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 “他之前控制不住自己的时候就会自残,但他那次醒来后,将近有半年的时间没有再出现自残的行为,我一开始以为他是有好转了,因为很多晚上的时候,他的屋子里都会传来塔说话的声音,我当时都不敢相信他居然也会那么温柔的说话。” “我原本以为他是在和朋友或者家人打电话,这是个好转的迹象。但有一天,我亲眼看着他把书包连带手机落在了车上,挺愉悦地回了房间,诡异的是,那天晚上,他的房间里照旧传来了他和人交谈的声音。” 乔安说到这里停下来抿了一口咖啡,又看了一眼纪言郗,“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当然,你也可以说我是偷听,虽然不太正规,但你知道,我也不可能走进他房间……我确定他是出现了幻觉,并且幻想中的人……就是你。” “我不敢轻易地就打破他当时的这种自我平衡,他不再自残,意味着这是他受不了那种折磨时转移注意力的一种方式,也是他潜意识里自我保护的一种方式。” “他一直是晚上的时候才会出现幻觉,或者说是发病,白天很多时候状态基本都正常。打破这个平衡是在大概……”乔安思考了一下。 “……七个月前的一天,那天中午他在吃午饭,吃着吃着问了一句‘好吃吗?’他旁边助理以为他在问他,就回了一句‘还行,挺好吃的’,但肖却却对那人说‘没问你’,当时助理就傻眼了,以为肖在和他开玩笑,也就笑着回了一句‘这里就我和你两个人,你是在和空气说嘛?’ “这也是我后来找他助理问的,我当时也不再现场,我去问的时候已经过去差不多五天了,我是第五天的时候才发现肖又开始自|残,那段时间他的房间一直都很安静,说明那个‘你’没有再出现了。” 纪言郗此刻视线已经不再乔安的身上,而是紧绷着下颚,扩大的瞳孔滞在在早就化开的拉花上,指甲嵌进了手心里。 乔安:“现在回到最开始说的,我第一次看到他的时候他为什么会处于狂躁的状态。你还记得他经历过催眠吧?目的是让他忘掉关于你的一切。” 纪言郗闻言抬起了头,眼睫颤动着,“……记得。” 乔安点点头继续说:“我问了他之后,我其实是很震惊的,这已经是违法的行为了,他完全可以起诉他们,但是他没有。”说完他摊了一下手,又抿了一口咖啡。 “经他描述,是医生反复多次对他进行了强制性催眠,他意识抗拒的时候他们就给他注射药物,或者在他没发觉的时候给他的食物和水里添加药物。他的自残是从那时候开始的,一开始是为了威胁,但最后发现都没有用。” “后来失控的时候就会想起当时自|残的感觉,于是,他就选择了这样一个方式在受不住折磨而失控的时候拉开自己的注意力。” “他后来忘记你了,那是他意识里的抵抗被彻底残忍摧毁的证明,好在,你去找他了,唤回了他的记忆。但……” “……在他被催眠的过程中,这件事情就已经对他的身心都造成了极大的伤害了,可以用阴影去概括,或者说是后遗症。加上,他会被催眠,有一小部分原因是因为你极力劝他去到了伦敦,这就导致他极度害怕任何一种形式上的‘失去你’” “当初你回国,没有带上他,对于他当时的状态来说,这在一定程度上来说就是一种‘失去你’,或者说是一种你抛弃他而导致的‘失去你’,这其实是他病发的一个神奇的机制,催眠是根本原因,那‘失去你’就是直接的导火索,也就是直接的诱因。” “你当初自己回国,是一个小诱因,他在已经进入狂躁状态的时候,应该是因为一些什么回去找你了,他没有告诉我关于他回去找你的原因是什么,也可能只是他太想你了。再然后就是一个更大的诱因出现了——你们分手了。” “至于你们分手的事情……作为正常人,是很能理解的,但对于当时的肖来说,他已经无法理智的思考任何东西,在他的世界里,你就是唯一。” “我说到这一点是因为想解释一下为什么他会在晚上的时候出现幻觉,以及为什么总是在晚上的时候发病。” “因为如果他没记忆错乱而说错或者我没记错的话,你们当时是在晚上分的手,所以,黑夜也成为了他恐惧的东西。” 乔安看着对面的人,眼里已经发了红,但没有湿,只是紧绷的下颚而和咬紧的牙关都说明他现在已经是极度自我控制的状态了。 乔安给了一分钟左右的时间作为缓冲,在咖啡馆播放的舒缓音乐里静静地观察着纪言郗。这是一个很会隐忍和宠腻的人,乔安在心里判断。 第155章 取不出来章节名 大约过了五分钟,乔安的咖啡见了底,他抿了抿有些粘腻的唇,突然出声:“纪先生。” 但他接连喊到了第三次,纪言郗才回过神,抬起头看他,眼里盛满了想掩饰但却完全无法掩饰的愧疚。 “肖的基本情况就是我所说的这些,另外,纪先生,不要感到内疚。” 纪言郗闻言,眼神微微滞了一下,片刻后说了一句“谢谢。”谢谢的告知,以及这么长时间对贺肖的照顾。 纪言郗叫来服务员续了两杯咖啡。乔安耸了耸肩,恢复了龇着大牙的嬉皮笑脸模样。但在纪言郗准备离开时,他又把纪言郗叫住,“哎哎哎——不要着急,还没说完呢。” “?”纪言郗只好又坐回原位。 “那只是他的基本情况,还有治疗呢。”乔安边说边把那杯咖啡推远,“肖不适合在疗养院里呆着,疗养院也治不好他。”乔安说完,目光直勾勾盯着纪言郗。 纪言郗被他看得心里发毛,“可以带他去国外治疗。” “不,他不需要去国外治疗。”乔安笑着摇了摇头,“我前面说应该以你的名字来命名他的病其实不是开玩笑的,这两年来,我和我的老师以及他的顶尖团队都没有任何办法,我们能提供给他的只有一些缓解情绪的药物以及在他失控时对他进行疏导,或者催眠,用你们的话说叫治标不治本。” 催眠二字让纪言郗明显可见地皱了眉。 乔安见状解释:“也不是催眠,只是一种让他趋向于冷静的方式,很简单,就是在他失控的时候向他传达一些‘你爱他’之类的话。” 乔安面带微笑像是很不经意地说着,然后眯着眼分不清是在笑还是在打量地把纪言郗脸上的狂风暴雨和略微的、不易察觉的羞涩尽数收进眼里,“……世界上除了你没人能治得好他,你才是他的‘药’。” 乔安说完目光依旧落在纪言郗脸上,然后在纪言郗静默的时间里在心里微微叹了口气。 “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