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霜昨夜被折腾的够呛,浑身都疼,小肚子也隐隐的不大舒服,闻声看向了床榻,后知后觉:“是吗?是有点难受。” 杏枝看了眼刚进屋的又冬问:“姑娘上回来潮是不是月初?” 又冬点了点头道:“初三。”顿了顿又道:“也很少,也就一两日,不似寻常五六日才干净。” 唐霜脸上带了些许担忧,摸了摸小腹。 她月信一贯准时,从未如此过,月初她就心里带了隐隐的担忧,现在又是如此,更叫她在意。 杏枝瞧出来了,忙利索的将手中好的榻布卷起,回身的道:“许是近来忧心事多的缘故。” 话音刚落,孟鹤之正从外头进来,方才进屋前便听到了什么,再加见唐霜眉目微锁,便问:“怎么了?” 一见他,唐霜便响起昨夜,臻首微红,说不出来话。 孟鹤之瞧见了那染血的榻布,眉头一紧,好似是想到了什么,忽转头看向夏添:“去,寻府医来!” 夏添闻声忙应是。 唐霜抐了下嘴角道:“不是很要紧……” 孟鹤之则是上前一把将她抱起,唐霜吓得一惊,紧紧抓着他的手腕。 将她放到榻上,孟鹤之才问:“我记着你上月月信就不大准是不是?” 春织又冬两个丫头都是一惊,他们没想到孟鹤之竟对自家姑娘的事这样上心。 唐霜也是一羞,眸子水泠泠的,哪家夫君将自家夫人的内事挂在嘴上,她看了眼又冬春织,有些不大好意思开口。 孟鹤之显然不会轻易放过她,又问:“是不是!” 唐霜被问得没辙,声音犹如蚊蝇,点了点头。 说话间,府医已匆匆而来。 见屋子里人都神色凝重,他不免也有些紧张,如临大敌,忙走到唐霜跟前道:“夫人哪里不适?” 哪里不适?这话如何说得出口。 孟鹤之也知唐霜面薄,只是吩咐道:“先诊脉。” 府医闻声连连应是。 把脉时,府医脸色也是有些严肃,闹得屋子里众人都胆颤心惊。 唐霜的心也咯噔了一下,小手紧紧紧握成拳。 “怎么样?”孟鹤之问了一声。 府医把完脉,面上又是一副轻松日常的模样,而后竟是朝着两人拜了一拜。 “恭喜,夫人有孕了!” 唐霜只觉得大脑嗡的一声,有些惊愕地说不出来话来。 两个丫鬟面面相觑,都是一喜。 唯有孟鹤之脸色发沉,看向唐霜的目光带了些许担忧。 唐霜心下一沉,他不喜欢? 她心蓦然坠落。 孟鹤之坐在唐霜身侧,忽开口道:“她月初月信来,昨夜又至,旁的妇人不会如此,她这般人可要紧!” 自始至终都未问孩子的事。 一个大男人,倒是浑然不觉将妇人事挂在嘴上有何不对。 唐霜这才惊觉,原是在担忧她。 那府医闻声点了点头道:“初初有孕确实会有月信来至,至于昨夜……” 府医面上有些尴尬。 他看了眼唐霜问:“夫人可觉小腹有隐隐作疼?” 唐霜摸着小腹,点头应是。 府医沉吟片刻道:“夫人身子孱弱,有些许气虚,脉略虚浮,堵闭之兆……” 孟鹤之脸色越来越黑,唐霜也听得云里雾里。 孟鹤之终是忍不住道:“啰唆什么!” 府医看了眼两人直言道:“夫人身子弱,旁的倒没什么,就是切忌……房事。” 话音一落,唐霜脸在一瞬便红透了。 孟鹤之错愕一瞬,而后也反应过来,复又问了一句:“只是这个?” 那府医见他没什么反应,轻松了口气道:“是,动了胎气便好生养养,其间再吃些安养的药便无大碍了。” 那便真是他的缘故,他放在膝头的手,攥了攥,不禁想起昨夜,眼底闪过些许自责。 点头应好,便让夏添带人下去开方子。 他自始至终都沉着一张脸,两个小丫头瞧着害怕,看了眼唐霜,便闪身退下。 关上门,又冬惊怪道:“姑娘有孕,姑爷怎瞧着不大高兴。” 春织抿唇:“连你也瞧出来了?” 又冬点了点头:“谁瞧不出来,脸沉得好似要杀人,是半点欣喜都没有。” 春织有些担忧地看了眼紧闭的屋门,回身叮嘱道:“你莫在姑娘跟前胡言乱语,她如今有孕,莫要惹她多想。” 又冬连连点头道:“省得了。” 她撇撇嘴道:“只是咱们不说,姑娘自己就瞧不出来了?” 唐霜自然也瞧出来了。 她眼里有些受伤,若说方才是担心她身子,可现在还不见欣喜,实在叫人在意。 她问:“你不高兴?” 话里带着些许委屈。 孟鹤之后知后觉,侧眸看向唐霜,也不知在想些什么,他忽紧紧抱住唐霜,须臾只听他长吁一口气:“我很欢喜。” 说是欢喜,可瞧不见半分笑颜,他只陪着唐霜坐了坐,便忽站起身了身。 “我还有事,晚些时候再回来陪你。”说罢便匆匆离去。 唐霜瞧见他离去的背影,自成亲后,头一回生出了落寞来。 她摸了摸自己小腹,眼里都是困惑,只听她喃喃道:“小宝,你父亲其实很欢喜。” 书房 夏添正守在门口,瞧见孟鹤之来,忙躬身道:“人在里面了。” 孟鹤之微微颔首,推门而入。 夏添并未跟着进去,而是守在了门口,神色皆是戒备。 屋子里的人听见动静,忙站起身来相迎:“公子。” 孟鹤之微微颔首,看了眼他,坐在案牍前,须臾才开口问:“现在能不能诊断出来?” 屋中候着的,正是府医,他闻声摇头道:“这个暂断断不出来,公子也无需太多紧张,您的症状要比老夫人轻许多,孩子也未必就能胎里带上。” 孟鹤之闻声眯了眯眼问:“若是带上了呢!” 府医闻声噤了声,也有些摸不准。 见他不言语,孟鹤之则道:“若是带上了,那合该一辈子提防着,若是没提防住,便是疯子,我已如此,他要如何!” 孩子可以痛苦,他也可以痛苦,可唐霜受得住吗?自己的骨肉胎里带毒,自出生便有疯痴之症,她如何受得住! 府医有些为难,抿唇道:“那公子什么打算?” 什么打算? 孟鹤之没言语,只是脸阴沉至极。 府医低声叹气本想离去,只是想了想还是顿下脚步道:“无论公子如何决定,都东西张某替那还未出生的孩子说几句话。” 孟鹤之抬眸看向张茗。 张茗抿唇道:“即便身怀恶疾,公子可会嫌弃?” 孟鹤之蹙眉,他只在乎唐霜能不能接受,想着这孩子若是长