心,又受到了不小的刺激,微弱的意识便沉到了更深的地方。 不能进屋探视的时候,顾影彬就在病房外透过玻璃窗看着他静静地躺在床上,手里输着液,脖子上缠着纱布,整个人瘦得像一张薄纸。 直到这一刻,顾影彬才恍然意识到,原来这么多年莫逸一直在承受着本不该他承受的罪责,已经被折磨得没了棱角,却依然伤痕累累地活着。 VIP住院病房的走廊上空旷且安静,空气中飘散着让人安心的消毒水味。顾影彬伸手在厚厚的玻璃窗上隔空摸了摸里面那张苍白的脸,顿了下,又伸出食指画了个圈。圈住了自己心里的人,也像是给过去的种种错误画上了尘埃落定的句号。 “景渊,一会儿你先回去换身衣服休息一下吧,这里我守着就行。” 饶景渊坐在旁边的长椅上,手肘撑着膝盖,身体前倾将头埋进了手掌里,闻言只是轻轻摇了下头,像是也累极了。 两个男人皆是满身狼狈,彼此互看一眼,都觉得有点好笑。 “我不放心这里的医疗设施,等他情况稳定之后还是接回家里去吧,我一会打个电话安排。”饶景渊的声音闷闷的传来,自嘲似的,“我刚刚其实想让医生给我做个心脏检查,你敢信吗,接到你那通电话的时候,我他妈的心脏都停了一拍,现在还觉得闷疼……” 顾影彬走过来坐到他旁边,摘下眼镜收进了口袋里:“他中途醒来过一次,那时候我刚好在。起初我以为他根本不会搭理我,没想到……他居然问了我一句话。” 饶景渊猛地扭头:“什么?” “他问我,如果当时饶景渊的人没办法及时赶来,你还会来救我吗?” 顾影彬一字一句复述了莫逸当时说的话,连冷漠又机械的音调都学得一模一样。 说完后,他扭头看向了饶景渊,轻声陈述了一个残忍的事实:“你看吧,哪怕到了生死关头,他既不相信我,也不信任你。” / 莫逸住院的第四天,终于可以坐起身自己吃点东西了,病房里那些滴滴答答的仪器也撤走了大半。 这天下午,饶景渊坐在床边给他削苹果,跟砍土豆丁一样弄得大小不一,还差点把自己的手指给削了。 莫逸嫌弃地推开面前的果盘,连碰都不想碰。 饶景渊便只好厚着脸皮哄人:“不喜欢吃苹果吗?但是苹果对身体好,就吃一块也行啊……哎哟,那我一会儿给你买橘子吃,现在这个季节的橘子可甜了。” 莫逸听到他的声音都觉得心烦意乱,但是又懒得开口跟他说话,就在两人僵持不下的时候,房门被推开了。 顾影彬拎着一个食盒走了进来。十指不沾阳春水的顾教授迎着两人错愕的目光打开了食盒的盖子,蒸腾冒出的热气下是一碗边缘有点焦糊的淡黄色鸡蛋羹。 他的眼神有些躲闪,往莫逸面前推了推碗:“我记得……小时候你生病什么都吃不下,但是如果厨房做了这个,你就会跑下楼吃两口。所以……你应该是喜欢的吧。” 莫逸捏着他递过来的勺柄,心里没来由的泛起一丝酸涩,有些记忆也逐渐浮现了出来——母亲还没有病逝的时候曾经负责过顾家的伙食,总会给莫逸开小灶做个鸡蛋羹当饭后加餐。后来,莫乾文对莫逸仅有的关心也变成了生病时的一碗鸡蛋羹,虽然味道变了,但却是尚且年幼的孩童眼中唯一可以抓住的慰藉。 莫逸低头吃了一小口,发现顾影彬做的味道意外的还不错,甚至比莫乾文做的都要好吃,不像是第一次尝试。但他并没有想太多,只当是顾教授天资聪慧,毕竟做那些复杂的实验都不在话下,更何况一碗鸡蛋羹呢。 饶景渊在一旁看着他原本不自觉拧着的眉头慢慢舒展开来,心里顿时不舒坦了,一把扔下水果刀也要凑上前蹭一口:“我尝尝我尝尝,唔……要我说啊,你这做得有点咸,咳咳,而且怎么没撒葱花?简直少了灵魂啊!” 莫逸显然被这幼稚的行为逗乐了,偏开头压了下嘴角,不想被看见。 顾影彬抽了张纸巾过来想帮他擦嘴,却被毫不客气地躲开了。 “我自己来就行。”莫逸放下勺子,垂眸看着只被挖了一个小角落的鸡蛋羹,忽然就没了胃口,“我有点想睡觉了,你们没别的事的话就帮我关下灯,谢谢。” 顾影彬把那张没派上用处的纸巾在掌心里攥烂了,神色却依然平和:“阿逸,还有件事要跟你说,是关于莫乾文的。” 莫逸抬起头:“什么?” “医生给他做了彻底的身体检查,说他染了不小的毒瘾,而且还查出了肝癌中期,身体各项指标都不太正常……你有什么打算,要救吗?” 这句话顾影彬掺了私心,甚至起了杀意——在他那些极端冲动的想法里,这样一个作风不良、胆小懦弱、不在乎自己孩子死活的男人不配耗费大量人力物力继续苟活下去;但回归现实后,他只能等待莫逸给出最终的答案。 等到最后,他听见有个声音低低地说了一句:“毕竟是我爸……” “爸爸”这个词说出来有点别扭,生涩地哽在了酸胀发疼的喉咙里。 顾影彬透过莫逸那双好似浓墨中洒满璀璨星光的眼眸里读出了些许释怀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